220章 還是二合爲一章
艾瑪呀!這下只怕比我原先預想的更遭!
就在我心裡打鼓之際,那老耗子臉上的笑容突然間放大,笑的越發詭異燦爛,如果說剛纔老耗子臉上的笑容是含苞待放,那現在就是鮮花盛開,開得這叫一個**放浪!就像一流氓成功混進了女澡堂,看到裡面全是沒穿衣服的光屁股小娘們兒,樂的心花怒放。
老耗子這時笑卻不出聲,顯得十分詭異,只有表情沒有聲音,就像關了聲音的電視畫面。我看到老耗子這時詭異的樣子,感到頭皮發麻,臉上的肌肉都突突直打哆嗦。麻痹個死耗子,能不能別笑的這麼不要臉,會嚇到小朋友的,就是嚇不到小朋友,嚇到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不應該地……
老耗子笑了一會之後,我腦子裡突然鑽進一個聲音:“粱書生,怎麼了,不認識老夫了麼……”
我聞聲就是一跳,誰?這不是石小生的聲音麼,老耗子竟然是石小生?這也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忍不住脫口而出:“你,你是石小生?
我說罷,不等我從驚愕中回神,聲音再次在我腦海響起:“不錯,我就是你結拜大哥石三生的弟弟石小生。怎麼?看著不像嗎?”
“像嗎?”我心想:“像你個老鼠頭!就你這賊眉鼠眼獐頭鼠目的德行,哪一點和石大哥相像了?你可別寒磣石大哥了!”我心裡這麼想,但嘴上卻不敢這麼說,不想和他糾結像還是不像的問題,所以我站著沒動,更沒接腔兒。
聲音接著說:“梁書生,過去咱哥兒倆,交情也不比你和我大哥的交情差,也算的上是莫逆之交,今日重逢實屬天緣吶!”
“是麼?交情莫逆?我咋不覺得呢,我咋覺得你剛纔不是真心想救我,而是真心地想害我呢?”我心裡這樣想著,臉上表情卻沒帶出來,不但沒帶出來,還顯得十分喜悅,對老耗子,不是,現在該改叫他石小生了,對石小生說:“是嗎?你真的是剛纔峽谷裡的石小生?我們之前還是莫逆之交?那真是太好了,那我現在是不是該叫你一聲小生哥呢。小生哥呀,剛纔幸虧你趕來的及時,要不然我非給那些鬼吏抓去不可……”我一口氣說出這麼多,其實就是爲了消除石小生對我的戒心,我感覺他好像不是真心對我,只是他這時一臉開心的笑意,小眼睛瞇成了一條細線,我很難從他臉上看出什麼。
我說罷,又很快疑惑的問了石小生一句:“你怎麼這麼快就趕來了?和你在峽谷裡對峙的那隊鬼吏呢?”
石小生聞言,立刻收住笑容,小眼睛瞪的滾圓,目光一寒,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橫著做了個“殺”的動作。
原來,我引開乙隊鬼吏之後,石小生便尾隨著我們跟了過來。他有一種很奇特的功法,那就是,他能夠在石頭裡行走,如履平地。這套功法近似於《封神榜》裡土行孫的地行術,不過石小生的地行術要比土行孫的速度快的多。這種地行術,又叫土遁術,在我的《奇門雜談》裡也略微提了幾筆,這是一種藏身術,共分七個類別,分別爲,金遁、木遁、水遁、火遁、土遁、風遁和血遁,這七種藏身術,也稱七門遁甲術,非有特殊體質之人或者是妖才能修煉不可,普通人如果想修煉根本不可能。
七門遁甲術中,最常見的正是土遁和水遁。就拿這土遁來說,只有常年在土裡生活的妖纔可以修煉,比如說,耗子。水遁,只有水裡成了精的大魚水蛇之類的纔可以修煉。哦,《奇門雜談》還刻意提到,鬼魂能夠修煉遁甲術中風遁,具體是如何修煉的,那我就不得而知了。當然了,這些在我沒遇上石小生之前,我都把它們是當小說看的,以爲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煉成這些功法,因爲它們太接近神話,就像神話小說《封神演義》一樣不切實際,好端端一場奴隸王朝推翻另一個奴隸王朝的野蠻戰爭,非要抹上一層帶有神話味道的離奇色彩。
言歸正傳,當我跑進山洞後,石小生利用土遁術就跟了進來,見我要吃虧,趕忙從遁形的山體裡現身,出手搭救。
只是這時,聽石小生說到他的地行術,我恍然大悟,在小洞裡一直跟我搗亂的傢伙,是不是也會地行術?偷襲我一下就趕忙鑽進了山體裡。要不然,我怎麼會看不到它的身影呢。
這些七門遁甲術,除非生有特殊眼睛的人或者妖,才能窺見它們隱遁後的真身,憑我一個肉眼凡胎的常人,根本不可能看到他們,即便我法力再高也是枉然,除非我有大師兄的火眼金睛。
陽間的我不知道,在這陰間的,有一種生物可以看穿遁術,那就是“陰隼”
“陰隼”,之前已經提到過,就是我進入峽谷後,由一線天方向傳來怪叫的那隻大鳥。陰隼是陰間唯一能夠飛行的鬼鳥,形似禿鷲,身大翼寬,長相兇惡。就因其眼神犀利,更能夠高空飛行,所以一直被用來在陰間各處巡查、監視、傳遞訊息,偶爾也用它那雙鋼鉤似的利爪,教育一下那些個不老實的小鬼兒。額,能者多勞,一鳥多用嘛。
石小生在我尿塌石橋,從橋身逃出來之後,就很快被天空的陰隼鎖定,並且陰隼還利用時間通知了那些鬼吏,最後,那些鬼吏藉助陰隼的協助,把石小生堵在了峽谷裡,就因爲峽谷極窄,陰隼無法飛入峽谷下方,指出石小生藏身的確切位置。鬼吏與石小生雙方,纔在陰暗的峽谷裡形成了對峙局面。當時的石小生不敢走出峽谷,而鬼吏們也無法確定他的確切位置。如果不是這時我剛好路過,又偶然間藏身於石小生所化成的斜石之下,只怕石小生現在還隱遁在山體裡,和這些鬼吏們對峙著呢。
當石小生尾隨我進了山洞,給我解了圍之後,便把剩下的五名鬼吏也費了些手段,一併殺了。而後,他並沒有理會已經逃進洞深處的我,而是返回頭,把峽谷裡剩下的那支甲隊鬼吏,包括那名鬼吏隊長,一個活口不留,利用土遁術展開偷襲手段,全部殺了個魂飛魄散。
石小生對我道謝說,如果沒有我的幫助,憑他現在恢復不到三層的功力,一個人不可能同時戰勝十三名鬼吏,哪怕是偷襲也不行。我將那些鬼吏引開一部分,便給了他個個擊破的契機。我對他來說,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接下來,石小生和我客套一番之後,便十分親熱地上前拉住我的手,就像親哥哥拉親弟弟的手一樣,我並沒有拒絕,只是被他拉住手的那一瞬間,兀自在心裡哆嗦了一下,石小生心手冰涼透骨,像一把暗藏寒意的鋼刀,讓我提防之意更甚。
我的前世和他大哥是結拜兄弟,我前世當然也和這石小生非常熟絡。至於是真熟還是假熟,我就無法考證了,但是見石小生對我的熱情態度來說,很難讓我生出戒心,但是之前他對我做的那些事,又讓我不得不小心提防他。
石小生之前那曖昧淫蕩的笑容,我是這樣理解的,那笑容是因爲他與我今世久別重逢之後,由感而發的。舉個例子說,如果你在困境之中,突然遇到熟人,而且這熟人還出手幫了你一個大忙,相信,事後你也會露出那樣燦爛笑容的。而且,我輪迴轉世一千四百餘年,輪迴了無數次,今世能和前世老友重逢,實屬天大的緣分,這石小生如果心裡對我沒鬼,他又哪有不欣然而笑之理?只是,石小生這極度猥瑣的長相,著實不敢讓我多生恭維。之後我又轉念一想,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誰說賊眉鼠眼就沒好人了?《水滸傳》裡的鼓上蚤時遷,不也是個賊眉鼠眼的傢伙?可人家還是梁山好漢一百單八將中的一員呢。如果這石小生對我沒有歪心,這人雖然長相不堪,也是值得一交的。
石小生拉著我,和我有說有笑,很像是闊別已久的老朋友,我們兩個肩並肩手拉手,向洞口方向走去。
還是那句話,來路短去路長,回頭路在我的意識裡,總是要比前進的道路走的快,就像在走下坡路一樣。或許,這就像某些人對待人生的態度一樣,披荊斬棘地艱難前進,不如轉身放棄,走回頭路來的輕鬆自如。披荊斬棘到達的,或許不是天堂,但回頭路的終點,絕對是地獄。不知不覺中,石小生已經拉著我來到了洞口。一路之上,我問了他許多問題,比如,他們兄弟三個,是人還是妖,或者是鬼?又是怎麼被抓到陰間的;我前世和石大哥是怎麼結拜成兄弟的;他又爲什麼一口一個“梁書生”的叫我;我的前世又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大哥石三生現在又怎麼樣了?是不是也和石小生一樣做了橋心石;
我的問題很多,但令我失望是,石小生回答的卻是寥寥無幾
石小生這麼說,讓我對自己的前世,和與石三生的結拜關係,還有他們兄弟三人的身世,愈發好奇,心裡就像爬了只小蟲子似的,來來回回聳動的難受。
石小生也問了我很多問題,比如,我這一身道行,是怎麼來的;又爲什麼好端端跑進地獄裡。對於他的這些問題,我也並沒有給他交實底,並沒有向他全盤托出。關於我一身的道行,我是這麼回答他的,我說,我的道行裡夢裡得來的,我在夢裡得了幾本書,照著書上的內容學的。石小生問我,什麼書,書名是什麼。我說,沒有名字,我只是照著書裡內容學的,夢醒來後我成就這樣了。石小生又問,那些書現在在哪裡?我說,在我夢裡,夢醒了,書就沒了,我也不知道它們去了哪裡。我撒謊一向臉不紅心不跳,不打草稿,假話說的跟真的似的。石小生聽我這麼說,看了看我臉上的表情,感覺不像在說謊,於是連連感慨我竟有如此神異的機緣,一直說是我前世修了莫大的福邸。
對於我一個大活人,爲什麼跑到了陰間,我是這麼回答的。我說,有一天,我晚上睡覺,故去多年的父親給我託夢,說他在陰間受苦,讓我幫幫他,所以我就跑來陰間找父親了,希望能夠憑自己微薄的道行幫助父親一把。石小生聞聽,疑惑地問我,陰間受苦的鬼魂,都是身披枷鎖,不可能離開陰間半步,它們根本無法給家人託夢,只有那些停留在陽間的孤魂野鬼,不受陰間律法束縛,纔可以給家人託夢。你父親既然身在陰間,又是如果給你託的夢?
我聞聽一愣,當時還真不知道來到陰間的鬼,已經沒辦法給人託夢,只能煮熟鴨子肉爛嘴不爛地,胡攪蠻纏地回答說,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看到父親身披鐵鏈,一身是血,在夢裡要我幫他。
石小生聞聽一皺眉,問我,你確定你父親身披鐵鏈一身是血嗎?恩啊,我確定地點了點頭,謊話都說道這一步了,還有啥不敢確定?
石小生頓時面露驚愕,說道,難道,難道你父親就是數月之前,從地獄裡逃出的那隻厲鬼?
啥?我聞聽,一陣哭笑不得,沒想到,我這胡編亂造謊話,還真給我瞎貓碰上個死耗子,撞上了一個厲鬼。我忙問,那厲鬼長啥樣兒?石小生說,那天他從我身上經過(當時石小生還是一塊橋心石),我只看到他一頭紅髮,身披鐵鏈渾身是血,一看就知道剛剛從地獄裡逃出來,能從地獄裡逃出來的厲鬼,這麼多年來,我見過幾個,但是沒有見過他那麼怨氣的。石小生回憶道,他當時似乎受了重傷,身後拖著兩條長長的鐵鏈,鐵鏈栓在他肩胛骨的骨頭裡,渾身流著血,狼狽不堪。當他走到橋中央時停了下來,扭身走到橋邊,呆呆看了一會橋下河水之後,突然爬上橋欄桿的墩子,就和你當時站在欄桿墩上撒尿的樣子差不多。石小生說到這兒,我忍不住打斷問他,那厲鬼也在河裡撒尿了。石小生聞聽,耗子般的臉上,被我逗得露出笑意說道,他哪裡有你這麼極品,他站上橋墩之後,又看了一會河水,衝著河面,大喊大叫起來。我好奇地問,他喊的什麼?
石小生想了想說,喊的什麼……好像什麼……‘杜文靜,你等著我,我一定要回陽間,我一定會復活……’。
啥?我驚愕了,把眼珠子瞪得想乒乓球那麼大,嘴巴張起來,能塞進一拳頭,卻怎麼也合不攏。
石小生沒注意到我的表情,他接著說,還有,我記得他嘴裡右邊,有一顆雪亮的小齙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