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二件道具,需要的是一隻活青蛙,必須是青蛙,還不能是癩蛤蟆,而且要的還是兩年生的青蛙。信上寫的清楚,背上長有兩條白水印的均爲兩年生。後來,在電視上聽一個所謂的兩棲類磚家講過,說這青蛙的平均壽命爲五年,最短的能活三年,最長的能活十年。蛙齡一年的青蛙,背部有一條白印,蛙齡兩年的爲兩條,青蛙一生最多能夠長出三條白印,如果想要判斷三年以上蛙齡的青蛙,那就要靠一些科技手段了。
我面對著第二樣道具,又不免小小的鬱悶了一陣。雖然說在我們農(nóng)村青蛙這種小生物很常見,也不算難找,別說找蛙齡兩年的,就是找個十年的怕也不是什麼難事,可就是眼下這季節(jié)有些不對,夏末秋初,青蛙基本上都快停止活動,準備冬眠了。如果說是在初夏,特別是剛剛下過一場大雨之後,那到處都是,小水坑裡、莊家地裡,到處咕呱亂叫,聽取蛙聲一片。
眼下這季節(jié),還真有些難爲人,不過,爲了這七星大陣,爲了能夠保住我這條小命,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去我們東邊的鄰村,一家被私人承包的野魚坑裡碰碰運氣了。
我們這一帶,人口比較密集,小村落一個挨著一個。東邊的鄰村和我們村相隔還不到一里地,也就二三百米的距離,炊煙可見雞犬相聞。
第二天放了學之後,我揹著母親,在爺爺牀底下找了一大塊,去年釘窗戶時用剩下的窗紗,然後在爺爺?shù)碾s物箱裡,翻出了一把老虎鉗和一根半米來長的粗鐵絲。用老虎鉗把鐵絲一點點的窩成了一個帶把兒的環(huán)狀,樣子就像個只剩下邊緣、沒底兒的水舀子,然後把那塊窗紗套在了環(huán)上,用針線粗略縫合,做成了一個簡易的網(wǎng)兜子,又悄悄在屋外的窗臺下,拿了一根夏天爺爺用來搭黃瓜架的細長竹竿子,把那網(wǎng)兜子上的“把兒”,用麻繩牢牢地拴在了竹竿的一頭。這些事做完之後,一個輕便簡易的抄網(wǎng),就算是在我手裡橫空出世了,雖說做工粗糙馬虎,看上去也不怎麼結(jié)實,但捉只青蛙已經(jīng)綽綽有餘了。
和母親說了聲,我去同學家寫作了,書包都沒拿,扛著網(wǎng)兜就出門了。唉——!自打爺爺離開家去找老道徒弟之後,其它倒沒覺得怎麼樣,我這撒謊的本事見長了。說起爺爺,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麼樣了,都走了這麼多天了,怎麼還不見回來,一點消息都沒有。忽然想起夢裡那黑衣人對我說起的,要我小心提放老道的徒弟,這話的意思,是不是在提醒我,這老道徒弟很危險?那爺爺這一去會不會……
我不敢再想下去,大步朝著東邊的鄰村方向走去。
我們東邊這個村子的村名,很特別,叫虎掌溝,聽爺爺說,在很久以前這裡是一大片高低不平的窪地,因爲那裡的地形,很像是被一隻巨大的老虎踩了一腳,所以得名虎掌溝。後來,有一些由外地逃荒過來的人,見那裡有水又有荒地,就在那裡蓋房開荒,定居下來。再後來,虎掌溝裡越聚人越多,久而久之漸漸形成了一個小村落。
說起這虎掌溝,也有一個像我那樹牌子似的趣事,當然,也不大一樣,但同樣讓人哭笑不得。我們周圍村子裡的人,現(xiàn)在叫這虎掌溝村不叫虎掌溝,叫和尚溝,事先聲明,那裡至史至今從來沒出現(xiàn)過一個和尚,也和尚一點沾邊的地方都沒有。那爲什麼曾經(jīng)的虎掌溝變成了如今的和尚溝呢,只因爲我們這一帶,和尚的“和”字,不念“和”,念“活”,“活”字跟“虎”字發(fā)音差不多,並且,那個“掌”字又跟“尚”字發(fā)音近似,所以,久而久之,虎掌溝就被人們念成了和尚溝,活活苦悶了虎掌溝裡那羣大老爺們。
那片野魚坑就在虎掌溝村的東南方,我們村外有一條小路直通那裡。前些年,那野魚坑被虎掌溝一個非常喜歡釣魚的暴發(fā)戶給承包,暴發(fā)戶自己在那裡開了釣魚場,又花錢放了些魚苗,一面向去那裡釣魚的釣友收取些小費,一面自己也在裡面自娛自樂。不過前一段時間,聽人說那裡關(guān)門了,好像是出了點什麼怪事,好像說是有人在釣魚時不小心滑了進去,一下去就沒再上來。事發(fā)後,那暴發(fā)戶找人在水裡面打撈了好幾天,結(jié)果屍體沒打撈上,卻打撈出一堆白森森的骨頭,經(jīng)法公安局的法醫(yī)鑑定,這白骨正是那名釣友的。那釣友掉進水裡不過幾天功夫,即便屍體腐爛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幾天功夫變成一堆白骨。打撈上的那堆白骨裡,不光有那釣友的骨頭,還有一些家禽和牲畜的骨頭,令人匪夷所思。這事傳開之後,附近的村民都說那野魚坑裡,住了一位水龍王,暴發(fā)戶那些人整天在這裡釣魚,打擾了水龍王的清淨,惹得龍王發(fā)怒了,那名變成一堆白骨的釣友,正是被水龍王拖進水裡吃掉的。當然,也有極少一部分村民不認同這種說法,他們說裡面住了一隻三條腿的大個兒金蟾,他們其中還有人親眼看見過金蟾浮在水面,像人一樣仰躺著,在太陽底下曬太陽,那金肚皮在太陽底下都發(fā)出金燦燦的光芒,那些個家禽牲畜,還有這位釣友,都是被金蟾給吃掉的。總之,說法不一,由於那件事也過了一段時間,被人漸漸淡忘了。不過,自那之後,那野魚坑再也不見有人去釣魚了,就連暴發(fā)戶自己都很少再去,野魚坑也就再次成爲了名副其實的野魚坑。
我現(xiàn)在比誰都害怕這些靈異事件,我能想到這野魚坑,也實屬無奈之舉。我們這兒原本就臨近山坡,地勢高且底下水位又低,地面上除了下場大暴雨能有些積水外,平常難得見到比較像樣的水塘。我們這十里八村,也就這麼一個常年能看到積水的地方,我不來這裡,又能去哪裡呢。
我扛著抄網(wǎng)大約走了十幾分鍾,那野魚坑就出現(xiàn)在了不遠處,我向四下看了看,周圍並沒有一個人。魚坑四周三分之二的空間,都被高高的玉米田包圍著,剩下那三分之一,也是唯一能夠接近岸邊的地方,被暴發(fā)戶用荊棘藤條編織成的木柵欄給圈了起來。
我走到近前,透過柵欄的縫隙向裡面望去,就遠處水面異常平靜,絲毫不見半點波瀾,水色呈暗綠,遠遠看上去像一塊無風靜止的大草坪。水岸邊,有一個以前供看管魚場的老頭兒,晚上休息時住的木製小房子,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人去樓空,顯得有些荒涼,小房子四周長滿了高矮不一的雜草。
木柵欄的門是鎖著的,索性這些木柵欄不是很高,也就到達成人胸口的高度,和我身高差不多。
我先把那抄網(wǎng)隔著木柵欄扔了過去,然後手抓腳蹬,翻過了柵欄。
彎腰撿起地上的抄網(wǎng),二十幾步的功夫來到水邊。原本以爲這野坑會像其它那些死水坑一樣,發(fā)渾發(fā)臭,沒想到,不但沒一點臭味,水質(zhì)還挺清澈,由於水邊的溼度大,空氣也顯得格外清新,讓人的精神都爲之一爽。
我當然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站在水邊陶醉了一會之後,很快就進入了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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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是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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