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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可馨收拾行李,離開學(xué)校的那天晚上,我病倒了,而且非常嚴重,接下來的一連幾天,都是迷迷糊糊,高燒不退,臥牀不起,把村裡所有大夫都找遍了,每天打針吃藥,也不見好轉(zhuǎn)。[]()
蛤蟆母親見狀,就和我母親商量著,想要把我送進醫(yī)院,住院治療。被我聽到之後,忍著病痛一口拒絕,死活不去醫(yī)院!蛤蟆母親和我母親,見我態(tài)度決絕,也只好作罷。
我不願住院治療的原因,有三點,一來,進醫(yī)院太花錢,醫(yī)院那種比五星級賓館還要高消費的地方,不是我們這些普通家庭能夠承受的。二來,我和小悅馬上就要高考,我們一旦考上大學(xué),那我們的學(xué)費將是一個不小的數(shù)目,可能會令我們家的經(jīng)濟瞬間崩潰。我不想把我們上學(xué)的錢,都花在給我看病上,更不想小悅因爲我的病,沒錢交學(xué)費,失去上大學(xué)的機會。
我這麼做,或許看上去有些矛盾,或許有人會問,都病成這樣了,還怕花錢看病?還想著留著錢上學(xué)?如果你的病不好,又怎麼能去上學(xué)呢?
這個,或許你們不清楚我的病,別說你們不清楚,就連村裡那些郎中也搞不明白我的病因。不過,別人不清楚,不代表我自己不清楚,這也是我不去醫(yī)院的第三點原因,我對自己的病,是一清二楚。我得的,是心病,外加忤逆了天道。只怕,即便住進院治療,也不會有啥效果,我不想就這麼把錢白白把便宜了那些比黑店還黑的醫(yī)院、比儈子手還狠的醫(yī)生!
我這病因,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內(nèi)心和本身。一來,是因爲莊可馨,她令我太失望了,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她會是這樣一個人,虧我一直把她當做一個一塵不染、高雅脫俗的仙女般的女孩。原來只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低賤仙女,我感覺自己真是瞎了眼!二來,是因爲我失去的二十年壽元。嚴格說來,我此時的年齡,應(yīng)該在四十歲左右。然而,除了一頭白髮,我居然還保持著一張十幾歲的年輕臉龐,這顯然有些違背自然法則、天道規(guī)律了。
貌似公正無私的老天爺,是絕不允許這種違背天道自然的事情出現(xiàn)的,要不然,他咋能保住自己的穩(wěn)固江山呢?所以說,一旦有違背天意的事件出現(xiàn),無論你是好是壞、有理沒理,本著貌似的衆(zhòng)生平等,必降天遣。
因爲我的病,母親和小悅,幾乎每天都掛著淚守在我牀前。小悅每天上學(xué)前和睡覺前,都要被我母親和蛤蟆母親催上好幾次,才肯依依不捨地向我道別,離開我的房間。而孫潔這幾天,一直往後山的竹林裡跑,也不知道整天去那裡做什麼。或許,因爲她的鳳凰母親在竹林裡,她想她母親了吧。要不就是,在後山遇上個小公雞兒啥的,這那裡和小公雞兒好上了?呵呵,她的事情,我就不好妄加猜測了,隨她去吧。
我躺在牀上苦苦捱了幾天之後,病情略微有了一些好轉(zhuǎn),能夠下牀了,不過身體還是很虛弱,只能扶著牀沿站立起身子。
這場病,來的毫無徵兆,太突然、也太猛烈了。不過,在我的意識裡,我知道它遲早會來的,因爲老天爺不願看到有人逆天。至少,天威,是不會讓我這個普通凡人褻瀆的。就像國家的法律一樣,神聖莊嚴,不可褻瀆。好比過去那些個告御狀的,就是在褻瀆天威,一百殺威棒之後,還要滾釘板。不過呢,那是在封建社會,看看咱現(xiàn)在的太平盛世,清明社會,不打棒子,不滾釘板,就是……好啊,跑題了啊!
《太衍符咒錄》裡的封天符,就是一個絕對逆天的存在,雖然這張符咒本身沒有錯,但是得看是在什麼人手裡使用,就像咱們國家的槍支一樣,槍本身沒有錯,錯的是用它的人。
這一天晚上,小悅在我房間裡陪著我剛剛吃過晚飯,蛤蟆母親微笑著從外面進來。在她手裡,拿著一個戶口本和一張身份證。在我一臉不解之下,蛤蟆母親把身份證遞給了小悅,然後,把戶口本打開舉在我面前。
我一看,這不是我家的戶口本麼,蛤蟆母親拿它做什麼?現(xiàn)在,我家的戶口本上,只剩下我和母親兩個人了,先前爺爺?shù)膽糁魃矸荩藭r已經(jīng)轉(zhuǎn)給了母親,而我呢,在戶口本里的身份是——長子。不過,蛤蟆母親給我看的那頁上面的,是除了我和母親之外的,另外一個名字,與戶主關(guān)係,竟然是——次女?名字叫——張悅?
此時,小悅也笑著把她的身份證,舉在了我眼前,那張大眼睛的漂亮身份證照片旁邊,竟赫然印著“張悅”兩個字。我頓時一頭霧水……
原來,外地生在我們這裡報考大學(xué)沒那麼簡單,除了學(xué)校開具證明之外,所在單位也要有證明。小悅和她母親原先的身份證上的地址,好像是在湖南一帶,和我們這裡隔著十萬八千里,所以,以她的身份在我們這裡報考大學(xué),要輾轉(zhuǎn)好道多手續(xù),比跑孩子的出生證明還難。並且她和她母親的身份證都是假的,雖然再高科技的手段對她們的身份證都監(jiān)測不出異樣,但假的就是假的,身份證上的人,根本不在咱們國家人口數(shù)據(jù)之列。
蛤蟆母親爲了避免這些繁瑣手續(xù),直接潛進我們鎮(zhèn)的人口檔案室,用法術(shù)把小悅的身份,直接填在了我們家的成員裡,讓小悅在檔案裡成爲了比我小一歲的親妹妹。名字也由原來的何小悅,變成了——張悅。
又過了幾天之後,高考來臨,我拖著初愈的病體參加了考試。說真的,我連考卷上的字都看不清楚,更別說去答題了。幾場考試下來,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暈暈乎乎、懵懵懂懂的。
分數(shù)下來之後,我的分數(shù),可能是全國最差的,全科算一塊兒沒超過一百五十分,據(jù)我估計,也就考卷上幾道倒黴的選擇題給我蒙對了。
錄取通知書下來之後,小悅和孫潔同時考進了我們省的師範大學(xué),而我呢,毫無疑問地名落了孫山。
母親不忍心,想要我再復(fù)讀一年。而我此時一想到上學(xué),滿腦子都是莊可馨,莊可馨的衣著華麗的身影,還有她臨走時說過的那些話。一想起來,心裡就像在被人狠狠揪扯一樣。我受不了這種折磨,衝母親把頭一搖:“我不上了,省下錢供小悅吧。”
我死活不再上學(xué),母親拿我沒辦法,小悅孫潔拿我沒辦法,蛤蟆母親拿我也沒辦法,門後的那把笤帚,拿我更沒辦法,毛都給打光了,也沒把我打回學(xué)校去。
和幾個女人……呃,我家裡,咋和那個不要臉無敵於天下的墊底作者的qq羣這麼像呢?除了我,都是女人,典型的陰盛陽衰啊!並且,那可憐的墊底作者還曾經(jīng)一度想把自己的讀書羣改名爲女子交流羣。唉,原來這世上,苦逼的,不止我一個啊……
和幾個女人在家僵持了大半個月之後,母親終於想通了,其他幾個也不再和我慪氣。她們就盤算著讓我出去找份工作,畢竟這麼大個人了,不上學(xué),也總不能一直在家窩著吧。況且我也不想做像寄生蟲一樣混吃等死的死宅男,那不是我的性格。
剛好呢,蛤蟆母親說他們商場這幾天要招保安,一個月八百塊錢,錢不多,但總比在家遊手好閒強。
母親聞言,點頭同意,說讓我接觸接觸社會,見識見識賺錢的艱難和不易,說不定能回心轉(zhuǎn)意去上學(xué)。
就這麼,蛤蟆母親給我報了名。不過,就在我到他們商場面試的那天,我的身體身體出現(xiàn)了大狀況!
那天早晨起牀之後,我感覺自己渾身酸楚乏力,就像剛剛跑完一場馬拉松似的。並且整個腦袋昏昏沉沉地,還伴有點耳鳴眼花。
就當我習(xí)慣性的拿起寫字檯上的小鏡子和小梳子,用鏡子照出自己的臉之後,雙眼看著鏡子裡自己的映像,愣住了,徹底愣住了!
緊接著,手一哆嗦,鏡子從我手裡掉落,在地上叭嚓一聲,摔了個粉碎……
鏡子裡,出現(xiàn)的竟是一張讓我既熟悉,又感到很陌生、很恐怖的臉龐……一張因青春消逝而蒼老的臉龐!!
那年,我才十九歲!卻變成了四十歲的模樣。一頭白髮,滿臉滄桑,外加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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