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好言相勸”不奏效,雞王直接來硬的了,“來人,給我直接搜,搜不出來誰也別想離開。”
眼看自己就要被抓到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破釜沉舟,主動出擊,還能掙點面子。顧離一個飛身出了盔甲,飄逸地站在了一旁的松樹頂上。這沒了盔甲可叫人輕鬆多了。
“喂,我說雞王,我看你這人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想必一定不是那吝嗇小氣之徒,我今日來呢,只是想借你的小草一用,用完以後就還給你,你看成不?”
“借?有這樣子借的嗎?況且我憑什麼要借你,別以爲講幾句實話我就會放過你。”話音未落,雞王便一爪子衝了上來,“既然你自己站出來了,我就遵守諾言,讓你痛痛快快地死!”
一個雞爪子過去,顧離安然落地,看來她確實進步不小。
“嘖嘖嘖,不借就不借嘛,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小肚雞腸,可今天我非要帶走鳴草不可。”顧離雙手託著藍焰向雞王衝去。
塵土飛揚中雙方勢均力敵,幾個回合下來仍未分出勝負。
我堂堂金鳴寨的當家,打不過一個小女孩,傳出去如何自處。雞王見戰局僵持不下,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玉瓶,將玉瓶裡的東西一飲而盡。霎時間,一股霸道真氣從雞王身體裡溢了出。
見對手開大招,顧離知道情況不妙,“好啊,竟然作弊,不過我今日有事,明日再來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顧離轉身剛想離開,一股無形的氣流卻將她重重拍在了巖壁上,“好厲害的武功,人間果然是臥虎藏龍。”
接著又是一爪,顧離翻身躲開。利爪揮出的氣流在巖壁上留下深深的爪痕。媽耶,差點毀容了,此時的顧離靈力已經耗的差不多了,已然成爲一隻待宰的羔羊。
又是幾道氣波,顧離終於無處可躲,被打翻在地。
“大王,她暈過去了。”
“將她關進牢裡,等她醒了再做發落。”
其實這顧離全是裝的,這是說書先生教她的緩兵之計,與其慘死雞爪之下,不如先忍氣吞聲再待時機。也不知行文至此這顧離已經欠了說書先生多少人情。
這金鳴寨到底是雞舍,連這地牢都是臭乎乎的,顧離在這裡快要窒息了。
“吱——”牢門開了,金雞王揹著手走了進來,“看你身上的氣息,應該是羽族人吧,你們這些自詡高貴的羽族人把我們稱作家禽,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如今我看你深陷囹圄,也不怎麼樣嘛。哈哈哈哈。”那春風得意的樣子,就像全天下都被他踩在腳底下。
“是是是,大王你天下無雙,我這個小小的羽族哪裡敢輕視您呢!”要不是你開掛,我會打不過你,我先臥薪嚐膽,日後再收拾你。
“你以爲你拍馬屁我就會放過你了嗎?我定要將你這羽族千刀萬剮,丟出去餵雞!”雞王震袖而去,留顧離一人在這臭烘烘的牢房裡。
偷了雞王的寶貝加上身爲他所憎恨的羽族,看來顧離再想出去是沒戲嘍。
“來人啊,救命呀!”顧離對著空蕩蕩的長廊喊到,“如果誰把我救出去,我就嫁給誰!”
連長廊裡的風也停了聲響。
而另一邊,一位白衣少年持劍站在金鳴寨門前,傷口上流出的鮮血都快將這一襲白衣染盡了,他的面前是數不清的雞兵雞將。
“把你們抓的人,放了。”冷靜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呦,你算個什麼東西,敢來咱們金鳴寨要人。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兄弟們抄傢伙。”幾百只雞拿起兵器有的還撲棱著翅膀,朝那少年衝去。
一陣刀劍相交後,雞兵們統統倒下,而白衣少年的傷口似乎傷的更深了,可他什麼都不顧只繼續向著寨子更深處走去。
“不是我趁人之危,和他們打鬥過後你還有力氣嗎,現在投降還來得及,我會把你們兩個葬在一起的。”一隻華麗的大公雞擋在了少年面前。
“殺雞,還要力氣嗎?”
身受重傷的少年痞痞地一笑似乎惹惱這隻有焦躁癥的大公雞。
“敢對本王無禮!把你切碎!”一道鋒利的爪氣迎了上去。
“鏘——”地一聲,氣波被一道白影劍光擋下了。
什麼,這都能擋,看來這臭小子和那小丫頭片子不是同一個級別,要速戰速決。雞王便又從袖子裡取出了個玉壺,剛準備喝下放大招。
持玉壺的手僵在了空中,“這也太快了。”
一把冷冰冰的劍就已經架在了雞王脖子上。
“大俠饒命,要我幹什麼都行。”
劍離雞脖又近了一分。
“把你們抓到的那個女孩給我放了。”
半句剛出劍已抵在了脖子口。
“好說,好說。來人!把那位小姐給放了。”
大牢裡,顧離剛好想出了第一百種逃離的辦法,雞兵就恭恭敬敬地開了門,“女俠,大王有請。”
“不是吧,你們水已經燒開了?我不走打死也不走,與其被餵雞,還不如被打死。”顧離死死抱住石柱,打算和雞兵來個百般拉扯。
“女俠誤會了,大王是要放走你。”
“放我走,爲什麼?”
“這……大王不讓說,到時候女俠就知道了。”
滿是疑惑的顧離跟雞兵們來到一座華麗的宅子,在華麗的大堂裡華麗的雞王正坐在華麗的椅子上,他身後那由華麗的孔雀翎做成的華麗的屏風可把顧離嚇得不輕。
還好我是母孔雀,沒那麼華麗的毛讓他拔。
顧離不知,此時一把長長的劍正透過屏風抵在雞王的脊樑骨上。
“本王雖與你羽族結怨頗深,但看你身爲女子又涉世未深,今日就放你歸去,快快回家吧。”畢竟是老騙子了,雞王這慈愛隨和的神態演的是極好,只是這滿頭的汗水暴露了他的那顆吊在嗓子眼的心。
“是嗎?可你一個時辰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那不是見你生性頑劣,唬你一下讓你長長記性嘛,快快回家莫要讓家人等急了。”
“哦,說起來我還要向雞王你借一樣東西。”顧離壯著膽子不急不慢地坐在了地上,“你不給我我是不會走的。”
“你究竟要無賴到什麼時候!”雞王臉上上了慍色,剛要起身,“好好好,給給給,你要什麼都給。”原來是那稍稍鬆懈的長劍又抵了上來。
“我要鳴草。”
“你!你!好!給你。”丟了寶貝,總比丟了性命強,反正我已練成功法,沒了寶貝照樣也是這山中一霸。
顧離接過雞兵捧上來的鳴草,眼裡的喜悅控制不住地外泄,她看了看周圍的衆人,輕咳了兩聲,“確是鳴草,早知你如此爽快也不必我如此大費周章,多謝多謝。”得了鳴草的顧離轉身要走,邊走還邊揮著手,“我也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既說是借自然會還,你到時候來荻州城鬍子巷找我要便是。”說是還你也沒說全還,到時候留一片葉子我們就兩清了。
顧離離去後,白衣少年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我也想向你借樣東西。”
“什麼?還借?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倆就放過我吧,好不好。”
“也沒什麼,就是借你那玉壺中的鳴露療個傷。”
鳴露——顧名思義就是鳴草上的露水,是彙集鳴草散發的靈力凝成的,可以鎮靜消炎、化痰潤肺、祛風除溼、健脾開胃、治吐止瀉……總之就是書上說書上沒說的疑難雜癥都能治。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但對顧離來說這下山可輕鬆多了,孔雀一族雖不善飛行,但憑風降落這種鳥類的基本操作還是會的。不到半日,顧離便回到了小翠家。
“懷翊,懷翊,我找到藥了。”顧離推開房門卻見房內空無一人。
“咦,你倆不在一起嗎?他不是去找你了嗎?”循聲而來的小翠說到。
“找我?他還病著呢,都這麼久了我都快……。”
“放心,我已經好多了。”門外進來了位白衣少年打斷了顧離的話,是懷翊。
“瞎說,看你嘴脣發白,滿面憔悴,去哪了啊你?先不說這個了快躺下我去給你煎藥。”顧離拉著懷翊躺下,給他掖了被子,摸了摸他的額頭,真像孃親照顧兒子的樣子。
爲懷翊煎好藥已是月沒參橫,看著弟弟服好藥的顧離,眼皮子越來越沉越來越沉,這兩天爲了求藥眼睛都沒合……
翌日清晨,一束陽光照在了顧離的臉上,揉著惺忪睡眼,顧離睜開了眼睛,一張精緻的臉龐赫然出現在了顧離眼前,白皙的皮膚卻不顯病態,微微閉著的眼睛上長長的睫毛根根分明,高挺的鼻樑和微微隆起的雙脣被晨光勾勒出金色的輪廓。
顧離用彌散的目光在這張臉上四處打量,最後落在了左眼眼角下的那顆淚痣上,和他相處了有幾個月了,才發現這裡有顆痣,顧離伸手剛想上去摸摸。
“怎麼了?”那雙眼微微張開了,一對如黑夜般深邃的烏瞳子懶懶地盯著顧離。
顧離一個激靈,退到牀尾,“我怎麼會在你的牀上,我昨晚?昨晚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你太累了,在牀沿旁睡著了,我就把你抱上來了。怎麼,你想怎麼樣?”懷翊歪著嘴邪邪一笑,寬衣坦胸,坐了起來。
“害,你瞧,我都睡懵了你還逗你姐,年紀也不小了還要姐姐陪,像話嗎?”此時顧離的小心臟“砰砰”狂跳,似乎欲衝破那薄薄的莫名的東西,但理智依舊佔領高地,“話說回來,這兩天真是嚇死我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話至此,顧離才反應過來什麼,像有錯卻又沒錯,但無奈話已脫口,覆水難收。
懷翊倒似乎如無其事的樣子,“我想這應該是蛻羽吧。”
“蛻羽?那是啥?”這是一個顧離聞所未聞的專有名詞。
“就字面意思唄,像蛇蛻皮,蟬蛻殼一樣,我們羽族裡有些鳥類也會蛻羽,就是爲了讓自己的軀體更加強壯,更有力量,能容納更多靈力。但在蛻羽時也是我們最虛弱的時刻……”
懷翊不帶喘的滔滔不絕,一旁聽的顧離是似懂非懂,“那你我同爲一個父親生,爲何你會我不會?我從來就沒體會過你說的什麼‘蛻羽’。”
這句話到似乎是難倒懷翊了,頓了半刻,又道,“那是,那是因爲我們有諸多不同。”
“哪裡不同?”
“想必是因爲我是男兒身,也許我們家只有男子纔會蛻羽。”懷翊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也有可能是我母親那邊的原由,畢竟我倆不是一個母親嘛?”
“嗯,有理有理。”顧離也學著摸了摸下巴,“還會復發嗎?我可不想再去找藥了。”
“想必是不會了,畢竟你爲我尋來這麼厲害的草藥。”
懷翊一個讚許的眼光,顧離已然是飄到九霄雲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