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石生的話剛落下,曽影突然吐出一道數丈長的火焰,雖然相隔百丈,加上身穿夔牛血衣,但石生仍覺得熱浪滾滾。襲娘倒是受不了炙熱,曽影的火焰一出來,她立刻就痛苦的**一聲,趕緊拿衣袖遮住自己的臉。
“石生,這買賣做還是不做由不得你了!”曽影突然尾巴一甩,頓時黑雲翻滾,橫空逐天,無數個黑點從黑雲中游離出來,迅速變大。不到一會兒功夫,眼前就變得曽影滿天,魔氣陣陣。
顯然,曽影採取了分身術,分出來的曽影都稍微小一些,烏黑的程度也不同。它們都張著寬大的嘴巴,口腔裡都含著一團紅紅的火焰。它們科斗似的,時兒竄動,時兒停止。有時卻又像蛇一樣,把看似柔軟的身體立起來,伸著不方又不圓的大腦袋。不過,從眼神看,並不十分兇狠,只是它們數量衆多,數以百計,要是都吐出火焰來,恐是十分可怕。
“看來非動手不可了!石生,殺一個是殺,殺一百也是殺,乾脆把它們全都殺了。”襲娘壓著聲音道。
“這裡到馬子榔峰只有幾個時辰的路程,我若以雙龍劍斬殺它們,勢必驚動馬子榔峰上的飛天真人。”石生瞇瞇眼睛道:“據我所知,只要把這片黑雲吹散,它們就失去魔法,不如用我的紅鳳金龍網,把它們都帶到大虛空去,這樣對拓跋燾來說,恐怕是沉重打擊。”
“拓跋燾老奸巨猾,千萬別低估了他。我以爲,只要爲拓跋燾所利用的人,殺一個少一個,這樣對火鳳門報仇雪恨百利而無一害。”襲娘知道,石生的目的是以廢代殺,把它們帶上大虛空,廢掉它們的法力,使它們變成一個廢人。她道:“不過,廢掉它們跟殺掉它們沒什麼不同,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石生聽罷,當下心念一動,九朵火鳳凰立刻憑空而來。石生猛的推出一掌,火鳳凰得到法力催動,立刻呼嘯起來。一時間,四面狂風大作,地面粗大的古木瞬間被連根拔起,巨大的石頭轟隆隆滿地亂跑……
就在紅鳳金龍網飛轉之時,千百個曽影同時嘴吐火焰,無奈紅鳳金龍網威力太大,火焰一出,立刻就被吞噬。不一會兒,一根粗大的氣流沖天而起,直奔大虛空去。
石生看見剩下一片藍天之後,收回了法力,心念停止,九朵火鳳凰花便翩翩離去。
雖然石生沒有使用雙龍劍,但紅鳳金龍網的威力,還是驚動了馬子榔峰上的飛天真人。粗大的氣流,烏龍似的,一頭接著天,一頭連著地,他們以爲大難臨頭,紛紛逃散,直到數天之後,見危險已過,纔敢飛回馬子榔峰。
千百號曽影,每一個曽影比飛天真人至少大二三十倍,這樣龐大數量的曽影,居然自己的紅鳳金龍網可以把它們一網兜盡,這威力比起野九鶴師父在火窟門外的水塘上鬥扣樑那次還要厲害得多。這個紅鳳金龍網到底有多厲害?石生的法力到底到了什麼地步?連石生自己都大吃一驚,襲娘更是驚訝得目瞪口呆。
“石生,我敢預言,以你現在的法力,和擁有這麼多超頂級的寶貝,九霄大陸絕無你的對手。”襲娘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石生:“石生,真的,我好像不大熟悉你了!你的紅鳳金龍網一次比一次厲害。你能否告訴我,你的法力到底有多大?”
石生笑笑,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心念一直可以延伸,彷彿不會遏止。”
“會不會是因爲雙龍劍……”襲娘從石生手上把雙龍劍拿過來,一邊端詳一邊默自想道:“雙龍劍,一龍爲金,一龍爲銀,紅鳳金龍網也有一金龍,難道它們之間龍氣相通,龍魂交疊,形成一加一等於二的威力不成?”
“我知道了!”襲娘忽然道:“兩件寶貝都是龍魂,都具有金龍真氣。所以,你的心念可以同時催動它們。石生,你這下厲害了!要是拓跋燾知道,還敢向你招降纔怪。”
“襲孃的話沒錯。剛纔石生在催動紅鳳金龍網時,我看見一幕幕的真氣在它們之間流動,它們淺淺的變幻著同一種顏色,而且我感覺到雙龍劍在微微顫動。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只是正當催動紅鳳金龍網,不便停下細想,但我知道,它們之間是相通的。所以,我的心念似乎一直可以延伸下去,有一種不遏止的感覺。這是從沒有過的。”
知道自己擁有兩件絕世寶貝,石生心中一時間明亮了許多,若是換作他人,一定狂喜不已。但石生,他並沒有狂喜。修爲高的人,纔不會狂喜,也不會大悲!
可見石生的修爲,又到了一個極端的地步。
“襲娘,我打算回火鳳山去。”石生經過再三考慮,決定停止練手,回火鳳山去。因爲修煉又有大成,是回去討伐拓跋燾的時候了!
襲娘一聽,倒是覺得有少許突然。只見她遲疑片刻,道:“馬子榔峰的飛天真人都回來了,大好的機會怎麼就這樣放棄?”
“不是放棄。”石生笑笑,道:“這叫欲擒故縱。襲娘,你不是說過,這是一種兵法嗎?”
襲娘擺擺手道:“如今你的修煉更是不同往日,還有絕世寶貝在手,九霄之下,將在你的掌指之中。對馬子榔峰的飛天真人,雖說可以欲擒故縱,以此欺騙拓跋燾,但我覺得已經沒必要。”
“襲娘,火鳳門與拓跋燾的恩怨根深蒂固,我雖然修有所成,但也不可擅自行動。況且達布幹門主和一衆首輔在位,復仇之事理應由他們商量定奪。再者,一個馬子榔峰的飛天真人,對我來說,恐怕已不重要了!襲娘,石生倒是覺得,應該立刻打道回府,不然,拓跋燾若是等得不耐煩,而我又不在家,這樣對門主和衆首輔的安全都不利。”石生盡力解釋道。
“既然如此,襲娘只好依你了!”襲娘輕輕的嘆了口氣,道:“不過,在天彤之下,拓跋燾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你雖然修煉大成,擁有九霄之下絕無僅有的寶貝,但萬萬不可輕視。這樣吧,打道回府,我在花無嶺等你的好消息。”
二人牽著手,深情望對方一眼,石生道:“後會有期。”
襲娘抿一下嘴巴,雙眼突然溼潤起來,但婉聲道:“後會有期!”
石生點點頭道:“保重!”
襲娘道:“保重!”
話剛說完,襲娘突然擡手一指,一道黃色光芒在石生身上飛竄,隨著一幕淡淡的青煙騰起,一個“花”字便烙在了石生身上。
“千年梅花印?”石生驚訝道:“我的身上不是已經有一個千年梅花印了嗎?”
襲娘道:“你走吧!”說完,長袖一拂,獨自向南飛去。
石生望著襲娘漸飛漸遠的身影,忽然感覺心中有一絲失落。但他知道,修煉已獲大成,門主及衆師父期望在身,縱然心中有無限依戀,但只能忍痛辭別。
這是第三次與襲娘辭別,依戀的感覺,似乎一次比一次強烈,而這一次,更是覺得心中一絲絲愁疼。
每一次辭別之後又有許多回想,襲孃的一顰一笑,一煩一惱,舉手投足……都深深烙在了心中。她的香氣,不完全來自她的衣裳裡,更是來自她的肉體上。是一百種花香的味兒。她的聲音,喜時如銀鈴,悲時卻哀怨,彷彿風鈴聲似的,既遙遠,又幽長。
就這樣,不由自主的,一邊飛一邊想,飛過了無數的山峰、峻嶺,無數的田畽阡陌,無數的河流和湖泊。石生忽然覺得一陣飢餓感傳來,才發現自己居然十多個時辰沒吃過東西。他俯瞰下去,看見有幾處茂密的樹林裡,嫋嫋升著幾縷吹煙。心想道:“下去找點吃的,然後再飛。”
本來,他身上的丹藥完全可以用來充飢,無論火鳳丹還是九鶴丹,拿出來嗅一嗅就能堅持幾個時辰。但石生捨不得,甚至拿出來嗅一下也不願意。
因爲煉製丹藥是相當困難的一件事,即使修爲甚高的人,煉製一顆上好的丹藥,少則幾年,多則幾十年。有的甚至上千年也沒找到煉製上好丹藥的門路。
像火鳳丹、九鶴丹這樣的絕世丹藥,煉製一顆非常困難。那怕修爲極高的人,也不敢誇下海口。
身體一沉便朝著嫋嫋吹煙升起的地方飛去。這裡山高林密,石生站在樹冠頂上,看見樹底下有幾個鳥蛋一樣的東西冒著粉色的煙霧,附近還有許多曽樣的活物在走動。石生想:“這東西冒出來的煙霧,明明是粉色,怎麼到了上面就成了烏黑色了?莫非又是個魔窟?”
如果如石生判斷,必定又有什麼寶貝。包爾綿師父說過,九霄大陸,無論仙妖魔,都有許多散落的人,他們如俗間的村寨,自然生息,鬥天鬥地,千萬年來,倒有一套生存的辦法,最基本的,就是煉製的各種器物和丹藥。所以包師父說:“絕世奇丹不一定在門派。”九鶴丹就是其一。
對任何一個魔窟,石生都有著濃濃的興趣。或者此處也有從沒見世的奇珍寶貝。
石生沉入樹冠,順著一棵萬年古木來到地面,所見到的一切全變了樣。剛纔看到像鳥蛋一樣小的東西其實十分巨大,粉色的煙霧從裡面冒出來,像蒸汽一樣嫋嫋升起。石生奇怪,想道:“這東西不是鳥蛋吧?要是鳥蛋,這鳥該是多大的鳥才下這麼大的蛋呢?”
石生見過最大的鳥是媽哭天鵬,但媽哭天鵬也下不出比家石屋還要大的鳥蛋吧!
嚶嚶嚶……
就在此時,石生突然感到一種法力微微抖了過來,周圍樹上的枝葉也被抖得沙沙作響。石生立刻停下來,手扶雙龍劍,從丹田之中運起一股丹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