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
精心描繪的彩妝搭配身上這一襲特意飛往米蘭找著名設計師爲她量身定製的紅色禮服,今天的伊芳芳優雅,大方,嬌豔之中又流露出幾分小女人的期待和喜悅。
這就是她憧憬了二十幾年的日子,爲了這一天她付出過多少,連她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面尚化和荷面和。可是,當她滿情欣喜地等待著接受衆人祝福的時刻,卻讓她發現了駱蒼厲和顧妍惜之間的奸-情。
哦~~不~~!
不是她發現的,是駱蒼厲根本就不想瞞她。不然他不會明知她在這幢別墅裡,還將顧妍惜這個賤人帶到這裡,甚至毫不避諱地當她的面,關上門。
迫不及待地翻雲覆雨。
他們將她伊芳芳當成什麼人了?幫他們掩飾醜行的遮蔽物?還是可以得到更多財富的金礦?
如果是這樣,他們就大錯特錯了。她伊芳芳從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是有仇必報,有恩未必還的女人!
退至窗邊,半敞開的窗口陣陣寒風襲來,顧妍惜冷得瑟瑟發抖。這份冷不單單是天氣,更是心靈。
自始至終,她不敢擡頭看伊芳芳,即使捱了打,她也默默忍受著。因爲那是她欠她的。
同爲女人,她明白那是怎樣一種難堪又痛苦的心情。換位思考,異地而處,如果今天是她發現了這種事,說不定她會比她更激動。
呵……
很好,她已經完全將自己縮成第三者的樣子。然,就算是三年前的她也沒有資格對伊芳芳嗆聲,她纔是和駱蒼厲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而她只是他無聊旅途中一塊比較有趣的石頭,發現,拾起,賞玩片刻。她卻在遊戲上丟掉了心魂。
一直垂著頭的顧妍惜沒有看到伊芳芳明豔的水眸閃過一抹怨毒:“顧妍惜,你回答我啊!你會怎麼做?”幽怨狠毒的聲音字字如針,刺向她最柔軟的地方。
“……”除了沉默,她無話可說。
顧妍惜小媳婦般委曲求全的樣子更激起伊芳芳的怒氣,她就是用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來博取男人的同情與憐惜嗎?
不愧是情婦生的賤-種,連裝可憐都透著一股子狐貍味。
“顧妍惜,你不是懷孕了嗎?你不是在錦綿別墅裡養胎嗎?你今天爲什麼回來?向我下戰書嗎?還是來破壞我的訂婚典禮?”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的“嗒嗒”聲,每一下都落在顧
妍惜心頭。
終於,第一次擡頭直視伊芳芳:“我不是故意要回來的,是大少爺讓我陪他出席宴會的。”
她的解釋聽在伊芳芳耳裡更是諷刺,嗤之以鼻道:“你還真會利用人呢,駱大哥會讓你陪他出席宴會?哈——我勸你,下次撒謊時,最好先做做功課。我告訴你,駱大哥從不參加任何宴會,從小到大一次沒出現過。而且,他更不可能出席我和厲的訂婚典禮!”明媚的水眸內濃濃的鄙夷。
“我沒有……”未完的話消失於伊芳芳森寒的目光下,不詳的預感纏繞上心頭。
“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尖利的指甲陷入她佈滿吻痕的頸間,那力道彷彿要掐死她。
驚恐的水眸對上佈滿恨與狠的烏瞳,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塗著紅豔丹蔻的指甲一寸寸刺入她的皮膚。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看到伊芳芳眼裡閃過殺意。不,一定是她看錯了。
伊芳芳雖出身豪門,卻無名門世家的驕橫之氣。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她悉尼出差還給莊裡的傭人都帶了禮物。
雖沒見過幾面,可她給她的感覺很平易近人,只除了在醫院裡強制她不得見駱蒼厲,還打了她一巴掌。
不過,那是她不安的表現。
不管再怎麼優秀,她終究只是個女人。女人的通病,患得患失,對心愛的男人很是敏感。
像只刺蝟一樣豎起全身利刺,爲只守住自己的領土。
所以,伊芳芳不是壞人。她一直這麼認爲。可是,此時此刻的伊芳芳好陌生,臉上那種銳利,眼底那抹殺氣……z
驚恐漫延成滕蔓緊緊纏著她的心,瞠大水眸想要反抗,這才發現伊芳芳的力道出奇地大。
她全盡了全身力氣,卻無法移動分毫。
“伊小姐,別這樣。”更叫顧妍惜驚恐的是,在伊芳芳的壓制下,她半邊身子懸在窗外,若她真有心殺人,她逃不掉。
“你說!”儼然換了一個人似的伊芳芳強勢地命令著。其實,答案早在心中,她只是要顧妍惜親口承認而已。
“當然是——蒼陽的。”閉上眼,森寒的風呼呼刮過臉頰陣陣生疼。“我是駱蒼陽的妻子啊。”強調似的話語更泄露了她的不安。
“你也知道自己是駱蒼陽的妻子嗎?啊?”指甲在白皙柔細的頸間掐出道道血痕。“既然知道爲什麼還恬不知恥爬上厲的牀?哦,我明白了,你的算盤打得還真精啊。你看到了駱大哥在駱家沒什麼地位,駱氏全掌握在厲手上,於是,你就千方百計地勾-引他,爬上他的牀!”不是問話,而是她下的判決。
“不,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怎麼感覺伊芳芳的手勁異常大,她明明看起來弱質纖纖,竟有著不輸男人的力道。
越想越害怕,掙扎得越厲害。
覺察出顧妍惜的舉動,伊芳芳衝她嫵媚一笑:“別掙扎了,我告訴你,身爲伊氏唯一的繼承人,自小就面臨著隨時被人綁架的危險。從三歲起,爸爸就讓我學跆拳道和各種擒拿術。早在十八歲我就已經是跆拳道的黑帶,所以,別試圖從我手上逃走。”
森森然的聲音和著窗外的寒風,顧妍惜驚恐萬狀。
“伊小姐,你冷靜點。事情真不是你想像的樣子——啊——”話未說完,伊芳芳手用力一掐,顧妍惜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
“不——不——”嗚咽的哀求,被恨意和背叛、恥辱包圍著的伊芳芳根本聽不到。
她只知道眼前這個低賤的女人搶走了她最寶貴的東西,從小到大,屬於她的東西除非她不要,否則,誰都休想從她手上奪走!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