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望涯寵溺著你,你心裡,願意相信也好,不願意相信也好,你都要面對的是,他就是綁架肖斯菡的幕後黑手,他就是支持方少青的後臺!”
何淑舫冷聲說完,也不顧費天晴正怨恨的看著她,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你胡說,我早說過,乾爹纔不會用那樣卑鄙的手段的!”
“卑鄙?”何淑舫轉身,挑眉,她今日穿著極高的高跟鞋,這樣近的距離,竟然有種俯視著費天晴的感覺,“沒錯,他就是那樣的卑鄙!要不然雲寒爲什麼那樣討厭你?”
這正是費天晴疑惑的地方,如果奇峰公司真如干爹所說,是何雲寒的承諾,爲什麼他一直對自己那麼冷淡、厭惡?
“說不出話來了吧?讓我告訴你,雲寒有多厭惡他這個惡魔的父親!”
“你不是不相信麼?我就將他最近乾的所有事情擺出來,說到你相信爲止!”
一個小時後,吃驚暈倒的費天晴悠悠醒來,入目卻是肖斯菡一張憔悴的素臉,她嚇了一跳:“你怎麼也在這裡?”
“你以爲我願意看見你麼?”肖斯菡平靜的挑眉冷笑,費望涯的乾女兒,撞得她流產的兇手,無論哪個身份的費天晴,肖斯菡都懶得面對。
“何阿姨呢?她叫你來幹什麼?”
“我也想知道他叫我來幹什麼。”
本來守著杜望,肖斯菡根本哪裡都不想去,可是何淑舫卻死說活說非要派人去接了她過來。看見暈倒的費天晴時,她也想馬上轉身就離開,還是何淑舫死活攔著。
不屑和何淑舫同流合污,卻並不代表她不想從這裡知道她感興趣的信息,何家和高家的恩怨、高家舉家移民到了哪裡……一切的謎團,她迫切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知道費天晴醒來,何淑舫很快推門進來,重新整理了妝容她一臉笑吟吟,完全看不出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思想鬥爭,誰也不知道,她已經暗暗發誓,從今以後,她要時時刻刻都與兒子統一戰線!
她要做一個合格的母親!
“天晴,你醒了?”何淑舫溫雅的關切笑道,與剛纔惡狠狠的痛斥費望涯的態度截然不同,現在則是一派賢良與慈愛,“天晴,當著斯菡的面,有些事,我希望你能夠明白。”
“明白?”費天晴還是有些驚慌失措,她會情緒激動的暈倒,心裡絕對是相信了何淑舫的話八九分,醒來後依然有些眼神躲閃,再加上肖斯菡就在眼前,她都點語無倫次了,“何阿姨,這些事請真是太難以接受了!”
“你不能接受也得接受!”何淑舫又嚴肅起來,面含警告的看著她,“如果你現在就跑去告訴你乾爹,你將會害死誰,你心裡清楚,如果我出事,或者斯菡出事,你的雲寒哥哥肯定一輩子不會原諒你!”
“啊!”費天晴驚恐的叫了出來,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如果可以,她寧願根本沒有來這裡,儘管知道嫁給雲寒哥哥希望渺茫,可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麼絕望!
“斯菡,我不相信是我乾爹做的!我不相信!”她捂著耳朵,不斷的尖叫著。
那樣無助的叫聲,肖斯菡甚至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她憑什麼一直活在費望涯爲
她編織的童話世界裡?爲了這個童話世界,費望涯已經就滿手鮮血!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自作孽不可活,看見方遠山的下場了麼?那也許就是你乾爹的下場!”肖斯菡毫不留情的說著,眉梢上揚。
“不要不要!”疼愛她的乾爹不能那樣子,“何阿姨,斯菡,如果真的是我乾爹做的,我一定要阻止的,你們相信我,好不好?”
她根本不在乎慈善代言人,她只是想趁機多和雲寒哥哥親近,如果爲了能夠成功嫁給雲寒哥哥,要乾爹去那樣做,她寧願不要嫁給雲寒哥哥了!
“我只想要乾爹平平安安的,還像以前一樣!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平平安安?
那樣的話配上那樣無辜乞求的眼神,肖斯菡都覺得好笑,杜望已經躺在了病牀上,已經不平安了!
可她諷刺的話還沒有出口,何淑舫已經不輕不重的搶先道:“好啊,天晴,如果你有本事阻止,我樂得見到。”
“我會勸我乾爹收手的,我一定會勸他的!”像是得到了許諾一樣,費天晴抹了一把通紅的眼圈,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兩人約好似的並不去看費天晴的背影,而她剛剛一聲聲“雲寒哥哥”的叫著,多少讓肖斯菡心中一動。
何淑舫從她的神態瞧出一二,向肖斯菡靠了過來,眼神含笑:“我兒子喜歡你,我怎麼會不幫著你呢?”
看著她表情一本正經,笑意溢滿眼底,甚至連一絲的做作都沒有,肖斯菡還是麻木的別過臉去:“何阿姨,已經沒有別人了,咱們之間,沒有必要那麼認真吧?”
不就是想要一起對付費望涯麼?互利共生的道理,她肖斯菡都懂!只要何淑舫不刻意爲難她,她也不會閒的沒事去招惹爸爸的遺孀!
慈善代言人的事情她可以不跟何淑舫計較,以後的態度,明面上過得去就好!真的沒有必要假裝那麼親密,太累!
“斯菡!”何淑舫出手拽住了她,從背影看去,肖斯菡的身子那樣單薄,她竟然忘了丈夫臨終的囑託,語氣悽然,“斯菡,你爸爸在天有靈,我發誓以後絕對站在雲寒和你的這邊!”
肖斯菡的眉心一動,卻並不回頭,脣角勾出一個冷笑:“我和何雲寒,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啊!呵呵!您現在說這話,未免太晚了吧!”
“不晚,我知道你並沒有背叛雲寒,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我已經知道了!”何淑舫焦急的喊道,她真想抓住今天的機會,和肖斯菡摒棄前嫌。
“孩子都死了,你再來說這句話,有意思麼?孩子活著的時候,你去了哪裡?”肖斯菡終於肯回過頭來,卻是眼角含淚,備受質疑的時候,人都到哪裡去了呢?
何淑舫大窘,那時候她的確覺得兒子被帶了綠帽子,還攛掇著何雲寒不要再理她,可現在,她已經真心的想要對肖斯菡好了:“斯菡,你聽我說,我的兒子我瞭解,他的心裡一直只有你!”
肖斯菡真想諷刺的笑,最後到底還是沒有忍住。
“何阿姨,我不是費天晴,不會被你幾句軟硬兼施就收服。如果你是爲了跟我更好的合作,我理解你的企圖,可
別再說這樣可笑的話了,他喜歡我?他這輩子只喜歡高陽一個人罷了!哈哈哈!我不會再那麼傻!”
這一下,何淑舫也沒有自剖真心的力氣了,只不過想要爲兒子做一點事情,怎麼就那麼難?
“走吧走吧!就讓樹橋在天之靈繼續遺憾吧!”何淑舫頹廢的坐在牀上,不設防的自言自語道。
肖斯菡走到臥室門口的步子突然一頓,遺憾?
震驚之餘,肖斯菡立刻迴轉身來,眼睛瞪得老大,冷聲質問道:“何阿姨,你剛纔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何淑舫突然掩了口,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臉自責:“我……剛纔說什麼了嗎?”
“你說了。”肖斯菡很肯定的點頭,何淑舫的話像是釘子,將肖斯菡的腳緊緊的釘住了,清明的目光投過去,無波無瀾,卻讓何淑舫心中一震。
丈夫薛樹橋死前的目光,就是這樣子,彷彿貪戀那種目光一樣,何淑舫雙頰淚痕斑斑:“樹橋死前最惦記的就是她失蹤的女兒,可直到他死後,我才知道原來高家五年前死去的小姐,就是下落不明的薛慎容,可高家的小姐究竟死沒死,我到現在也不敢確定!斯菡,你一定要幫助你爸爸完成這個遺願!”
肖斯菡心頭大驚,面上卻是徐徐不動。
“你爲什麼以前不告訴我?怕我分走你的遺產麼?”
肖斯菡彎脣冷笑著,她可清楚的記得,何淑舫可是親自去的醫院,讓她籤的遺產分配的字!
“不,不是這樣的!”何淑舫極力否定著,“當時我已經被費望涯威脅了,他想促成雲寒和費天晴,所以讓我儘快和你弄好遺產的事情!當時我腦子太亂了,你爸爸死了,我覺得無依無靠,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思考任何事請!就稀裡糊塗的什麼也沒有說!斯菡,真的是這樣!”
何淑舫的臉上露出一種絕望與悔恨的神色,肖斯菡極力的辨識著真僞,如果她的演技這麼高的話,完全可以拿一個影后了!
“好了,我相信你了。”肖斯菡淡淡的說著,她不想追究以前,只想知道高家去了哪裡,她要去哪裡找高陽是否活著的線索!
何淑舫鬆一口氣,她真怕肖斯菡誤會她貪財纔沒有說,其實丈夫薛樹橋死後,財富對於她只是一個數字了。
“高家到底搬去了哪裡?”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事後聽說,覺得高家舉家搬遷,那樣大的家業,說走就走,除非是爲了刻意斬斷雲寒和高陽的情緣!”
何淑舫說的斬釘截鐵,卻不想她的想法正好與肖斯菡不謀而合,當肖斯菡問高家和何家究竟有什麼恩怨的時候,何淑舫神色又感慨了起來:“陳年往事了,早已分不清誰對誰錯,不提也罷!”
肖斯菡幽幽一笑,諱莫如深四個字突然跳入她的腦海。
“最後一個問題,你說的這些,何雲寒知道麼?”
何淑舫痛惜的搖搖頭,語氣卻出奇的堅定:“我怎麼會告訴他呢?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的。”
心裡一動,不知道爲什麼,肖斯菡相信了她。
“你爸爸在天有靈,會保佑你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