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衡子平擊倒之後,方皓澤走了上去,右手舉起,在空中虛抓了一把,一塊僅拇指大小的晶體,就在手中出現(xiàn)了。
這晶體透明,看上去像是缺了一半的殘損水晶,一閃一閃的。
這東西也是有來頭的,是方皓澤從此前攻擊過自己的太清宮聖女那得到的戰(zhàn)利品。
當初太清宮有兩位受傳法者先後來擊殺方皓澤,但都被他一一斃命。事後便得到了兩份戰(zhàn)利品:五階世界的法則碎片。
這法則碎片,乃是太清宮的神篆,方皓澤事後也仔細研究了一番,摸索出幾分功效來。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功能凝聚神職,可惜碎片太少,要想凝聚神職遙遙無期。
除此以外,這神篆還可以按照太清宮的用法,移植到某一人身上,受篆者憑空獲得神通。
不過,方皓澤卻在這個思路上,琢磨出另一個新的使用方式:借用神篆的性質,用其控制某一個人的靈魂。
此時,方皓澤用手指捻著那塊法則水晶,朝著暈倒的衡子平一揮。
水晶之中有一道氤氳的氣息釋放出來,徑直從衡子平的口鼻之中鑽了進去。與此同時,這塊法則水晶就像消耗完能量一般,變得黯淡無光。
方皓澤將法則水晶一握,這自太清宮的戰(zhàn)利品又重新回到了識海之中,圍著神格玉盤轉了起來。
像方皓澤這種驅使法則水晶的辦法,比太清宮的要安全許多,因爲法則碎片仍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不過,這樣也就使得法則碎片的使用效果降低了,只能用來控制別人,不能賜予力量。同時,這種使用,還有不小的侷限,用過一次後需要很長時間來充能,才能再對下一個人釋放。
眼見自己施法結束,方皓澤靜等了幾息。
不一會,倒在牀上的衡子平,雙手動了幾下,緊接著就筆直地坐起了身體,面色呆滯。
“站起來。”方皓澤眼神平靜地命令道。
剛剛還不斷耍著心眼的衡子平,這時居然非常老實地聽著方皓澤的話。
恭敬地站起了身體,眼睛也直勾勾地看著方皓澤。
“我且問你,授意你對付我的人,是不是大皇子?”方皓澤問。雖然目前來看,大皇子出手的可能性已經(jīng)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了,但難保還有一絲可能性是第三方力量在挑撥。
方皓澤還是決定問清楚之後,以防蚌鶴相爭漁翁得利。
“的確是大皇子,他許諾等我將你罷黜之後,爲我官升一品?!焙庾悠酱舸舻鼗卮?,隨後又繼續(xù)將這次過來的許多事情吐露清楚。
“白玉京中的欽差,即將來金陵辦案,這人也是大皇子的黨羽,屆時定然要提你做證,將我和杜修明舞弊的謠言坐實了,你知道該怎麼說嗎?”
面對被控制的衡子平,方皓澤淡淡問道。
“小的知道怎麼說了,一切都是子虛烏有,我是受到了大皇子的脅迫,才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焙庾悠酱舸舻卣f著。
“這樣說還不夠有說服力,你可以說在大牢中,有一夜夢入無意落入文公的神國,被其中的神人痛斥,並懲罰後,方纔悔悟,決定吐露真相的?!狈金裳a充著道。
“小人知道了,小人一定聽從主人命令。”衡子平說著:“還請主人賜傷,好證明我的確受到了文公手下神人的懲罰?!?
說完,衡子平就跪到地下,做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將身體背部攤開在方皓澤面前。
方皓澤也不手軟,五指在虛空中撥弄了幾下,就有幾道神力凝聚成爲鞭狀,噼裡啪啦在衡子平的身上鞭笞了起來。
幾道鞭子下去,衡子平的背後就衣服撕裂,血跡斑斑。這還是方皓澤留手的結果,不能將衡子平打狠了,以免不能在欽差到來的時候出面作證。
“行了,你可以起來了?!狈金蓾M意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衡子平。
趴在地上的衡子平默不作聲地站起來,復又面對方皓澤,臉上也不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你這樣的表情太不真實了,要換成平常的模樣。”方皓澤看著,眉頭一皺。
“主人說的對?!焙庾悠焦Ь吹貜澚搜?,臉色露出一副強忍著痛苦的表情。竟然是按照方皓澤的命令,瞬間轉換了風格。
原來,太清宮神篆控制別人,是在對方的靈魂中強行塞入一個意識,類似於主人格和副人格。
剛剛跟方皓澤說話的,正是呆板的副人格。此時臉上有表情的,卻是衡子平的主人格,也是正常的衡子平。
他剛剛在被方皓澤控制的時候,一直全程旁觀整個過程,等到自己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後,已經(jīng)驚恐不能,完全照著方皓澤的命令來做了。
“這樣很好,你現(xiàn)在也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那也更要按照我說的做,否則你永遠也不要出來了?!狈金勺匀恢来藭r出現(xiàn)的,正是衡子平本人,也就冷聲說道。
“主人說什麼,小人就做什麼。”衡子平低著頭。
“你也別想著陰奉陽違,臨時變卦了,我這手法術,當世也就只有我來能解。再說,你也要想想自己有沒有本事,請到足夠分量的高人來幫你解除?!狈金衫溲劭粗庾悠健?
“主人放心,我這次絕對沒有二心,一定配合主人,狠狠地咬大皇子一口?!焙庾悠筋^低地更深道。
他剛剛纔感受了一次被困在意識海中的絕望,自己的身體,還能被一個無關的副人格操作的感受,一秒如年,他怎麼也不想感受第二次。
忍著背上的疼痛,一邊還露著笑臉。衡子平心裡已經(jīng)懊惱極了,爲什麼要鬼迷心竅,替大皇子來對付這麼一個可怕的人物。
“那就好,你要是做的好,我就留你一條命,一切就看欽差過來時,你的表現(xiàn)了。”方皓澤滿意地看著狗一樣心態(tài)的衡子平。
說完這話後,他一個轉身,就離開了州衙的大牢。
那邊的衡子平低著頭等了半天,脖子都僵硬不行的時候,纔敢擡頭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確認方皓澤走了之後,才一屁股坐在大牢中的牀上。
他一臉悔恨,又唉聲嘆氣,這時候只顧著方皓澤臨走時候的命令,連背上的疼痛感,都一時想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