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黑霧,在隱秘的空間中浮沉著,它米許大小,中間有點亮光,不斷在霧氣中沿著直線移動。
湊近去看,霧中卻不是純粹。呈現(xiàn)對稱排列的建築羣,佔據(jù)了黑霧的所有空間,宛如全景版模型,栩栩如生。
“師兄,這小子十分謹(jǐn)慎,並不踏入神魔分神陣,沒有偏好哪一殿,無法下手。”突然,一陣女聲響起,聽上去很是陰沉。
“師妹,不要緊,你看著他一直往山底處走,即便避開了前面的佈置,最後也難逃我們掌心。”師兄迴應(yīng)道。
“你看,他行進的方向十分堅定,我們只要靜待結(jié)果就可以了。”一根蒼白的手指,從黑霧上劃過,直指其中那光點。
視線隨著湊近,這光點正是方皓澤微小的影像,正實時記錄他的一舉一動。
“如今他既然走到了後山,那進退都在我們的圈套之中了。就算沒有踩中陣法,前去有絕境,後退更加是死路,會直接傳送到我們這裡。我們以逸待勞,就可在他傳送的瞬間將他拿下。”
“說也奇怪,這小子短短時間就從凡人晉升神袛,莫非是轉(zhuǎn)世神袛?”那師妹開口問道,原來是位二八佳人模樣,衣著美麗,臉盤圓潤有光,頗爲(wèi)貴氣。
“照著下人們的消息,我們也只能做此推斷,就不知道他是幾階神袛。”那師兄也疑惑著開口,他是滄桑老者模樣,渾身上下莫不透著腐朽的氣息。
“看來也是有根底的,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破壞了我們太清宮的千年佈置,今天終於等到他上門,自然要他的命來還了。”二八女子輕笑。
“是啊,我們趁著才過亂世,在大信世界中好不容易搭上大皇子的線,分出神職碎片以做後手,真是可惡,被這小子給破壞了。”滄桑老者恨恨說。
“師兄說的沒錯,我們枯坐山中千年,好不容易有了機會逃離,卻被那小子破滅希望,當(dāng)真可恨。”二八女子也跟著道。
“原本,我們還擔(dān)心這小子看不上神職碎片,從此不再追查太清宮,不來咱們這裡呢,誰知道還是來了,要拿命填這仇恨。”
老者聽到這話,也點了點頭:“既然他這麼看中神職,應(yīng)該不是五階神袛,對付起來不困難。”
“師兄說的不錯,要是殺了他,我們雖然不能完成任務(wù),但是也能大大增加自由度,起碼不用困在這黑暗空間。”
那師妹嘆了一口氣,環(huán)視四周道。
這裡充斥著黑暗,彷彿一個洞穴,只有兩個人身上散發(fā)著微光,照耀出方圓幾米的空間。除了兩人面前那團黑霧外,也無別的東西。
“收了觀影術(shù)吧,省點力量,我們加大對後山那老東西的索取,等下或有大戰(zhàn)。”***兄不置可否,直接說道。
緊接著,他右手在面前的黑霧上一抹,後者就消散不見,隨著黑霧的消失,這兩個人散發(fā)的光芒也立即止住。
視線變爲(wèi)一片漆黑,這小小的洞穴就像在世界中消失了般,隱沒於無形。
幾乎是同時,還在山道上行走的方皓澤,也突然渾身一輕。
“剛剛那威壓,應(yīng)該是某種神術(shù)?”他警惕地左右一看,手上掐著法訣,一團神力就從身上升起,照耀了四周空間。
這神力與他身後的水神神座虛影互相輝映,叫他的氣勢猛地一漲,顯然力量增強了許多。
“那應(yīng)是某種探測神術(shù),怎麼我絲毫沒有察覺?”他腳下稍慢了幾步,在神力的籠罩下,感覺心安了些。
“這太清宮的情況越來越詭異了,我身爲(wèi)四階的水神,居然被人用神術(shù)觀察不自知,應(yīng)該速速退去。”
方皓澤觀察形勢,當(dāng)機立斷就要離開,雖然神格是所欲,但是要冒生命危險去取,更加屬於不智,自該離去。
說著,他就停下了腳步,身體右轉(zhuǎn),就要轉(zhuǎn)身後退。
幾乎是同時,在方皓澤莫測是黑暗中,蒼老的聲音驚喜地喊著:“他要後退了,快做好準(zhǔn)備。”
“看來也是個聰明人,懂得取捨,可是他卻不知道,這後退實際比前進還要危險。”師妹的聲音也歡快附和。
“我們只要陰陽合擊,一瞬間就能將他困住,乃至擊殺。等將他炮製過後,我們出走這牢獄的時間,也就不遠(yuǎn)了。”
另一處,山道上,方皓澤肩膀還未轉(zhuǎn)到一半,心裡突發(fā)警兆,四周有威壓傳來。
“不好,不能後退。”他強行停住身體,背後的神座及籠罩在體外的神力猛然一用力,將周圍的壓力擊碎,生生地掰回身體,重新正對著山道。
“真是危險,方纔要是後退的速度再快一絲,就要落入陷阱。”方皓澤長鬆一口氣,他已經(jīng)明顯感覺後退時,正有股力量要將自己轉(zhuǎn)移到別處。
“這後方的陷阱,不比前方要弱,甚至更強。不行,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他自言道,另一隻握著玉琮的手再度緊了緊。
“這玉琮指引的方向還在深處,且力量本質(zhì)平和,和太清宮給我感覺陌生的力量體系格格不入,看來一線生機就在前方。”
想到這裡,他越發(fā)小心,神格玉盤時刻準(zhǔn)備著,神力的光芒將兩邊的山道照的明亮。
“看來,他還是很警醒,居然在最後一刻停住了。”黑暗空間裡,蒼老的男聲頗有點遺憾地說。
“師兄,反正前方也不安全,就送他去吧。”那師妹陰沉著聲音回答。
“沒錯,反正即便他退至我們處,被擊殺之後也要施法將他送到後山,索性叫他一步到位也是可以。”那蒼老男聲平靜了語氣。
這一番對話,都在方皓澤的監(jiān)控之外,此時,他已經(jīng)在山道上走的愈發(fā)深入。
他只感覺,過了某一個頂點之後,山道的坡度陡降,一路筆直地深入山底般,走入了某處峽谷。
山道兩邊也不再是樹木,取而代之的是峭壁山體,光滑無著,上面繪著某種圖案,全由線條組成,粗細(xì)不一,甚爲(wèi)詭異。
方皓澤也試圖研究,但是以他閱覽大信世界許多書籍的知識來看,仍然無法解讀圖案的意義。
終於,山道的盡頭到了,方皓澤目視前方,臉色微變,不由地驚道:“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