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浮後山,山神破廟,九曲大陣的禁制光芒,在廟宇四周閃爍。
離山神施計逃離已經(jīng)有個把時辰,這期間方皓澤只是靜坐。就在等待之中,迎來了九曲大陣的新一輪煉化過程。
廟宇內(nèi),冰凍和火烤正在輪番上演,小小的空間裡,充斥著陣法的力量,所有暴虐的的手段,都只針對廟宇中那坐在桌邊的方皓澤。
也不知是不是身處陣法核心的原因,他感覺這一次陣法的力量比此前一輪強了許多,汲取神力等能量的力度,幾乎可以用掠奪來形容。
此時,這位才奪取了山神神位的少年神袛,在陣法的煉化下,已經(jīng)沒有儀態(tài)可言,束起的髮髻被打散,披頭散髮的模樣著實狼狽。
他緊緊皺著眉頭,四周只勉強留了一絲神力,儘量護(hù)著身體,以致於外衣都被燒出了好些破洞。
這下,他才明白,原來的羅浮山神能在千年的囚禁中,保持著整潔樸素的衣著,其實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分神之時,水火已經(jīng)消失,又一波煉化能量出現(xiàn)。小小的廟宇頂部,一束熾熱的光芒撒了下來,瞬間將方皓澤的外袍點燃。
與此同時,廟宇地面,又突然結(jié)了層厚厚的寒冰,冷氣瞬間將火焰熄滅,再看那長袍已經(jīng)碎成了長條狀,勉強掛在方皓澤的身體上。
就這樣,他的身體正同時經(jīng)受著冰火兩重天的考驗,上半身還在高溫炙烤,下半身已入寒冰地獄,冷熱兩股能量在體內(nèi)交鋒,幾乎要將身體撕扯成兩半。
神力幾乎不能護(hù)衛(wèi)身體了,神格玉盤釋放出的每份神力,纔到了身體,就被冷暖交替的力量撕扯,立即就化爲(wèi)烏有。
“看來,這域外的兩個人,已經(jīng)加大了對我的煉化進(jìn)度?!狈金梢е溃淌苤纯?,心裡想道。
“好吧,既然你們這麼想要,我就滿足你們?!狈金稍陉嚪ㄖ写蠼辛寺?,一邊忍受著一邊控制神格玉盤,猛然加大了神力釋放的速度。
原本體內(nèi)稍顯匱乏的香火神力,在他有意釋放之下,神力宛如涓涓細(xì)流,在全身遊走,冷熱對決的痛苦,也被神力撫平。
但很快,大陣再度有了反應(yīng),上方直射他的光束溫度陡然升高了,地面的寒冰也更加寒冷幾分。
“要的就是這效果,你們越是專心操控大陣,我脫困的機(jī)會就越大?!狈金筛惺芫徘箨嚨淖兓?,心裡恨恨想到,不知不覺間又釋放了不少香火神力。
這些能量順著九道粗大的鎖鏈,一路通過虛空,到達(dá)太清宮某種隱秘空間內(nèi)。老少兩位師兄妹,正在半空中盤坐著,一動也不動。
“師兄,這水神只有四階,汲取其力量的進(jìn)度,比之前那位山神可要快多了。”身著華麗的二八少女,在灰暗的空間中掩口微笑。
她直視眼前虛空中漂浮著的容器,眼神裡透露出飢渴的神情。
那容器長頸圓肚,幾個巴掌高,通體透明,口部上方不斷有金色的液體滴落下來。隱約可見半空中滴落液體的,是九道鎖鏈交接之處。
此刻金色的液體,這時候已經(jīng)淹沒了大半瓶,液麪離滿瓶容器,只剩下最後一點。清香從容器中傳來,聞之令人陶醉。
“說的沒錯,四階的神體沒有五階的身體穩(wěn)固,大陣的作用更加強大了。而且那山神被我們汲取了千年時間,也就剩最難啃的部分,進(jìn)度自然緩慢了許多?!鄙n老的師兄浮現(xiàn)在空間中接口道。
“可惜還是讓那山神給逃了,無論怎麼說,這都是一個隱患?!鄙倥碱^一皺。
“當(dāng)然了,所以我們現(xiàn)在加大了對陣法的控制,儘快提煉神粹,也好早日脫困?!崩险唿c頭笑道?!斑@樣即便那山神逃了,只要我們提前脫困,哪怕對方找了幫手,我們也不怕了?!?
說著,兩人身體更加端正,四隻手臂虛舉,似乎在專心控制某物一般。
“真是迫不及待,自從我們佈下九曲陣法,就受到了世界的反噬,從此僵坐,只有等這神粹滿載之後,才能破解反噬。重新溝通我界,向師門傳遞這世界的隱秘信息?!?
那女子性格更加跳脫些,情緒多變,這時又看著滿瓶的金色液體,露出喜悅的心情。
“這神粹已經(jīng)提煉了千年,還未滿,這次有了定江水神的加入,恐怕再有幾十年就可榨出不少,離解脫不遠(yuǎn)了?!睖嫔@险唿c頭稱是,說完他不禁低頭看了看身下。
隨著他的視線,兩人下方虛空中的情況也首次展露出來。
只見這一老一少師兄妹盤坐的身下,無數(shù)蜿蜒的根莖在下身處盤旋著,那些根莖粗壯的有兒臂大小,細(xì)小的只有一絲,密密麻麻地滿布在兩人身體和虛空相連的地方。
根莖不但密,且更加長,順著這根莖往下看去,延伸至少幾十米外,也不知道連接著什麼地方。
“屆時,我們以這神粹澆灌身下的神魔之莖,就能加速師門長生秘法的進(jìn)度,催化我們早日脫離根莖獨立出來了?!崩险咭财诖卣f道。
“其實想想,千年枯坐對我們也很有助力,我們汲取神粹,又吸取衆(zhòng)生血肉神魂,一旦長生功滿,就立刻到達(dá)五階了?!鄙倥戳艘谎巯律恚凵衤冻鰩捉z厭惡,隨即又輕笑。
“這些莫提了,繼續(xù)專心操控大陣吧?!崩险吣抗庠俣茸⒁暶媲??!斑@水神對冰火兩種能量最不耐受,我們可以針對這點,加大煉化的力度,盡情施展。”
“是,師兄?!鄙倥胶椭卮?。
一時間兩人雙臂平舉,這處隱秘的空間就沉悶了起來。突然間,那滄桑老者低頭向下看去:“什麼人?”
經(jīng)過他這一叫,那少女也急忙低頭:“有人擅闖太清宮大殿了?外面我們佈置了幾層功法,怎麼沒有攔住?”
兩人話還沒有說完,虛空中就有一道身影從下方漂浮上來,直到快與這師兄妹平齊時,身影才清晰了起來。
那也是一位老者形象,眉須皆白,灰色長袍,衣著簡潔,可是卻一臉疲態(tài),正是算計了方皓澤逃離大陣的羅伏山神模樣。
“哈哈,我猜想的果然沒錯,你們就在這裡?!绷_伏山神甫一出現(xiàn),就哈哈大笑,狀態(tài)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