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圖很久沒有這樣的吃過了,現(xiàn)在吃飽了後想洗洗澡換換衣服,可是自己的包裹都已經(jīng)不在了,只能帶著小小的遺憾睡覺了,這時剛好塔布道:“答圖,你要不要洗洗澡換換衣服啊?今天我們也出了很多的汗。”
答圖皺著小小眉頭道:“我也想啊,可是我們的衣服都在包裡面,那個包也在昨天晚上放在帳篷裡面了,現(xiàn)在想找也找不多了。”
塔布笑道:“包被佔兀皮烏拿走了,現(xiàn)在也不知道在哪,不過我們可以像那個大鬍子首領(lǐng)去借幾件小孩子的衣服嘛,他不是說了嗎?蒙古作爲(wèi)草原第一大部,借兩件衣服想必也是算不上什麼的。我去和他說一下,你先洗過後我再洗。”
答圖拉著他道:“我們一齊洗啊。”
塔布正要走出去,聞言一驚,頭一下子就撞到氈包上面,他一邊捂著頭一邊道:“答圖,這樣的話你不應(yīng)該說的,要知道洗澡是必須一個一個洗的,不然的話長生天會降罪於你的。”
答圖驚訝地道:“真的嗎?我以前都是和母親一起洗的啊,怎麼會有事呢?”
塔布揉了揉頭,剛纔不注意之下擂的太狠了,頭生疼生疼的,這時候聽道答圖的話,立馬擺出一副肅然的表情道:“答圖,你不相信塔布嗎?是真的,相信我。”
答圖見到他的表情嚴(yán)肅,不禁信了幾分,點了點頭道:“哦,我知道了,那我們分開洗。”
塔布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小丫頭還是蠻聽自己的話的嘛,他正要走出去向那個大鬍子首領(lǐng)要些衣服和熱水來洗澡呢,又聽到答圖道:“那我洗澡的時候你要在我的旁邊陪著我說話!”
“嘣”,塔布的頭又一次撞在了那氈包的木板上面,一下子冒起了一個大包。
…………
那個大鬍子果然夠意思,聽到這兩位弘吉剌小客人要些衣服,馬上送給他們好幾套衣服,可惜最小的那套塔布都要疊著才能穿上,不過他也心滿意足了,自己現(xiàn)在是不花錢不刷卡,能夠住店吃飯還能免費(fèi)得到衣服穿,這種待遇世上又有幾人能有呢?
他洗好了隨便把穿過的衣服隨意一泡,然後隨便的拜拜,擰擰,就這樣拿到氈包裡面烘曬了。
塔布一腳踏在獸皮攤子上面,一下子躺在上面,現(xiàn)在渾身輕鬆,只覺得幾日下來的勞累一下子消失不見了,舒爽無比,若是現(xiàn)在有本書拿來看看就更完美了,浴後之時,閱書三卷,雖金銀亦不換矣。
他想起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直到現(xiàn)在他還覺得這應(yīng)是噩夢一場,但是那狼眼的狠毒、狼羣的氣勢都是那麼的逼真,容不得自己去迴避,他枕著自己的手想到,自己應(yīng)該患上了恐狼癥了,以後要珍愛生命,遠(yuǎn)離狼羣了。
答圖欠著腳走了進(jìn)來,一下子撲了過來,直把塔布壓得透不過氣來,他鼻中聞著這浴後淡淡的香味,忽然意識到這個小丫頭可是個女孩子,不能與自己靠的太近,忙稍微推開她道:“答圖,你好重,快壓死我了,快點起來。”
答圖不滿地躺在他的旁邊道:“真是的,我有那麼重嗎?”
塔布看著這剛出浴的小女孩兒,小小的睫毛兒還帶著水珠,溼溼地頭髮披散著顯得柔和極了,而剛洗過的皮膚如白臘之潔、白玉之明,臉上可愛的笑容更是讓塔布心中一跳,趕緊地閉上眼睛,在心中默唸道:這是一個六歲女孩,這是一個六歲女孩!
答圖見到塔布正閉上眼睛嘴巴說著不停,不由地奇怪道:“塔布,你在幹什麼呢?”
塔布深吸了兩口氣,終於睜開眼睛道:“我突然想起了這兩天都沒教你說漢語和漢字,今天晚上我們睡覺比較早,你想不想學(xué)呢?”
答圖歪著頭道:“漢語太難了,我學(xué)不好。”
塔布見她好像意興闌珊,不由地奇怪道:“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學(xué)漢語的嗎?爲(wèi)什麼又不想學(xué)了呢,你放心了,只要天天學(xué)的話,不管它有多麼的難,你一定可以學(xué)好的。”
答圖小聲道:“不是我不想學(xué),只是我覺得學(xué)這個沒什麼用,我們草原上的人註定要生活在草原的,又不會和漢人說什麼話。而且在草原上最重要的是騎馬和射箭,其它的什麼都不比這兩樣厲害。”
塔布聽到答圖這樣說,自己也是無話可說的,答圖說的是實情,草原上誰會覺得學(xué)一些漢語會有用呢?還不如拿起弓箭,多打點野獸來的實在。而且自己又不能和她說:你這種厭學(xué)的情緒應(yīng)該拋棄,要知道君子說過學(xué)不可以已,怎能夠不學(xué)習(xí)呢?
在這片土地之上,所有的一切學(xué)問都是不實際的,所以他也理解答圖的想法了,不由笑道:“那麼暫時就不學(xué)這漢語了,答圖啊,我們明天該怎麼辦?是在這裡等著還是直接走呢?”
答圖奇怪地道:“當(dāng)然要等佔兀皮烏了,難道我們兩個人去蔑兒乞嗎?”
塔布想起那大鬍子首領(lǐng)說過的話,沉吟道:“可是佔兀皮烏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今天聽那大鬍子說他們蒙古的大汗和佔兀皮烏有點事,你想一想,佔兀皮烏只是我們弘吉剌的一個那可兒,怎麼可能認(rèn)識蒙古部的大汗呢?我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古怪。”
答圖緊張地道:“不會是佔兀皮烏做了什麼被蒙古部的人抓著了吧?”
塔布一笑道:“這倒是不會,如果佔兀皮烏被他們抓到的話,也不會有蒙古大汗親自出面了,直接殺了不就得了嗎?現(xiàn)在就是不知道佔兀皮烏髮生了什麼事,才擔(dān)心著他呢。而且我們兩個小孩子也不能去找那蒙古大汗說話,要不然的話真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心中確實好奇,主要是因爲(wèi)這蒙古部的名頭實在太大,蒙古部稱汗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反正不會是最近的事,他們部落到底有什麼比別的部落強(qiáng)的地方,蒙古大汗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倒是真想看一看呢,畢竟到現(xiàn)在爲(wèi)止,他只見到過王安石一個名人而已,這個蒙古大汗雖然一定不是很有名氣,但是怎麼說也是一個大人物,說不定在古代的哪部史籍裡就有他。
答圖笑嘻嘻地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我說給你聽啊。”
塔布心下奇怪,卻見她的嘴巴靠近自己的耳邊,說著一大串話,他聽到後哈哈大笑,轉(zhuǎn)過頭來道:“真沒想到你還記得那麼清楚啊,我都基本上忘了,現(xiàn)在聽你說起來還真是蠻有趣的。”
他們兩個人又小聲地說笑了一會,直到那火堆已經(jīng)熄滅才慢慢地沉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