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虛和我師父已經走了過去,他們並沒離得太近,只在在周圍走動觀察著徐伯和周圍的情況,同時注意不破壞現場。
就這麼看了一會兒,莊子虛的目光已經冷了下來:“這不是第一現場?!?
“不是第一現場?”我一愣,立刻看向了他,我師父和葉劍臨也看向了他。
“這一刀是後補的,並不能絕對致命,這裡沒有爭鬥的痕跡,我估計正前方應該還有傷口。”莊子虛說著蹲下了身子。
他這一蹲下來我們立刻都跟著蹲了下來,剛一蹲下來就看到徐伯是趴在桌子上的,但是出了脖子的血汩汩的往下掉的同時,胸前似乎也有鮮血在流淌的感覺,因爲他本身是趴著的,所以看不真切。
衆人全部皺起了眉頭,就在這個時候莊子虛忽然起身看向了身後靠浴室的地方。這一次不等莊子虛說話,葉劍臨已經大步的衝了過去。
我們立刻跟上就發現浴室的門是緊閉的,葉劍臨一腳踹開了那門,轟的一下,一股水汽衝了出來,整個浴室都是溼漉漉的,顯然是被全面的沖洗過的感覺。
“是這裡?!比~劍臨吸了吸鼻子,我們也聞到了淺淡的血腥的氣息,雖然很淡,但是真的是存在的。
莊子虛點了點頭:“被衝乾淨了?!?
葉劍臨沒有說話,只是轉頭衝向了徐伯的位置,他很想衝過去抱住徐伯,但是他努力的剋制著不想破壞案發現場,那一雙眼睛大睜著,裡面頃刻之間就佈滿了血絲,看起來悲痛非常。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節哀啊。”
葉劍臨搖了搖頭,任誰都能看到他眼中的憂傷。他的渾身都因爲極力的壓制著情緒微微的顫抖著,而神峰谷的其他弟子也是難過的緊,但是看到葉劍臨這個樣子連忙上來安慰。
葉劍臨一直沒有說話,曾經明朗的目光此刻佈滿了哀痛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盯著徐伯,臉上滿是回憶和痛苦。
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緊緊的抓住莊子虛的手。
我師父忽然就走了過去,他收起了平日裡那副浮誇的樣子,低聲的跟葉劍臨說著什麼,葉劍臨幾近空茫的神情竟然好轉了幾分,緊接著眼中迸發出了鋒利的光芒。
就在這個時候,警察終於趕了過來,葉劍臨立刻迎了上去,我們都去警察局錄口供。
等到我們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葉劍臨還沒有出來,我不由擔心了起來:“葉劍臨是不是傷心過度了?!?
莊子虛搖了搖頭:“難過是在所難免的,但是葉劍臨不像是那種能輕易被痛苦擊倒的人。”
我嘆了口氣:“徐伯對於葉劍臨估計也是亦父亦友的關係,突然就這麼沒了……”
“你不覺得徐伯死的時間很蹊蹺嗎?”莊子虛看著我。
我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
“恐怕徐伯的死跟天心的事情多少有點關係?!币恢睕]有說話的師父忽然開口。
我立刻看向了他,就見他的目光深邃,顯然是在思量著什麼。
我皺起了眉頭:“確實有些趕巧,但是現在很多情況我們也只能是猜測,得警察局的人勘察完現場才能做出判定”
我話音剛落就看到葉劍臨跟兩個警察走了出來,而一邊神峰谷的弟子看到葉劍臨連忙迎了上去:“少谷主!”
葉劍臨在諦門的時候還精神抖擻,此刻看起來竟然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十幾歲的樣子,我的心中一緊,連忙走了過去:“還好嗎?”這個時候古源在就好了,他們那樣好的關係,古源的安慰葉劍臨纔會聽進去吧。
葉劍臨空茫的眼神有一刻的收斂,他緩慢的擡頭看向了我們,但是久久的卻沒有說話,就好像老年癡呆的患者忽然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話一樣。
當然老年癡呆這個詞用在葉劍臨身上實在不合適,但是給人的感覺卻真的是一模一樣的。
葉劍臨這麼茫然著,我們知道他心疼,也沒有人開口。好半天他才反應了過來,嘴角勾起了一抹歉然:“這件事情警察還在調查,等有頭緒了我在跟幾位說,諦門的事情我恐怕暫時無心顧忌,但是我會派人上去幫忙的,如果有事情請儘管開口?!?
他這個時候了還在擔心諦門的事情,著實出乎我的意料。
師父和莊子虛的臉上都露出了讚賞的神情。現在事情多,我們在他面前晃悠其實對他來說只會更加煩躁,既然幫不上忙的話還不如離開。
想到這裡我衝他點了點頭:“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如果有能幫上忙的地方請一定開口。”
葉劍臨點了點頭,渾身疲憊的樣子,還要讓弟子來送我們,我們連忙擺手,走出了警察局。
冷風在這夜色中帶著幾分蕭瑟和孤獨的感覺,我不由的抱緊了自己的胳膊轉頭看向了我師父,我師父感覺到我的目光兩眼一瞪看著我:“怎麼了?”
“沒什麼?!蔽倚χ鴵u了搖頭,但是心中卻無比的感慨。徐伯對與葉劍臨來說其實就相當我師父之於我吧。葉劍臨到現在爲止雖然滿身疲敝,但是依舊強撐著沒有落淚,著實辛苦。但如果我師父有一天這樣突然的離我而去,我只怕會嚎啕大哭,整個人都會覺得崩潰。
莊子虛看到我這樣的表情,悄無聲息的伸手就牽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之間隱約有安定的力量從掌心傳來。
我擡頭看他,就見他眼中滿是關切的看著我,我衝他勾起了嘴角:“我沒事的。”
“你沒事,我也不會有事,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蔽規煾缚闯隽宋抑暗南敕?直接開口。
我嘆了口氣:“葉劍臨這個樣子看起來真的讓人很傷感啊,要不要告訴古源呢?”雖然古源現在時間也很緊迫,但是感覺這種時候還是他陪在葉劍臨的身邊比較好啊。
莊子虛點了點頭:“給他打個電話吧。葉劍臨雖然扛得住大局,有大將風範,但是內心的痛苦如果能及時宣泄也是好的,免得最後
積鬱成疾?!?
我立刻給古源打了電話,古源聽到這個消息簡直跟晴天霹靂一樣,再三的跟我確認了之後,說是馬上到就掛了電話,顯然是著急出來找葉劍臨。
“如今徐伯已經亡故,就算他有什麼證據我們也無從知曉了?!蔽艺f的幾許悲涼,生命是這樣脆弱啊,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
我師父搖了搖頭:“也是要看情況的,如果能找出兇手,順著兇手的線索說不定能有所發現。”
莊子虛點了點頭,我們說著說著已經走回了諦門,剛一進入諦門就看到法羣師父正好在門口,顯然是在等我們,一看到我們這個樣子連忙迎了上來:“可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我把徐伯的事情跟法羣師父說了一下,法羣的臉上也露出了驚愕:“怎麼會,徐伯我昨天還跟他講過話,怎麼就……”他說著說著也是不勝唏噓的樣子。
我跟著難過了片刻想到法羣師父剛纔的樣子,立刻站直了身子看著他:“您這是在等我們嗎?”
法羣點了點頭看向了莊子虛:“師祖您之前給我的單子我已經去倉庫看過了,有不少東西沒有,我這已經列出來了,您看什麼時候方便看一下?!?
莊子虛直接伸出了手:“帶著呢吧,現在給我就是了?!?
法羣立刻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遞給了莊子虛,莊子虛看了兩眼之後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我看過去發現不少法器和輔助用品沒有。
法羣看到莊子虛的樣子張了張嘴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看著他:“您想說什麼?”
法羣看向了我:“羅姑娘你也知道仲先生那邊正在準備修繕的事情,時間上是有些趕的,所以……”
我立刻明白了過來,仲長黎恐怕馬上就要帶大批的工人過來了,莊子虛法陣的事情必須加點緊了。莊子虛的身份在那裡擺著,法羣不好催促,所以纔會欲言又止。
莊子虛聽出意思了,他轉頭看著法羣:“仲長黎說沒說具體時間?”
“後天就可以帶人過來了?!狈t看著莊子虛。
莊子虛冰藍色的目光一轉:“後天可以?!?
他這麼一說法羣的神情立刻鬆了下來,衝著莊子虛就是行了一禮,我們進去之後,因爲事情太多,我師父直接就回屋了??粗匚?我心裡莫名的有些擔心,莊子虛看出了我的擔憂拉住了我的手:“放心,你師父不是徐伯?!?
我搖了搖頭:“我知道不是,但是總感覺徐伯的死肯定是跟夏天心這件事情有關係,我師父又是專門查這個事情的,忍不住就……”
莊子虛伸手摸了摸我的頭:“你師父查了這麼久了都沒有事情可見隱藏的還是很好的。”
“但是徐伯這麼久了也沒有出事情,偏偏在我們剛查到他的時候出事,我這心裡總覺得不太踏實?!蔽覔鷳n的看著莊子虛。
莊子虛冰藍色的目光一閃:“你師父應該是有分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