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自己瞎著摸唄。”我隨口應著。
“你自己改的?”莊子虛的聲音稍微高了一點,我心頭一緊,立刻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要是諦門聽見動靜進來了,看到莊子虛的話那個場面一定很酸爽。
“是我改的啊,怎麼了?”我皺眉看著他。
“你爲什麼要改它?”莊子虛卻答非所問的看著我的陣法。
“一般的引魂陣秉持的是大撒網(wǎng)廣撈魚,但是網(wǎng)太大了就容易出現(xiàn)紕漏,漏網(wǎng)之魚就很多。
之前有幾次搜不到魂體,我就琢磨出來了,這陣法精準度太差了,所以我就改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雖然範圍小了很多,但是精準度高啊。”
我說著陣法已經(jīng)畫好,然後掏出了之前追尋過死者氣息的那隻紙兔子就放在了陣法的中央,口中唸唸有詞,完全沒有注意到莊子虛冰藍色的眸子裡面升騰起了一抹興味。
紙兔子隨著我的咒文緩慢的動了起來,它先是在原地不斷的打轉(zhuǎn),似乎是不確定氣息的方向。其實諦門超度之後,對氣息也是有一定的影響的,氣息已經(jīng)變淡了許多,找起來就更加的耗費精力了。
想到這裡,我立刻屏氣凝神,再次在四周鎖定了起來。隨著咒文不斷的增加,那隻紙兔子原地打轉(zhuǎn)的速度越發(fā)的快了起來,我額頭已經(jīng)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冷汗,這種高強度的精力消耗真的讓身體負累很重。
就在這個時候,紙兔子忽然停住了原地打轉(zhuǎn)的動作猛然就衝著正南方的地方動了動,我心中一喜,莊子虛有些不相信的輕咦了一聲。
我哪裡顧得上他,立刻從包裡掏出柳木釘,找出了對應的位置插在了席夢思的裡面,然後掏出紅繩飛快的在柳木釘上一陣旋轉(zhuǎn)拉伸,很快另一個引魂陣就出現(xiàn)了,我剛一點上刻度蠟燭,轟的一聲,我之前用炭筆畫的引魂陣一下子就爆出了一陣紅光,緊接著四周嘩嘩的陰風大作。
莊子虛的臉色再次變了:“你精確方位到了哪裡,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陰氣!”
我哪裡有時間搭理他,只是閉著眼睛按照紙兔子提供的方向不斷的在心裡默唸著死者的名字。
時間一點一點的走過,我渾身已經(jīng)冷汗如雨,但是周圍依舊除了呼嘯的陰風依舊沒有任何靈魂波動的跡象,我心中不由的一緊,就聽到莊子虛的聲音淡淡的響了起來:“都說了魂飛魄散了,你再怎麼搞也招不出來的。”
我眉頭不由的緊皺了起來,豁然睜開了眼睛,就看到莊子虛抱著自己的胳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著我:“我說了你會一無所獲的。”
我無語的看著他:“我說結(jié)束了嗎?”
莊子虛皺眉:“你如今已經(jīng)凝神招魂了,沒有任何反應自然是該撤了,盲目堅持也不會有什麼效果,長久下去還會自損身體。”
“那只是聚鈴堂的套路,我可是野路子啊。”我說道這裡,衝著莊子虛斜斜的揚起了嘴角,
隨即猛然手中結(jié)印一變,飛快的晃動這繩子上面的鈴鐺,一陣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但是我口中咒文一變,這鈴鐺的聲響也跟著變了起來,清脆的聲音變得喑啞。我飛快的咬破了指尖,一滴殷紅的鮮血冒了出來,我立刻將那滴血放在了紅繩引魂陣的中間,轟的一聲,一股類似於冥火一樣的東西一下子就燒了起來,直接將我的那一滴血捲了進去,剛一卷進去,周圍那猛烈的陰風戛然而止,四周陷入了一片突兀的寧靜。
莊子虛探究的看著我:“你想幹什麼?”
我現(xiàn)在可沒時間跟他說話,手中猛的一揚,那喑啞的鈴鐺聲再次響了起來,我張嘴大聲的叫著死者的名字,紅繩和柳木釘中間那一團冥火緩慢的升騰起了一些灰塵一樣的白色粉塵。
那些粉塵非常的小,就好像落在窗戶上的細微塵土一樣,緩慢的從屋子的四面八方不斷地聚攏了過來,漸漸的凝聚在了一起。
“凝魂,這氣息,這感覺,肯定是凝魂!”莊子虛冰藍色的眼眸中飛快的閃過一絲驚愕,但是很快的他的面容就恢復了正常,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有點意思。”
那白色的塵埃在冥火上方不斷的聚攏著,大概過了一個小時,終於凝結(jié)出了一縷薄荷桿那麼細的白色氣息,不斷的在半空中飄動著。
看到它凝結(jié)成功我不由的心頭一鬆,莊子虛立刻就飄了過去,仔細的打量著那抹白色的氣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你凝聚的不是魂體,只是一些魂體碎片的塵埃。”
“必須啊,凝魂這麼吊炸天的手段,就算是聚鈴堂的那些長老也幹不來吧。”
莊子虛聽到我的話臉色明顯的一僵。我倒是第一次看到他吃癟,心情瞬間愉悅了起來。
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眼看凝聚成功,我立刻衝著莊子虛使了個顏色,莊子虛一下子就飛到了我的口袋裡,繼續(xù)附身在那隻紙兔子上面。
我身體不敢大幅度移動,生怕這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碎片碎掉了,只能衝著門的方向大喊了一聲古晨師傅。古晨立刻帶著古源等人推門而入,一進來就看到我凝聚的東西,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神情,而古源更是快走了兩步,瞳孔微縮:“凝魂?”
“不是,只是一些強行凝聚的碎片,你們要問什麼趕緊問,撐不了多久。”我說著說中的鈴鐺猛然撥動了一下,清脆的聲音一響那鈴聲立刻就響了起來。
鈴聲一響起來那灰白色的長條形凝聚體開始緩慢的旋轉(zhuǎn)了起來,緊接著就好像被打開了的保鮮膜一樣,不斷的向著外面散了開去,隱約展開了一個半透明的人形。
古晨等人對視了一眼,神情俱是訝然,似乎非常驚愕我這樣的手段,但是他們也能感覺到這凝鍊體的虛弱,古晨立刻轉(zhuǎn)頭看著凝練體:“你是不是被邪術(shù)害死的。”
“是。”一個虛弱的聲音了飄了出來,這聲音一聽就不像人
的聲音,反而像是一種剮蹭的聲音,就比如手指甲掛黑板的那種聲音,聽得人心裡非常的不舒服。
“害死你的邪術(shù)是不是根據(jù)我們諦門中某項術(shù)法的基礎改編出來的?”古晨繼續(xù)開口。
“是。”那個聲音慢吞吞的說著,古晨不由的皺了皺眉看向了我,顯然它覺得這隻會說是的凝練體有些不盡人意。
我明白他的意思,手中的紅繩不斷的纏了起來,在原有的法陣基礎外,硬是加了一層穩(wěn)固的陣法。
這層穩(wěn)固陣法加持之後,那飄忽的身影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那種難聽的聲音卻是自主的響了起來:“我無意間偷聽到他們說邪術(shù)是改自諦門的術(shù)法,結(jié)果不小心被發(fā)現(xiàn),就被殺人滅口了。”
我不由的一愣,看向了古源和古晨他們。他們的臉上立刻出現(xiàn)了探究的神色,似乎是在想著什麼,我想了想看向了那抹虛影:“那其他兩個死者跟你有什麼關(guān)係或者往來嗎?”
我這麼一問那個虛影一下子就沉默了起來,我以爲是它的時間到了,低頭就要去看陣法的時候,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我不認識其他人,我只知道我自己。”
我皺眉繼續(xù)開口:“那你寄那個包裹出去是什麼意思?”
“是上面叫我寄的,他們讓我寄什麼,我就寄什麼,我連收件人是誰都不知道。”虛影的聲音難聽而沒有情緒,但是它本身就不是實質(zhì)的魂體,只是靠著氣息和已經(jīng)消亡的靈魂碎片凝聚出來的東西,所以能回答問題就已經(jīng)不錯了。
古晨聽到他的話立刻擡頭:“你上面的人是誰!”
我連忙擡頭看著那抹虛影,要是找出他的上家,順著上家的線查下去的話,說不定就能查到後面的事情。
然而砰的一聲,沒有任何徵兆的,這摸虛影竟然直接就化作無數(shù)塵埃飄揚著散落了下來。我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古源和古晨對視了一眼,其他兩個人的臉色也是黑了起來,我使勁兒的晃動著繩子上面的鈴鐺,但是沒有任何的作用。
我不由的嘆了口氣看著古晨他們:“徹底消散了,沒有任何再凝聚的可能了。”
古晨幾人對視了一眼似乎是想要商量什麼,我起身收拾著東西看著他們:“能力有限,實在是抱歉。”
“不,此番還得多謝羅姑娘。”古晨立刻衝著我行了一禮隨即看著我:“此番發(fā)現(xiàn)讓我們也是非常吃驚,我們現(xiàn)在必須趕回諦門商量。”
我點了點頭,收拾好東西很快就跟他們走了出來,在小區(qū)門口分別之後,我騎著我的小電動就到了家。回到了家,莊子虛立刻就冒了出來,他神情頗爲古怪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我不由的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沒吃飽啊?”
莊子虛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想到諦門的事情不由的皺眉:“你說這是不是有人要害諦門啊,不然天底下的術(shù)法那麼多,怎麼偏偏就選中諦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