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二……
伊武睜開眼睛,呆呆的望向窗外的夜色,天色已是全黑,幾顆星星點在天幕上,沒有月亮,更顯的星星的皓白和璀璨。
很安靜,連人的呼吸聲也能清楚的聽見。
人的呼吸聲?伊武愣了愣,突然牀上坐了起來,打開牀頭暖黃色的燈。
蓮二!
伊武大幅度的動作使一旁本就睡得淺的少年驚醒。
“小賢……”少年剛剛睡醒還顯得睡意朦朧,“怎麼了……”
伊武看著身旁的少年,聲音越發乾啞, “蓮二。”
你怎麼會在這裡?
“嗯。”蓮二站起身,藉著暖黃色的燈光看了一眼掛在房間裡的時間。
兩點了。
“餓了嗎?”蓮二把伊武扶著睡下,替他蓋好被子,有些擔憂的摸了摸少年的額頭,感覺到溫度已經退下暗暗鬆了口氣。
“你怎麼在這裡……”伊武垂下眸,眼中神色陰晦不定。
“你在網球場睡著了,我送你回來的時侯你已經發燒了。”蓮二站起身,倒了杯涼開水,遞給伊武,猶疑的出聲,“小賢……”
“嗯?”伊武接過水,大大的喝了一口,然後握在手中,氣氛異樣的安靜。
蓮二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瓶藥,放在牀上,“這種藥,是什麼?”雖是疑問,卻格外的讓人篤定。
伊武聞言一驚,餘光瞥了眼藥瓶,默然無語。
蓮二,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都別知道。
生離死別,對於你,太殘忍了。
“DMD,對嗎?”蓮二把藥瓶收回箱子裡,睜開眼睛,沒有了流光溢彩,只有無盡的死寂,“小賢,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只要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我就信,小賢。
過了良久,伊武才低低的應了聲,“對不起……”
我不想騙你,所以,我只能說,對不起,蓮二,原諒我。
“DMD……”蓮二似是無力的閉上眼,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暖黃色的燈管照在房間裡,平時本該是溫暖的顏色卻顯得冷寂。
小賢,你爲什麼不肯說呢?明明你不堅強,我也不軟弱。
爲什麼,不肯讓我和你一起分擔呢?
蓮二驀然睜開眼,眼中滿是堅定,“小賢,去德國,那裡的醫療水平比日本高。”
哪怕只是做無用功,我也要你,活在這個世界上!
即使,即使只有一絲希望……
伊武緩緩的搖頭,拒絕,“不……”
或許任性,但我也想讓自己肆意一回。
“沒有用的,蓮二,”伊武把手中的杯子放在牀頭櫃上,起身,站在蓮二的對面,“蓮二,你明白的,已經沒用了。”
如果有用,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也會去,只爲了能長遠的陪伴你。
可是,蓮二,我們都知道沒用的。
“爲什麼?”
爲什麼不試一試,你還有媽媽,有朋友,還有我……
“三年前媽媽改嫁之後,她很幸福,有一個疼愛她的丈夫和一個乖巧的孩子。”伊武把頭放在蓮二的肩膀上,忽然想起了女人前一天嫁人時對他說的話。
“小賢,對不起,媽媽真的是太孤單了……對不起……”女人哽咽著跟他說完對不起,留下一張支票,然後拖著行李離開了這棟房子。
太孤單了嗎?
蓮二,就這樣結束,也很好。
我不用看著你娶妻生子,不用看著你對我厭煩的那一天,雖然,那一天可能永遠都不會到來。
現在的我,還有你。
蓮二無聲的用手圈住伊武的腰際,絕望涌上心頭。
小賢,爲什麼這種事偏偏發生在你身上,哪怕是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好。
“小賢,我們去旅遊吧。”
既然這樣,我就帶你去看遍世界的風光。
“嗯?”伊武詫異的看了眼蓮二,搖頭,輕聲說,“蓮二,你的父母呢?你的網球呢?”
如此重情的你怎麼可能放下他們。
一個是至親,一個是追求的夢想。
“蓮二,我喜歡你。”伊武倚著蓮二,長久的站立已使他的身體感到不適,“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喜歡。”
無關愛情。
“小時候,媽媽不允許我碰任何運動,第一次看見蓮二打網球時,我就想,世界上怎麼有這種人呢?明明是在做那麼激動的運動,卻像電視裡綻開的白蓮一樣。”伊武輕聲笑出來,“那時候我就想,一定要和這個人做很好很好的朋友。”
結果,卻把心都丟在了你的身上。
“蓮二,我喜歡你,是因爲,你在做著我不能做的事,”伊武擡起頭,看著蓮二的眼睛,“你明白嗎?蓮二。”
如果你沒有了網球,我不能想象那時候的蓮二是什麼樣子。
我的蓮二,天生就該站在網球場上,發光發熱,讓對手臣服。
沒有網球的蓮二,我不敢保證,會不會依然這麼喜歡你。
“我明白。”蓮二抿脣,淡粉色的脣成了淡白色,“可是,小賢,你也別讓我擔心。”
如果你有事,那我真的沒有可以堅持下去的理由。
“不會有事的!”伊武蹭蹭蓮二,黑色的大眼中滿是堅定。
不會有事的,我可是會一輩子陪在蓮二身邊的朋友吶。
燈光照射在兩個人相互倚靠的少年身上,有一種無聲的靜謐。
“小賢,幸村和真田他們會來家裡給丸井補課。”蓮二把伊武扶在牀上躺好,頗有些無奈的說,“幸村想喝我泡的茶。”
“你答應了?”伊武的眼睛瞪的圓漉漉的,半是驚訝半是欣喜半是討求的說,“蓮二蓮二,我想看你穿紅色的那套和服啦~”
紅色那套?蓮二微微皺起眉頭,想起那套和服的樣子。
極紅,大片大片的紅色,袖口領邊都用銀線勾勒,雖好看,但也略顯女氣了。
“小賢……那是過年的時侯穿的。”蓮二扶額,對眼前少年祈求的眼神無力,“真的,很想看嗎?”
“嗯!”伊武跟個小雞一樣的點頭,生怕蓮二會不答應。
“好吧……”蓮二給伊武蓋好被子,輕聲說,“我會穿的,只是,現在你得睡覺。”
“嗯。”黑髮少年點頭,閉上眼睛。
蓮二俯下身,在少年的額頭下落下一個吻。
晚安,小賢。
暖黃色的燈光被關掉,房間陷入一片黑暗,彷彿發生了什麼,又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蓮二打開房間門,走了出去,藉著外面的路燈看了一眼安然入睡的黑髮少年,關門,走出。
抱歉,小賢,我沒有我想的那麼堅強。
他倚著門,滑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腿,以一種最脆弱的姿態。
他就這樣靜靜坐著直到天曉,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小賢,這一輩子,柳蓮二遇見的也不過一個伊武賢。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黑髮少年曾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他說:“因爲你是蓮花,所以我信。”
他說:“蓮二最好了。”
他說,我喜歡蓮二,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喜歡。
蓮二捂住臉,無聲啜泣。
對不起,小賢,我真的,沒有想象的那麼堅強。
他第一次如此的討厭自己的無能爲力,能夠精妙的算出對方數據又怎樣,還不是一樣的手足無措。
【小劇晨
伊武:【高興】蓮二,蓮二,你是不是爲我哭了啊?
蓮二:【耳朵泛起紅暈】沒有。
伊武:就有就有【轉圈圈】蓮二爲我哭了誒,好高興好高興。
蓮二:【拉住伊武】真的沒有!
忍足:【突然鑽出,輕佻】柳君啊~爲伊武掉幾顆眼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也爲小景掉過眼藥水喲~只要他哭得時間啊~比你長就好。
伊武:【無辜】跡部,你爲他哭過啊?
跡部:【冒出青筋】是呀,本大爺哭得時間比他長!
忍足:【驚恐】小景!你什麼時侯來的!
跡部:本大爺把該聽的都聽了!
蓮二:跡部君,把忍足君帶走吧。
跡部:【劃過淚痣】本大爺知道!忍足侑士!今天麻煩你自己去忍足家睡吧。
忍足:【哭喪著一張臉】小景,我知錯了~
跡部:知錯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麼?【轉頭看向蓮二】打擾你們了。【轉身走去】
忍足:【連忙追上去】小景,,等等我啊……我會跪搓衣板的……
伊武:【無辜】蓮二,跪搓衣板是什麼?是很好玩的東西嗎?
蓮二:【黑臉】你不需要知道,那個東西也一點都不好玩!
伊武:【可憐】蓮二……告訴我啦~我可是很好學的喲~不好玩的東西我也想知道……
蓮二:【突然想到什麼】你是不是真的想知道?
伊武:【猛點頭】嗯嗯嗯。真的啦……
蓮二:【低頭吻上伊武的脣】
以下內容無節操無下限的墨真的什麼都沒想到,真的!你們也什麼都沒想到!即使想到了也當做沒想到……【墨一臉渣的看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