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的眼鏡真的滑落了, 他趕忙擡手將眼鏡扶好,此刻,他的紳士風度確實陷下了一個角, 只是, 眼前的情形真的讓他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旎影?她什麼時候回的?又怎麼會在小螢這裡, 還爲什麼看上去和小螢那麼親密?小螢知不知道她原來和幸村的關係?一大堆問題突然堆積到了他的心裡, 他只一個感覺,問題似乎大條了啊。
“喂,喂, 比呂士,你到底在想什麼呢?”一聲明顯提高的音量將柳生從自己的世界拽了出來, 我無奈的的搖了搖頭, 看到幸村的前女友真的這麼不可思議嗎?他怎麼就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不過,也難得, 能將柳生嚇到,也算是‘功德’一件了,斜眼瞟了瞟身邊的人,嘴角微微上揚。
“嗯?啊!沒什麼”他終於回過神,帶著些許詫異的眼神看著那個挽著小螢手臂, 神情好奇的看著自己的女孩, 終於開口道:“旎影,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覺得還是進來說比較好一些”打斷了小影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我提議道, 說著,讓開了一條道, 示意柳生先進去。
柳生禮貌的說了一聲:“打擾了”然後朝裡走了去。
三人坐定後,我去廚房裡端出了三杯花茶,在滾燙的水杯中,原本看不出形狀的茶葉緩緩的形成了朵朵菊花,非常的漂亮。
“你還真是喜歡花茶啊,到現在都沒變”小影將被子端了起來,細細的看著那慢慢綻開的菊花,一臉笑意的說道。
“爲什麼要變?”我挑了挑眉。
“也是,呵呵,不過,不管你有沒有變,只要你還在,我就心滿意足了”她的食指在杯口畫著圈圈,神情帶著滿足,情不自禁的說道。
柳生眉頭微皺,他不明白這兩人的對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們以前就認識?可是,爲什麼以前從來都沒聽旎影提起過。
“對了,比呂士剛剛的問題,你要回答一下吧”我提醒道。
“哦,我是上週回來的”她點了點頭,看著柳生簡單直接的回答道。
“上週?爲什麼都沒有通知我們?”他的眉頭再一次輕蹙。
“你們不是要全國比賽了嗎,再說,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認識路”旎影淡淡的說道,語氣中帶著隱約的疏離。
柳生有些不解了,他不是個傻子,那疏離的感覺他能感覺到的,只是不明白,爲什麼原來的朋友突然會這樣散發出這種陌生的感覺。
“你沒事吧?”柳生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就衝口而出,說完後,他又下意識的去推那沒有移動過一絲一毫的眼鏡,很明顯的尷尬呢。
我看到小影端著茶杯的手明顯一緊,手指的關節有些泛白,不過,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她果然還是不一樣了呢,我由得暗歎了一聲。
那麼久的孤獨,那麼久的黑暗,甚至,最後只能用自殺來解脫自己,她心裡的陽光也許就只剩下一點點了吧,還好,我們又相遇了,哪怕她的陽光只在我身邊綻放,不,就算是沒在我身邊綻放,我也要保護著她,這次,輪到我來守護她了,就像她在那邊世界守護著已經被確診爲腦死亡的我一樣。
“我在美國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導致出現了記憶模糊,如果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見諒”小影禮貌的解釋道。
“生病?那現在,怎麼樣了?”柳生無視她的疏冷,關心的問道。
“已經好了,只是,不少事情都記不清楚了”她的聲音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柔軟及感動。
“並不是完全失憶不是嗎?所以,不用擔心”柳生安慰道。
“嗯,謝謝”旎影點了點頭。
“還要回去美國嗎?”
“暫時不了,爸爸已經安排我再次回立海大上學了,而且,我也會暫時借住在小螢家”小影的食指依舊在杯口輕輕劃著,微低著頭,平靜的回到道。
“是嗎?歡迎你回來”柳生嘴角微揚,真誠的說道。
“謝謝,以後還請再次多多關照”小影也終於露出了柳生來這裡後的第一個微笑,雖然很淺,但卻出自真心。
雖然還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但是,柳生保持著自己的紳士風度,並沒將那些疑問表露在外,在瞭解了這些大概情況後,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今天,我先回去了,週一學校見吧”
我愣了愣,並沒有直接和他告別,“比呂士,你今天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柳生準備推眼鏡的手頓了一下,嘴角微微的抽搐著。
是啊,因爲她一開門就讓自己被眼前的情況下了一跳,接下來也只記得詢問旎影的那些問題,卻將正事完全拋到了腦後,今天,自己的一貫以來的修養可是被破壞還幾次了,他無奈的暗想道。
“咳”他右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掩飾完自己的尷尬後,他開口道:“昨天,在學校聽到了一些流言,我想來問一下而已”
“關於我和天源?”我動了動食指,示意他坐下,這樣仰視著他,很累。
他再次坐了下來,然後點了點頭。
“你會好奇這些流言到讓我有些驚訝呢”我直白的說道。
其實,我並不好奇,只是,被那幾個傢伙一直在身邊磨磨唧唧的,被逼無奈纔過來的,這些話他並沒說出聲,只是在心裡暗暗的想著罷了。
沒聽見他的回答,我卻笑了笑,大概能瞭解了,肯定不是他自願來問的,應該是被那幾個好奇心重傢伙逼急了纔有些不情願的過來問的吧。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帶著淡淡清香的茶水,“你相信那些流言嗎?”我微笑著問道。
“不信”他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道。
“ma,想也是呢。”我慵懶的靠向沙發椅背,淡然的說道,“天源前輩在我看來只是個有些任性的小孩子,因爲我給他的感覺很新鮮,所以想要得到,如果得不到,他就會耍賴,這是小孩管用的手段不是嗎?只是,這種新鮮感持續的時間誰也無法保證,所以,我和他絕對不會再進一步的,這樣的回答不知道他們能滿意嗎?”
“我明白了”柳生點了點頭,“我很抱歉”
“沒關係,大概情形都能想象得到,罪魁禍首百分之九十八應該是柳,然後,文太和切原在一旁附合,然後要道歉也應該是他”我挑高眉尖,嘴角掛起了一絲意義不明的笑容。
柳生離開了,帶著一堆的疑問及一個至少自己很滿意的答案回到了自己家裡,他默默的走到電話旁,拿起聽筒,按下了幾個數字,可是,在還剩下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他卻停了下來,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將話筒放回原位,既然這件事能讓自己那長久一來的修養都出現了幾次裂縫,那,其餘人的表現會是怎麼樣,很…期待呢!!他如是想著,嘴角的笑意不曾淡化,緩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吶吶,璃,天源是誰啊?”柳生離開後,旎影猛的跳了過來,滿臉好奇的問道。
“立海大附屬中三年生,學生會財務室部員,圍棋部副部長,全名天源清蓮,一個外表很正太的前輩”我一臉淡淡的表情解說道。
“正太前輩?有趣的身份,那他愛吃甜食嗎?會功夫嗎?”她再次好奇心滿滿的問道。
“不知道,我和他只限於同是學生會幹部及圍棋部部員的關係”瞟了她一眼,直接她那八卦因子打壓下去。
“噢~~~~~”拖長的音調明顯表示著不相信。
“我說,你幹嗎要問他愛不愛吃甜食,會不會功夫啊,難不成還想和他切磋一下?”乾脆的轉移話題,那個話題太沒營養。
“沒有啦,我只是想要到另一部動漫‘櫻蘭高校男host部’而已,裡面不也有一個像小孩子一樣的光邦嗎?而且,說到功夫,我現在只記得招數,卻施展不開,畢竟這具身體從來都沒練過”她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神情帶著一些懷念。
“天源和光邦完全不一樣,雖然天源看上去正太,但他並沒有光邦那麼可愛,而且,他的身份好像有些不簡單,不過,具體是怎樣的,我就不知道了,至於你的功夫,時間有的是,慢慢的練習就好了”食指輕點著玻璃杯,腦子裡回憶著她剛說的那部動漫。
“不止功夫,原來的一切我都想找回來,這是我懷念他們的唯一方法了,雖然無法爲他們報仇,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會遭報應的”最後一句,她又變的咬牙切齒。
“不管你準備怎麼做,我都會支持的,只是,希望你能開心一些,明白嗎?小娟”我輕輕的覆上她緊緊握成拳的手,聲音輕柔的安慰道。
她的手緩緩鬆開,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恢復,“果然還是聽你叫我小娟比較舒服一些”撒嬌般如此說道。
“沒人的時候,我還是這麼叫你”擡手幫她將額前的髮絲撩到耳後,我答應道。
“嗯,我也這麼做好了,沒人的時候叫你璃,有人的時候叫你螢”她俯下身子,趴在我的腿上,喃喃的說道。
“好,對了,你爲什麼會對柳生說是記憶模糊呢,直接說失憶不是更好一些嗎?”我邊理著她的髮絲邊問道。
“日記,這個女孩子記了整整四大本厚厚的日記,很多事情都能在日記裡找到,所以,我覺得沒有必要說失憶,我很聰明吧”她側過臉,看向我,一臉獻媚。
“所以,你知道‘自己’原來和幸村談過戀愛?”
“噢,說到這個”她坐了起來,“我都忘記了,本來還不準備說的,想要在你面前現一下,沒想到你竟然成爲那個美人的女朋友,所以,我還是和你說一聲比較好”她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麼,是什麼呢?”我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唔~~~~~~~~不會是吃醋了吧?”她惡作劇般笑道。
“是啊,吃醋了,嘖嘖,太酸了”我白了她一眼。
“切,無聊,好歹配合一下嘛”她一臉無趣的表情說道,撅著嘴道出了幸村和旎影的羈絆,原來那兩個傢伙從始至終都是在演戲,並沒真正的戀愛,而且還真的騙過了不少人,甚至包括網球的成員,按照她在日記中看到的經過,好像是爲了壓制那段時間流傳在校園裡關於網球部奇怪的流言,幸村才找旎影幫忙,不過,好像兩人因爲太熟了,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戀愛了,所以,除了牽手,就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了,說到這裡,她竟然還敢故意給我擺出一臉遺憾,我乾脆的伸手到她的腋窩,撓的她眼淚都笑了出來,最終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