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天氣已經漸漸炎熱起來,只有偶爾吹過的一陣微風才能帶來一絲涼爽,我將被風吹到額前的髮絲撩到耳後。
“剛纔, 你說有個要求要我答應, 是什麼?”很長一段路程, 我們兩都沒講話, 就這樣默默牽著手, 走著,而我卻有些微微的緊張,一開口就問出了一直積在心裡的問題。
“呵, 我還以爲你不會問了呢”幸村輕笑一聲,帶著點點意外說道, 不等我說話, 他又繼續說道:“我今天不想去醫院了”
我愣了愣, 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不去醫院?那他準備去哪,回家嗎?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淡淡的說道, 神情有些空洞的看著遠處,“母親和小星又去美國了,父親,呵,父親從我清醒到現在還沒見過呢, 他, 真的很忙”不是抱怨, 只是陳述, 不過, 語氣中包含的寂寞和淡淡的悲傷卻無法掩飾。
我有些驚訝,突然不是很明白這一家子到底怎麼回事, 兒子都快手術了,可是,最親密的家人卻相繼離開,而那個幸村叔叔更是連一次都沒來看過自己的兒子,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啊?
“所以,今天晚上,螢就收留我一晚吧”在我還在想著幸村家到底是什麼構成時,他突然再次開口道,而說出的話,又一次讓我愣住。
“我……,你是說…要去我家嗎?”好不容易重新組織好了語言,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不行嗎?”說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竟然一臉可憐的表情,讓我完全無法無視。
“那個……好,好吧”就這樣,不知不覺中,我就被他的‘可憐’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部長”一聲呼喚,將兩人之間小小的曖昧給打破,我和幸村同時擡起頭。
“咦,你們還沒離開啊?”看著眼前著羣王子,我疑惑的問道。
“怎麼,打攪到你和幸村的二人世界了?”仁王還是一如既往的沒個正形。
我撇了撇嘴,不予理睬。
“是這樣,我們準備去吃午飯,不知道你們要不要一起去?”柳解釋道。
“是啊,被你一說,我才覺得肚子好象早就空空如也了”我摸了摸終於開始有些隱隱作痛的胃部,附和道。
“既然這樣,那就一起去吧”幸村微笑著決定了我們接下來的行程。
這樣一羣人無論在哪裡都是十分醒目的,我的手依舊是被幸村緊緊的牽著,這也給我帶來了不少惡意的目光,我單手將掛在脖子上的耳機塞入耳內,悠揚的音樂聲自動幫我屏蔽了那些不含好意的眼光,但是,這也造成了他們對話我沒注意聽,直到幸村拉下我右邊的耳機。
“怎麼了?”我不解的問道。
幸村的表情有些無奈,然後柔聲的說到道:“午餐大家不知道吃什麼,正在討論,螢有什麼好的提議嗎?”
他說完後,我卻發現所有人都一臉期盼的看著我,“……”什麼意思?我一頭霧水。
“抱歉,我和他們說了你的料理很不錯”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所以,我就要化身網球部專用廚娘了?聽了他的解釋,我終於明白過來。
“唉,我知道了”看著這羣孩子期盼的目光,我還真狠不下心來拒絕,輕嘆口氣後,只能點頭答應,“那麼就先去買些材料吧,家裡的不夠”我說道。
“嗯,走吧”幸村點頭。
“丫頭,你真的會做料理啊?”仁王蹭了過來,語氣帶著濃濃的懷疑。
“仁王,你不是也吃過她做的蛋糕和巧克力嗎?”文太提示道。
“可是,會做甜點並不代表會做料理啊?”仁王聳聳肩,反駁道。
“螢的中式料理是很不錯”幸村的話讓仁王不再在會不會做料理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改爲:“幸村也吃過?”語氣還是有些懷疑,不過,卻比剛剛要好的多。
“是的”幸村乾脆的承認道。
“部長真是狡猾”文太小聲的抱怨道。
“你說什麼了嗎?文太”幸村微微一笑道,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說,是部長的錯覺,嗯,錯覺”文太躲在桑原身後,急切的解釋道。
“是嗎?我的錯覺嗎?嘛,應該是吧”幸村一副好脾氣的樣子說道,然後像突然想到什麼問題似的一臉恍然大悟:“文太,你還記得幾個月前我和柳生帶回來的蛋糕嗎?”
“什麼時候?”顯然,他已經不記得了。
“剛開學不久”柳生也想到了,不過,他的嘴角卻突然抽搐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一幅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哦,我記得”說話的不是文太,而是切原,不過,文太也很快反應過來,“是的,我也記得了,不過,爲什麼突然提到這件事呢”文太有些不解,而且,臉上竟然出現了可疑的紅暈,而切原卻看了我一眼,神情變的有些不自在。
“沒什麼,我只是忘記告訴你了,那個蛋糕就是我去螢家吃飯時帶回來的,我記得當時你好象說了什麼,……是什麼來著,我好象有些記不大清了”幸村先是一臉歉意的解釋道,然後又一副拼命回憶的模樣,不過,我卻沒聽出他話語中一點一滴的道歉,反而有些狡黠,而且,我敢肯定,他一定記得文太當時說過什麼。
“譁”的一下,我發現文太和切原的臉色都紅的可以擰出血來,在看到我注視著他們的時候,兩人臉上的紅潤更深一層,文太的頭髮本來就是紅色,配上那麼紅潤的臉頰,更顯可愛,完全就像一個熟透了的蘋果,充滿了誘人的味道,而他身邊的桑原則一副‘保重’的表情看著他,兩人的對視,讓我的腦海中無法抑制出現了那種腐女最常見的畫面,而切原除了滿臉通紅以外,卻還有些失落和後悔。
意識到自己的胡思亂想,我連忙低下頭,悄悄吐了吐舌頭,不過,想到他們的異常,我又很快的擡起頭來,視線在一羣人中掃了一圈,看樣子,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我不明白而已。
氣氛一時間竟安靜了下來,各自走著各自的路,似乎誰也沒打算開口爲我這個一頭霧水的人解釋一下。
我拉了拉幸村,他側過臉來看著我,不過,在丟給我一副‘安心’的表情後,面帶微笑的再次看了看切原和文太。
“真的沒人打算解釋一下嗎?”我輕聲問道,等一會,還是沒人回答,我語氣淡然的繼續說道:“抱歉,我今天突然不想做飯了,你們自己搞定吧”沒有哀怨,沒有不滿,語氣淡的如同說了一句‘天氣真好’一般。
“咳咳,丫頭,你這是威脅”仁王撇了撇嘴,不滿的抱怨道。
“有嗎?”我眉毛一挑,故意很不解的問道。
“其實……”切原想要開口解釋,可是,才說了兩個字,文太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毛一樣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切原,你如果敢說出來,就……就……”文太‘就’了半天也沒想到有什麼可威脅切原的。
“啊,對了,就別想讓我帶你去吃好吃的蛋糕了”文太一臉得意。
“其實,我和丸井前輩都說過要娶你”切原語速飛快的說了一句,說完後,場面再一次詭異安靜了下來。
丸井像被點了穴一樣,完全傻眼,怎麼也沒想到切原竟然不顧他的威脅就這麼說出來了。
“呵哈哈哈……”幾秒鐘後,仁王發出一陣大笑,而其餘的人也都是嘴角彎彎,顯然,切原這種不顧威脅,主動坦白的行爲愉悅了在場所有人。
而我,在愣了一會兒後,也輕笑出聲,這兩孩子,真是單純呢,就因爲吃到喜歡的蛋糕就想要娶做蛋糕的人,看來,我對他們的瞭解真的還是太少了些呢。
“有什麼好笑的?”丸井氣急敗壞的吼道。
“不,不,沒什麼好笑的”仁王也真是壞心眼,一邊拼命的笑著,一邊否認著笑的原因。
“太鬆懈了”真田用他嚴肅的聲音說了一句,不過,如果他的嘴角沒向上彎曲的話,似乎更具說服力。
很明顯,這兩人的話只能讓文太更加氣急敗壞,“可惡”文太再次憤憤不甘的嚷道。
“也該笑夠了吧,仁王前輩”我淡淡的出聲道,“大馬路上的,你不介意被人蔘觀,我還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