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晴一個人走在街上,她一襲淺藍色衣裙,身上沒有佩戴任何配飾,只有長髮用一根紅線束起。
白皙的肌膚,眉眼如畫,脣角含著一絲閒適的微笑,優雅地邁著蓮步,緩緩而行。看她的樣子,就像是走在自家後花園一樣閒適。
若不是看著她身邊的環境,所有看到她的人,都會認爲她是在自家後花園閒庭信步。
然而,事實上,她現在只是在客串誘餌。
雖然,她的臉上一派閒適。但是,她的心裡是崩潰的:老孃根本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到底是哪個蠢貨,讓老孃要學大家閨秀走路?這不是要命嗎?
咳咳,要是不猜她心裡想什麼,一定會覺得,這是一個涵養極好的閨秀。
“主子,韓子晴在散步。”另一邊,一個黑衣人對著自己的主子彙報著。
另一人背對著他,身姿修長挺拔,周身透著高貴的氣息。
“唔,因爲什麼?”男子低低的問。他的聲音極好聽,透著一絲柔軟。只聽聲音就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個極有魅力的男人。
“估計是因爲抓韓子晴失敗了。但是,他們又看出來,我們的重心是放在韓子晴身上。所以,她出來充當誘餌了。”黑衣人平靜的解釋。
就算他知道,即使他不說,自己的主子也可以猜到。但是,主子都問了,他是不可能不說的。
珍惜生命,遠離主子。不能遠離主子,他只能安分的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免得主子一個不愉快,讓他也不愉快了。這樣的話,真是大大的不劃算了。
“這樣啊。”男子呢喃了一聲,這一聲,軟軟的,就像是情人之間的低語。
但是,熟悉男人的黑衣人清楚的知道,男人此刻的心情,怕是不會太好。
“是她心甘情願的?”就在黑衣人想著,應該怎麼開口的時候。男人又開口了。
黑衣人微微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他真的是蠢了,主子問的人,除了韓子晴,又能是誰呢?
“是心甘情願的。據屬下觀察得知,閆休並不願意韓姑娘這麼做。”黑衣人低低的說著。
同時,爲了讓男人的心情變好,他對韓子晴的稱呼是‘韓姑娘’,而非是‘隨王妃’。
他知道,只要他說的話,有一個不好的。某人就可能突發雷霆之怒。
陰晴不定的主子,真的是太可怕了。
可是,流光現在在接受懲罰,也只能是他在主子身邊隨時待命了。
一想到流光,他就想到了流光現在悽慘的樣子。當下,他微不可見的打了一個寒戰。真是的,主子的手段,貌似越來越殘忍了。
“你很冷嗎?”男人突然輕聲問道。
“回主子的話,屬下不冷。”這麼回答的時候,他卻是在想著,爲什麼會問他這個問題。只是一瞬間,他就想到了,自己的舉動,都被自己的主子察覺到了。
默默的瞧了一眼身前的男人,仍是維持著背對著他的姿態。可是,就是這樣,他的心裡也並不覺得安定。
“怎麼?你怕我。”雖是問話,卻被男人說出了陳述的語氣。
“主子威儀天生,屬下見到主子風姿,心裡又怎能不畏懼?”黑衣人一邊說著討巧的話。一邊在心裡暗暗感嘆:他真的是墮落了。明明,他是主子身邊的刀,卻要說好話哄著主子。
這麼想的時候,他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這麼卑微的身份……果然,他除了做一個暗衛以外,是沒有什麼出頭之地了。
“有野心是好事。”身前的男人又隨口說了一句。
就是這麼一句話,讓黑衣人如遭雷劈。
明明是背對著他啊!爲什麼他什麼心思都瞞不過自己的主子!
這個時候,他覺得,他可以理解到流光的悲哀了。不過,幸好,他沒有背叛的心思。此生,他只忠於眼前之人。
“吩咐下去吧。”男人似乎沉思了一下,終於淡淡的開口了。這句話,他說出來的時候,若是黑衣人沒有聽錯的話,他竟從男人的話裡面察覺到了一絲糾結的味道。
一定是他感覺錯了。這麼冷酷的主子,怎麼會爲什麼事情覺得苦惱呢?絕對不會!
雖是在想著,男人不忘低頭跪下,恭聲道:“屬下遵命,屬下告退。”
男人揮了揮衣袖,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直到黑衣人離開,男人也沒有轉過身看那人一眼。
“你既然自甘墮落,那麼,就讓我看看,能讓你好心做誘餌的人,有多少本事。呵~”話到最後,一聲輕笑,柔軟的宛如情人之間的呢喃。但是,他話中表達的意思,卻不是那麼溫和了。
男人說完,身形一展,閃身離開,修長的身姿漸漸遠去。
而這個時候,正在走路的韓子晴,突然覺得身邊出現了一絲殺氣。她不驚反喜:終於來了!老孃已經裝了好久的大家閨秀,再不來老孃都要炸毛了。
韓子晴的心裡是愉悅的。她終於可以動手了,那是何等的開心啊。
一羣黑衣人出現在韓子晴的視線中,韓子晴瞬間無語了,爲什麼不管是什麼時候,殺手都喜歡穿黑衣?而且,現在是白天好嗎?
兄臺,你仔細看看!現在是白天好嗎?殺手在白天根本不適合穿黑衣好嗎?這樣真的很容易暴露好嗎?
只能說,韓子晴真的沒有一點兒覺悟。她也不看看現在的情況,這麼多人,她一點兒危機意識也沒有真的好嗎?而且,她在心裡說的話,根本就是勸這些人快點走,好重新再來一次!
感情韓子晴把這當成了彩排……一次不過,還帶重來的!要不要這麼坑?
“動手。”領頭的人看著韓子晴,對身後的人一揮手,冷冷的說著。
其餘人什麼話也沒有說,他們用行動證明了,他們的耳朵不是沒有用的。
一羣人撲到韓子晴面前,用劍的直接往韓子晴身上戳。
韓子晴沉默了,然而,這些人根本沒有近到她身邊好嗎?
看著突然出現的閆休,韓子晴的心情很複雜。難道說,她好不容易可以動一次手的時候,就這麼夭折了?不,她拒絕!
韓子晴覺得,她還是可以動手的。畢竟,閆休也不能一直顧著她。
想著,韓子晴也從腰間抽出了一柄軟劍。在她決定當誘餌的時候,閆休給她了一柄軟劍,命令她一定要帶著。
雖然,她並不願意。但是,按照閆休的說法是:帶著兵器總是好的。
至於韓子晴會不會沒有傷到別人,傷到自己,那是不可能的。韓子晴的武功也很好,只除了沒有內力。
韓子晴毫不猶豫地衝進人羣中,手起劍落,血液飛濺。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閆休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該死的,他不是都告訴她了,讓她不要動手嗎?她怎麼就這麼不聽話?
啊喂,韓子晴會聽話?天上下紅雨了嗎?沒有吧?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沒有吧?那麼,韓子晴又怎麼可能聽話?
明明讓韓子晴聽話,根本就是妄想好嗎?
明明是妄想的事情,閆休爲什麼還要妄想?真的是太天真了。
“看什麼?還不動手?你難道以爲,他們可以審問的出來什麼嗎?什麼都問不出,當然是殺了。反正,他們也不會泄密。”韓子晴一轉眼,恰好看到閆休陰著臉,冷冷的看著她的樣子。於是,衝著閆休大喊道。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暗衛們,閆休手下的都在默默地不說話,王妃這樣,真的是在挑戰王爺的底線了。
他們突然覺得,王妃簡直就是神人。
不管是誰,看到王爺一臉冷漠的樣子,都會覺得害怕好嗎?但是,王妃到底是怎麼了?難道說,王妃比較遲鈍?所以,並不害怕?
不不不,他們不這麼覺得。因爲,王妃的樣子,看上去就很機靈,爲什麼對著王爺就這麼蠢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韓子晴,你閉嘴。”閆休冷冷的喊了一聲,也衝進了人羣。
至於那些人會不會招供什麼的,閆休覺得,以他的手段,還是可以審問出來的。但是,因爲韓子晴的話,他現在的心情很不爽。所以,不打算留什麼活口。
碰到他的人,就只能自找死路了。不應該是自求多福嗎?閆休冷哼,都死了,還有什麼福可以求?
自從閆休加入進來,現在的局勢,已經成了一片倒的屠殺了。當然,韓子晴殺的人,也並不少。
一個紅衣人站在他們看不到的視線死角,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就好像,他們殺的人不是自己的手下一樣。
其實,他的屬下,也不是這麼廢物的。
但是,有對比才有差距。在閆休手裡面,能活著的人,根本不多。
畢竟,閆休的武功,和他是不相上下的。
紅衣人冷冷的看著這一幕,一臉冷漠。當他的眼睛落在韓子晴的身上時,纔會有那麼一點點溫度。
或者,還有那麼一點點複雜。說不出是憤怒還是什麼。或者,是求而不得?
男人扯起一抹笑容: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在他的身上,從來不會有求而不得這四個字。
不管是他的身份,還是他的性子,不管是他看上的東西還是人,都只能是他的。
別人不願?沒關係,他可以強搶!
男人微微扯起一抹冷笑,轉身離開了這裡,結局已經註定,沒有什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