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休幾人剛來到見到的就是眼前這麼一副場景,一把長劍懸在韓子晴的上方,他瞳孔一縮,整個心口處都彷彿窒息一般喘不過一絲的氣。
他看著眼前的一切卻不能阻止它的發生,從內心發出深深的無力感,只得再次的加快腳下的步伐,祈禱著韓子晴還有點意識能僥倖的躲過這一劫。
閆休身後的墨染幾人見此也是臉色一變,沒想到幾人剛來就給了他們這麼大的視覺衝擊。
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把長劍上,有焦急心痛的、欣喜得意的、暗自惋惜的眼神都在等待著下一刻。
在那黑衣人手中的劍即將刺入韓子晴胸膛的時候,從旁邊飛速的掠過一個人影,如同疾風一般把韓子晴從地上席捲到了自己的懷中,淡淡的立在人羣之外。
在那人影救下韓子晴的同時,閆休也靠近了韓子晴,剛要施手救人的時候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見此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下,面上終於漏出一絲笑容,卻在看向那淡淡立著的那人時臉色沉了下來。
一襲白錦玉袍包裹著如松竹般佇立的身姿,如雕刻般俊朗的五官,一雙濃黑的劍眉下桃花眼中閃著淡淡的笑意,挺直的鼻,薄厚適中的脣微微上揚著,看著很是面善,儼然一副翩翩如玉的公子模樣,懷中依舊攬著昏迷的韓子晴。
可是那羣黑衣人見到他時,卻不禁打了個哆嗦。
沒錯,此人正是江湖第一殺手也就是三番兩次救了韓子晴的白羽。
良久,那首領上前一步抱著拳對他說道:“白公子,此乃我兄弟幾人受人所託之事,想必您也知道我幾人的爲難之處,還請白公子看在你我乃是同行的份上不要插手此事,我兄弟等人定是感激不盡!如今後能用的著我兄弟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言語中不難聽出那恭敬之意,心裡卻暗自嘀咕著,這白羽是如何認識著隨王妃的,以自己這夥人的能力還遠遠不夠招惹他的,如今也就只能暫時的退讓幾步。
白羽聽著他的話語依舊淡淡地笑著,也或許那笑意可能是深了幾分,看不出半分喜怒。
他依舊笑意滿滿,聲音卻冰冷刺骨:“哦?若是我非要管呢?那你們當如何?你們可知曉隨王妃可是我白羽要護著的人,妄敢動她,你們還真是不想活了?”最後幾個字被他故意的壓低了聲線,已經泛起了殺氣。
那羣黑衣人的心中又是一個哆嗦,沒想到白羽竟然不留絲毫情面,一時之間有些犯難。如今隨王已經趕到了此處,本來就微乎其微的勝算,此時若是再加上一個白羽那豈不是那一丁點的希望也全無了嗎?
此一時彼一時,剛剛還有著勝算的他們轉眼之間就被逼迫到了如今進退兩難的地步。
就在這時閆休聽到他的話語沉下的俊臉泛著濃濃的冷意。他快步來到白羽的身前,伸出自己的雙手,言行之間透露的意味不言而喻。
白羽看著面沉如冰的閆休,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無奈,但自己又似乎沒有立場不把懷中的人交到他的懷中,他只得苦笑著把韓子晴小心的放入閆休的臂彎之中。
閆休看著懷中的韓子晴,心猛然一痛。他剛轉頭,身邊的陸玄就閃過身爲韓子晴仔細的切了脈,再來回的查探了一番她的身體狀況。
他的臉上才漏出笑意道:“子晴並無大礙,只是過於疲憊纔會導致現在暈倒,並沒有傷及根本。身上的傷也幸好只是皮外傷,安心的修養一些時日便可痊癒,但是萬萬不可再讓她來回奔波了!”
顯然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閆休擡起一雙漆黑的眸子,波瀾不驚的掃了站立在一旁的黑衣人一眼,面無表情。
正陷入兩難之地的黑衣人,被閆休掃了一眼,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如今放在他們面前的選擇,好像已經不是他們能決定的了。這若是就是回去的話,依那個人的狠辣是定然不會放他們的!與其回去面對那個人倒不如現在就此拼一把,雖然這其中的勝算很低。
那黑衣人首領狠了狠心,一咬牙,擡頭看向白羽和閆休,眼眸中閃過一絲決絕。
“大家上!”一聲命令下達。
既然這首領所能想到的,那羣黑衣人也自然是聯想到了,心中思緒萬千,面上一片慘淡。
閆休見此冷冷笑著,怎麼中閃過一絲狠絕,身上濃郁的殺氣向四周蔓延開來。
他早就能看出那羣黑衣人心中的想法的,其實無論他們怎麼做決定,他們今日都必定活不了!
敢動了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他並沒有上前,他只是傲然的立在一旁,這羣人還不配讓她親自動手!
閆休低沉的聲線傳來,帶著一絲的殘忍:“玄,隻清交給你們了,記得好好照顧好他們!”
“放心,不會虧待他們的!”樓隻清的聲音帶著興奮,狹長的眼眸中閃著道道冷光。
嫂嫂可是她的貴人!他們竟然如此傷害她,現在必定讓他們十倍償還?。。?
話音剛落,雙方人馬都同時有了動作。便戰鬥在了一起,雖說黑衣人人多勢衆,但是方纔在與韓子晴打鬥之中已經摺損了一部分的人馬,使得元氣大傷。
這場戰鬥的結果顯然是毫無懸念的,韓子晴這邊的人馬完全呈壓榨般的陣勢對待著對方。
很快結果就有了分曉。那羣依舊躲在一邊的乞丐看著這戲劇般的變化,不禁瞪大了雙眼,‘人算不如天算’這句話他們今日是真真的體會到了。
混亂的街道上,躺滿了血淋淋的屍體,濃郁的血腥味傳入每個人的鼻息之間,令樓隻清幾人不禁皺了皺眉頭。
陸玄上前一步,遏制住一名黑衣人下頜,手腕一個使勁卸下了他的下巴,阻止了他企圖自殺的想法。
浩浩蕩蕩的幾十人,此時只剩下他一人,他看著地上皆是同伴的屍體,瞳孔緊縮,恐懼慢慢的從四肢處蔓延到了內心深處,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器著,他拖著被廢掉的四肢不斷地向後摞動著身軀。
他心裡明白與其落下他們的手中,到還不如就此死去,但這只是妄想罷了。
滿天的霞光照耀著這片蒼茫的土地,灑下一片光輝,被渡上了層橘紅色的光芒,豔麗而耀眼,隔著窗柩映在雕花木牀上,格外的朦朧,恍如人間仙境。
閆休坐在牀前緊緊的看向牀上的韓子晴,她從當時暈倒便一直在昏睡。此時臉上的血污已經被靈兒小心的翼翼的擦洗乾淨,身上也已經被換上了舒適的衣衫,蒼白精緻的小臉表情十分安詳。
“玄,你再重新把一下脈?!遍Z休擰著雙眉。
“阿休,我的醫術你還不信嗎?從回來到現在已經切了八遍的脈了,你這是關心則亂,子晴只是太疲憊了些,你讓她安心的休息一陣即可?!标懶牭介Z休的話不禁微微扶額,無奈的說道。
閆休聽聞沒有再出聲,他沉默了許久,低沉的嗓音纔在這滿室的寂靜中響起。
“那人招了沒?”
“還未曾,骨子但是挺硬的,應該是有什麼把柄抓在受委託之人的手中,沒有一絲鬆口的意思。”陸玄正色道。
“很好,這樣纔有點意思,去查一下他可還有家人或者親近之人,他遲早會招的!”閆休的聲音寒如薄冰。
“嗯,我會安排下去的?!标懶溃闹胁t然。
對於殺手來說往往在意的並不是自己的這條性命,畢竟這行當都是把自己的性命度之身外的,他們往往更加在意的是他們的家人,愛人和朋友。
“那個丫鬟有沒有查到她的下落?!?
當前燃眉之急還是要把關於宮宴上的事情給解決了,現如今已經度過一日必須在兩日之類把事情查探清楚。
“有人曾說在城外的西郊有看到她的身影,我們的人已經過去了。”陸玄把收到的最新消息告訴閆休。
他眸中閃過一絲亮光,接著說:“那日虞襄的死去的時候摔碎的那個碗裡的東西我已經查閱出來了,那是一種傳說從西域中傳來的藥物,名爲‘菖幽’若是單獨接觸的話還是一種補藥,它能夠使人延年益壽,體質虛弱者會相對有所改善,還有一物名爲‘柯’它和墨汁極其相像,常常使人混淆不清,兩者在一起的話會使人的理智喪失,沒有一絲的人性,做出最本能的舉動,一旦發作無解!”
一番話說的有些口乾舌燥,他給自己到了杯茶,才繼續說道:“按著子晴這麼警惕的性子是不會吃他人送的東西的,這裡就有一個這個藥的高妙之處,那‘菖幽’食用和碰觸都可以中毒,兩者且必須在一日一夜之內接觸才能會使人中毒。”
陸玄看著牀上的韓子晴,開口說道:“這兩種子晴是如何染上的,相信她的心中自然有所印象,我們再等片刻子晴醒了即可。”
兩人一片沉默,靜靜地待在屋子內,霞光灑滿整個屋子,讓人有種懶洋洋的感覺。
而被閆休二人惦記著的蓮兒,此時正匆匆的行走著,她的神色慌慌張張,不時的向後看去,似是身後有山洪猛獸一般。
她快步的行走著,身上揹著大大的包袱,都是她從虞襄那裡拿來的,一想到虞襄她的面色瞬間蒼白了起來,此次是事情都是由她在雙方之中做著交接,如今東窗事發她若是不快點逃,那虞夫人的下場就將會是她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