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晴只覺得身體突然騰空,不自覺地有些慌亂,她緊緊抓著閆休的手臂,鎮定下來。
這是她來到這裡第一次直接的接觸傳說中的內力,她暗暗下定信心自己一定要找個機會,把它學會。
這可比自己以前用的滑索方便多了。
出了這個村莊後,得去尋點防身用的東西。
閆休看了看懷中緊緊抓著自己手臂的韓子晴,看到她假裝鎮定的神情,不免戲謔道:“如何?夫人可是怕了?”
韓子晴看了他一眼,眉頭輕挑,語調冷清:“你多想了。”
閆休撇了她一眼,不再說話,只是腳下的動作卻突然加速了起來。
韓子晴因他突然加快動作,不得已抱緊了他的腰身,以防自己掉下去,心中暗暗罵著:真是個沒有紳士風度的男人!
閆休卸下內力,來到一處小院之中。
剛落地,韓子晴便掙脫閆休的懷抱,一言不發的向屋子裡走去。顯然是爲了剛剛閆休的戲謔而生氣。
閆休看著她的背影只是微微一笑,無辜地摸了摸鼻子跟在韓子晴的身後。
屋子外站著的兩個丫鬟低著頭,雙眼通紅。
見到韓子晴和閆休二人向屋內走去,也沒有阻攔,想當然是白離對她們打過招呼了。
房間內,白離和陸神醫,還有一位老者站在牀前。
牀上隱約睡著一個人,牀幔垂下韓子晴看不太真切,應該就是那位小姐了。
韓子晴和閆休走上前,她看向陸神醫想問問情況,陸神醫看到她的眼神無奈地搖了搖頭。
韓子晴把目光移到牀上,突然牀上的人坐起身大聲的咳喘了起來。
白離聽到動靜,一把掀起牀帳,衝到牀前手順著那人的後背,一直掛在嘴邊的笑容已經消失,神色焦急,額頭冒出薄汗,髮絲也有些絮亂,狼狽了許多。
但是他的所做的行爲,並沒有讓她得到改善,只見她咳得一下比一下使勁,似乎都快要把肺給咳了出來。
那聲音敲擊在衆人的心上,大家只覺得整顆心都被震盪了起來。
韓子晴看著她的癥狀有些熟悉,心中隱隱有些猜測,現在這種情景卻又不好斷定。
她發現那姑娘的面色由蒼白慢慢的轉爲紫紅,一隻手在胸前順著氣兒,想緩過勁來,她艱難的睜開雙眼,淚光閃閃的看著白離,透著一股不甘和委屈,表情很是痛苦。
她心道不好,剛要上前去,只見那個姑娘一個昏厥,暈倒在牀上。
一旁的陸神醫見此,迅速移到牀前,把了把脈面容嚴肅的搖了搖頭。
韓子晴見此有些焦急,即使她曾經爲了不得已的理由殺過人,一顆心早已被磨練成冷石心腸,但看到這女子,覺得著實的可憐,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當時的無助感。
黃金四分鐘!由不得她再多想了,她飛速的來到牀前,對著怔在一旁的白離迅速的說。
“讓我試試,不然時間不夠了!”說著便推開白離,因爲陸神醫已經把過脈了,她也不再判斷那姑娘的意識。
迅速的把她放平在牀上,擡起她的下頜,查看呼吸道內是否通暢,轉頭對著閆休問道:“有帕子嗎?”
聽到動靜從外面跑進來的丫鬟,連忙大聲的說:“姑娘,我這裡有!”同時一塊手帕遞了過來。
韓子晴迅速接過,放於她的嘴巴上,自已跪在牀上,飛快的從她的胸骨滑瞎,左手平放在她的胸前,右手交叉握在左手手指上,一下一下的按了起來。
白離看著她的動作有些奇怪,想阻止她,但又看她神色鎮定,面容堅毅,應該不像開玩笑,便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沒有動作。
韓子晴擡起她的下頜捏住她的鼻子,渡了兩口氣過去,轉身便繼續按壓起來。
陸神醫看到她的此番動作,雙眸微亮,大致好像知道了韓子晴是在做什麼。
幾番重複之後,韓子晴心中漸漸地沒有了希望。
她雖然身爲特工,毅力超乎常人,但是這急救是很累的事情,以前遇到都是幾人輪流按壓,她胳膊痠痛起來,腰身也已經也僵硬。
但她還是一直堅持著,告訴自己,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
幾人看了那麼久,見白小姐還是沒有反應,都覺得徒勞無功,閆休幾次想上前勸止她,但看到她額頭流下的汗,都沒有擦,一滴一滴落在牀上,看到她的努力和堅持,只得收回邁開的腳步。
她再次渡氣的時候,摸到脖頸之間好像有些跳動,她瞪大雙眸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貼近她的鼻腔,有一絲薄弱的氣息,終於鬆了一口氣,癱軟在牀上。
白離見此,終於失了魂。丫鬟大聲地哭鬧起來。
“小姐啊!我可憐的小姐!你…你不要蓮兒了麼……”那丫鬟的眼淚嘩嘩地直流,很是悲切。
“閉嘴!沒死都被你吵死了!”韓子晴語氣煩躁,剛歇一會兒,就被那丫鬟吵的心煩氣亂。
那丫鬟果然被她嚇住,通紅的眼睛裡還含著淚花,肩膀一聳一聳,卻不敢再大聲哭鬧,很是滑稽。
閆休聽著韓子晴喊出的話語,眼中劃過一絲詫異與欣慰。
這時白離和陸神醫也終於反應過來,雙雙來到牀邊。
陸神醫仔細的把著脈,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雖然脈象十分微弱,但自己手下那一下下的跳動是真實存在的,細細的檢查一番,纔對白離點了點頭說:“休息片刻就會醒了。”
白離緊盯著自己妹妹那緩緩起伏的胸膛,一眼不眨,很怕自己一不留神,那胸膛便不動了。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向依舊癱軟在牀榻上的韓子晴,緩緩地說:“韓夫人,大恩不謝,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韓子晴艱難的伸出手臂,揮了揮示意無礙。
閆休看著她癱軟在牀上自己的心彷彿也跟著抽痛起來,走到牀邊抱起她的身子,坐到一旁椅子上爲她按摩著雙臂。
韓子晴不禁感嘆一聲,這纔是人過的日子嘛!這閆休的手藝似乎還不錯。
她此時也不再矯情,舒服地享受著閆休的服務,再者她現在渾身沒有一絲一毫力氣,就是連說句話都不容易,更別談推開他了。
白離看到閆休二人的動作,笑著吩咐依舊呆立在一旁的丫鬟,準備午飯。
“今日多謝二位了,不嫌棄的話,在府裡吃頓便飯,讓我好好犒勞二位。”白離的情緒已經收斂,嘴角含著淡淡的微笑。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閆休說著話,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歇,他騰出一隻手,把那支人蔘再次拿出來,說道,“這個你應該需要。”
“那多謝了。”白離伸手接過那支人蔘,即使自己有足夠的錢,但這人蔘成色極好,是可遇不可求的。
“白公子,白小姐是從小就有這個疾病?”韓子晴按住閆休的手,站起身來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問道。
“的確,小妹從小就有這個疾病,時隔半個多月便會病發一次,但以往都會自己緩和過來,只是沒想到這幾次嚴重了許多。”白離緊蹙著眉頭,回答道。
“那有沒有喝藥調養?”韓子晴繼續著問著,聽他這番話,看來自己猜的沒有錯,心中確定了許多。
“有的,我一直在爲白小姐開些健脾養肺,活血化瘀的中藥,說來慚愧,陸某研究了許久,還沒有找到根治的方法。”陸神醫聽到她的問話,一臉的慚愧。
哮喘在科技發達的現代都沒有根治的方法,更別談這麼落後的古代了。只能找出相對的病因去控制它。在現代是個常見多發病,但是在這裡就沒有多少人能正確的認識它了。
“白小姐都是在什麼情況下會發病?今天又是如何發作的?”韓子晴接著問。
輕巧的腳步聲從房門傳來,一個丫鬟端著盆走進門來。聽到韓子晴的問話,乖巧的回答。
“小姐都是在百花盛開的時候發病的,今日,小姐看到外面的天氣盛好,說是要出去走走。”蓮兒仔細的想了想,繼續說:“奴婢看外面有些起風了,便回房拿了件外衣,怕小姐凍著。”
她端著臉盆,走近牀邊,擰乾毛巾爲白小姐擦了擦臉上的汗。
“啊!小姐醒了!”蓮兒扔下手中的毛巾,激動的說道。
大家循著聲看去,只見白小姐濃密的睫毛顫了顫,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衆人虛弱的笑了笑,隨即瞧了一眼陸神醫,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身子來。
一直在牀邊的白離,扶起她的身子,拽過一旁的錦被墊在她的身後,手掌順便在她的後背爲她順了順氣。
白小姐坐穩了身子,看著白離不禁紅了眼眶,微微地吊著幾滴淚珠。她看著不遠處的韓子晴和閆休有些疑惑。
“沐兒,便是這位夫人救了你。”白離看向韓子晴爲她介紹著。
白沐看著韓子晴有些驚訝,是這位夫人救了她?這位夫人,五官很是清麗,氣質出衆,尤其是一雙眼眸似是慵懶至極,但那眼珠微動之間卻是凌厲無比。
韓子晴見她看過來,微微一笑,石破驚天地來了句。
“要治白小姐的病不難。”她雙眼晶亮,紅脣輕啓。
一時間幾人的眼光都被她吸引了過去,白小姐的身子坐直了起來,剛剛被韓子晴和閆休扔在一邊的小石頭,似乎也忘掉自己被拋棄的事情,在韓子晴的腳邊撒著歡兒。
韓子晴蹲下身子把小石頭抱入懷中,揉了揉它的頭,看著又呆立在一旁的丫鬟,笑了笑。
“是不是你拿衣服回去時,看到你家小姐呼吸變快,捂著心口兒?”
她看著丫鬟連連點頭,接著道:“你家小姐是不是這幾日常常咳嗽,打噴嚏,鼻子發癢?”
韓子晴嘴角輕勾,擡起手支著下巴看著那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