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園是東市最大的茶樓,坐落在東市最爲繁華的地段。
檐牙高琢,在這炎炎夏日陽光的照耀下,一陣流光四溢,四層的紅漆小樓顯的很是雅緻,似是一幅上好的山水墨畫。
韓子晴幾人來到隨園門前。
兩旁站立著的人,見到幾人上前一步,微微彎下身子恭敬道:“見過隨王妃。”
韓子晴微微一怔,自己現在一副男子的打扮,這兩人還能認出自己。
看來自己之前是常來此處的。
那兩人對著韓子晴行了一個禮後,便恭敬的走到陳攀的身後。
韓子晴看了一眼,兩人應該是陳攀的手下。
幾人來到一間雅室之中,陳攀溫潤如玉的笑著說:“這隨園的茶可是我們大琴國的一絕,王妃可得好好嚐嚐。”
韓子晴狐疑看了他一眼,這下不著急了?
陳攀眼眸一動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墨染,問道:“這位公子是?”
韓子晴有些瞭然,想必陳攀剛剛是在在意著墨染。
她說道:“他是可信之人,你有話直接說。”
墨染聽聞此言,眉頭一挑,那清澈的眼眸深了深。
陳攀見她這麼說,纔開口道:“王妃之前和在下說過,要創建一個帝國商城……”
沒想到,自己當初的野心比現在還大。
陳攀頓了頓,才接著說道:“而‘殺手令‘就是王妃想要創建一個殺手組織,用來在江湖上發佈任務。”
韓子晴仔細聽著陳攀講的話,面上波瀾不驚。
而在一旁的墨染心中的觸動確是很大,他沒有想到這麼縝密的計劃竟然是韓子晴所想出來的。
他一直以爲她不過是依附著閆休,並仗著閆休對她的寵愛來取得這一切的。
就連那日,自己被她收爲己用,也是有閆休在先打傷了自己,才使得她撿了個便宜。
現在看來這個女子冷靜睿智,看似心中沒有什麼想法,卻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很是獨立自信。
想到這兒,他擡起眼眸看了一下她,見她鎖眉沉思著,面色淡淡。看來從今日起,自己要重新認識她了。
從隨園出來後,韓子晴一直有些魂不受舍。
她一路上都在思考著陳攀所說的話,依照著他所說,一切事情就準備妥當了!
現在只要著手去做就可以了。
韓子晴一邊走一邊想著,冷不丁撞上一堵人牆。
她擡起眼眸看著眼前自己撞上的人。
燦爛如星晨的眸子裡劃過一絲驚訝,這人不就是那日和閆修在一起時遇到的那個男子嗎?
她擡眼瞥了他一眼和墨染一起向王府的方向走去。
“怎麼?姑娘不認識在下了?”慵懶的聲音響起。
韓子晴略微腳步一頓,雙眸微瞇。便再次擡起腳步,毫無停歇的向前方走去。
看來自己確實認識他!
她現在有些想早日恢復記憶了,這種一無所知的感覺十分讓她不爽!
那男子看著韓子晴離去的身影,狹長得雙眸微微瞇起,那副俊臉上浮出一絲興味的笑容。
桑榆院中。
韓子晴躺在院子中的石桌上,從外面回來後,她便在這裡躺了一下午。
“王妃,你可有什麼心事兒?”靈兒見韓子晴整個下午的眉頭緊縮著。
韓子晴一個整個下午都坐立不安,在石桌上時不時趴著,又時不時躺著,一直沒有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靈兒見韓子晴很是無聊,便想著找些事情給她解解悶。
她思索了好久,都沒有發現什麼有趣的事兒,面色有些失望。她擡起靈動的雙眸看了看韓子晴,腦中靈光一閃。
她走近來到韓子晴的身邊,低聲笑道:“王妃,您知道虞襄虞夫人嗎?”
虞襄?就是剛回來那日,穿著花枝招展,抹著一臉胭脂水粉的女子?
她想起那嬌滴滴的聲音,全身都豎起了雞皮疙瘩。
她心中冷笑一聲,這種豔福也只有閆休才消受的了!
那個虞襄怎麼了?她見靈兒正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點了點頭。
“她啊,今日又被管家趕著讓她出府呢。她好歹也算是個主子,被管家趕著硬是不離開,倒身就睡在地上,在哪裡嚎啕大哭著,真是沒有一點主人的模樣。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子!”靈兒嘀咕著。
看來這虞襄還有一番來歷。
她不禁起了升起了興趣,勾脣一笑:“她之前是做什麼的?”
靈兒見她似乎很有興致的樣子,掩脣一笑,語氣卻有些鄙夷:“她啊,一開始可是青樓的花魁。來到王府後可囂張了,趾高氣昂,還常常打罵下人。整天一臉高傲的樣子,誰不知道她的來歷呀。這樣的人,真不知道王爺當時是怎麼想的了。”
韓子晴聽他提起了閆休,心不由得微微一沉,面色一黑。
靈兒見韓子晴身上的氣場突然變得凌厲起來,打眼看著韓子晴的面色也有些不對勁,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王妃……?”
韓子晴收斂了神色,淡淡的說:“嗯,你繼續。”
“前陣日子,她被王爺給趕出了府中,她也哭哭啼啼的不走,最後還是給了她好多銀子,才肯離開王府的!後來王妃您和王爺失蹤後,她便又跑了回來,怎麼趕都趕不走。因爲您和王爺都不在,陸神醫和小皇叔因爲太忙。也不好打擾他們,老管家也一時拿她沒有辦法”靈兒皺著眉說。
韓子晴心中卻有些好笑,這種行爲到還挺有趣。
“這不,今日管家讓他離開,她又故技重施了。”靈兒說著不禁笑了起來。
“這次呀,直接就睡在了地上!在哪裡大哭著,把老管家嚇得不輕。”
就在這時,院子外面傳來一女子嬌叱聲:“還不讓開?!讓本夫人進入!你這個奴才也太大膽了,不想活了是吧?快點讓開!”
韓子晴聽見這嬌滴滴的聲音,深若潭水的眸子裡劃過一道冷光。
她們討論的正主來了!
她看向靈兒,靈兒便了然的對她笑了笑,轉身來到院子外。
她看見虞襄似是有些驚訝,連忙笑著開口道:“虞夫人,您怎麼來了?來來來,快些進來。”
虞襄正一臉氣憤的看著那個拉住她侍衛,聽到靈兒的聲音更加的不悅了。
她甩開那侍衛,氣沖沖的走到靈兒面前,怒道:“你家主子呢?”
靈兒面色不變,笑嘻嘻的回道:“王妃在裡面呢。”她側了側身子,道:“您請。”
虞襄哼的一聲,瞥了靈兒一眼,氣沖沖的踏進院內。
韓子晴見虞襄滿臉怒火的走了過來。有些好笑,這女子是在閆休那吃了苦頭,來自己這裡找回自信的麼?
只怕是來找虐的吧!
虞襄看著韓子晴那精緻的眉眼,閒適的表情,心中的怒火更甚。
明明都是王爺的人,憑什麼她在這裡悠閒自得而自己就要受那等氣?!
她要是知道她會進這個府中的原因是閆休想讓韓子晴吃醋,非得被氣哭不可。
“喲!王妃的日子可真是過得真舒服,妹妹和姐姐比起來真的是差遠了!只怕過些日子姐姐就沒有這麼悠閒了。”她陰陽怪氣的開口說道。
韓子晴擡眼看她一眼,語氣冰冷:“本王妃怎麼不記得有這麼一個妹妹?而且還是身份這麼低賤的妹妹。”
虞襄聽到她這麼一說,氣的雙脣發抖,身份這件事這是她最大的痛楚,沒想到韓子晴就這麼毫無保留的揭開她的傷疤。
“你...你......”她氣的連說話都不利索了,說了半天沒吐出一句話。
韓子晴瞟了一眼她微微顫抖的胸部,繼續緩緩說道:“虞襄,我勸你一句,你現在可是在王府之中,代表的就是王府的形象。這一言一行都得仔細了,這裡可比不得煙花之地,別人乍一看還以爲你是個風塵女子呢。”說完還上下掃視著她,一臉嫌棄的模樣。
虞襄被她這一番話諷刺著,塗著厚厚的脂粉的臉更白了,整個人都劇烈的顫抖著。
韓子晴看著她,覺得她臉上那厚厚的粉都要被她抖落下來。
虞襄看著韓子晴那俏麗的面龐,心中恨不得撕爛她的嘴臉,她猛地擡起手向著韓子晴的臉頰就甩了過去。
“啪——”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這一巴掌利落,霸氣!韓子晴甩了甩自己的手,
如若不是實在有必要,她是十分不願甩別人耳光的。
畢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但是往往這種方法是最有效直接的!
虞襄捂住自己的臉頰,睜大雙眸,有些不可置信。明明剛剛是自己打她的,現在自己竟然讓這個賤人給打了?她氣的渾身都顫抖著,這是第二次被她甩耳光了。
然而,對她的打擊遠遠的還沒有完,韓子晴紅脣一勾,笑容冷魅,冷聲問道:“靈兒,意圖謀害皇親國戚該當何罪?”
靈兒上前一步,微微一笑,清晰的聲音傳來:“回王妃,應當誅滅九族。”
韓子晴擡眼看著虞襄,冷著臉,釋放出一股凌厲的氣勢,向呆愣著的虞襄席捲而來。
虞襄只覺得一股強烈的氣勢向她碾壓著,她慘白著一張臉感覺到一絲後怕。
“念你服侍王爺有功,本王妃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就不計較你意圖謀害本王妃的事了。”
虞襄聞言一喜,下一刻,她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只聽韓子晴接著道:“就五十大板伺候吧。”
五十大板?!這樣下去自己非得掉了半條小命不可!
她恨恨的看著韓子晴,不再掩飾自己對她的恨意,眸子裡閃著狠毒的光芒。
韓子晴察覺到她的目光不以爲然,紅脣輕輕勾起,擡起修長纖細的手,輕輕的把耳邊散落的碎髮塞入耳後,很是高貴優雅。
淡淡的瞥了一眼虞襄,揚聲道:“現在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