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晴和閆休來得算是有些遲的了,此時殿中已經(jīng)站滿了大臣,見韓子晴和閆休兩人相攜走來,都小聲的議論著。
卻還是拱手向著閆休二人行了個禮,畢竟隨王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
殿外傳來一聲高叫:“皇上駕到!”聲音很是尖銳。
緊接著,閆震大步流星的走到大殿的龍椅上坐下,身著明黃色的龍袍,面容冷硬,眉宇間縈繞著淡淡的黑氣,不怒而威。
正在竊竊私語的大臣們見閆震走了進來,瞬間噤了聲,都跪拜下來行了禮。
這該死的封建社會!又是這個跪拜禮!
但是她和閆休兩人站在最前方,是萬萬不可能就此糊弄過去的,無奈只能隨著衆(zhòng)人動作一起行著禮,但她只是虛虛的跪著。
總有一日,她定會站在權(quán)力的頂峰!
不會再像今日一樣無可奈何,讓自己受一丁點的委屈!
“衆(zhòng)愛卿不用多禮,都起來吧。”閆震的手臂微微上擡,溫和的說著。他擡眼掃視了衆(zhòng)人一番,見到韓子晴閆休二人時眸中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聽到閆震的回話,衆(zhòng)人才從地上悉悉索索的爬起身來,整理了好一陣的衣物,才把自己給收拾妥當(dāng)。
韓子晴見此在心中冷笑一聲,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大琴國的江山就是被這些人所指點的麼?
磨磨唧唧拖拖拉拉成不了大器!
“衆(zhòng)愛卿,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卻沒有一人出聲回答。
最後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前方的閆休二人身上。隨王爺和隨王妃兩人共同前來,定是有事情要啓奏的,難不成兩人就只是甜甜蜜蜜的來衆(zhòng)人面前炫耀一番的?
坐在龍椅上的閆震也看著他們。
閆休不負(fù)衆(zhòng)望的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皇上,臣有事啓奏。”
“王兄請說。”
閆休擡起頭瞥了一眼鳳棟和韓碩,嘴角微微揚起,開口說道:“藉著今日在朝堂之上,本王先替內(nèi)人對各位大臣表示一下歉意,上次宮宴上確實是讓各位大臣受了驚,本王也曾對各位許下諾言,不出三日必定會給各位一個滿意的答覆。”
“哦?王兄如今這麼說,看來是已經(jīng)查明真相了?”閆震挑著眉頭,一臉的興致盎然。
“回皇上,俗話說皇天不負(fù)有心人,在連番追查之下終於讓事情水落石出,今天在此給各位一個交代,但是……”說到這閆休頓了頓,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韓子晴淡淡的站在閆休身旁,嘴角噙著笑意,瞥了閆休一眼。
這腹黑的主,看這般情景是要給那些愚蠢至極的大臣們下套了!
“但是什麼?王兄有話直說,不必如此爲(wèi)難。”閆震笑著說了句,掃了一眼聹耳傾聽的大臣們。
閆休轉(zhuǎn)過身看向身後的大臣,語氣淡淡道:“此事和鳳臣相和韓將軍有一定的聯(lián)繫,本王怕說出來會讓兩位重臣寒了心,畢竟鳳臣相也是此事的受害人。還有就是怕兩位包庇……”
閆休的話尚未說完,鳳棟就開口說道:“隨王爺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鳳棟入朝爲(wèi)官一輩子,從來都是兢兢業(yè)業(yè)不敢有半絲的馬虎,如今隨王今日說我包庇他人,老夫還不屑於那樣做!”
鳳棟一張臉氣的通紅,怒聲說道。
一番話說的是臉不紅心不跳,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不久後就被狠狠的打了臉。
的確是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爲(wèi)官多年只怕早已忘記自己做了多少的虧心事了吧。
鳳棟平定下情緒,語氣和緩了些,卻依舊陰沉著一張臉,道:“王爺不必在意老夫,老夫必定是公道辦事!”
而和他並肩而站的韓碩卻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並不言語。
似乎這事和他一點干係都沒有。
閆休聽聞這才點頭,掃視著大廳內(nèi)的各位大臣,語出驚人道:“主謀便是當(dāng)今的皇后也就是鳳臣相的女兒,當(dāng)然還有韓將軍的女兒韓大小姐。”
衆(zhòng)位大臣一片譁然,都感到疑惑萬分。
“這……怎麼會這樣啊?”
“這無憑無據(jù)的事必是不可信的!”
“隨王指證的可是皇后娘娘,若是沒有一點根據(jù)……”
閆震聽聞也是心中一驚,他看著下面議論紛紛的衆(zhòng)人,假意咳嗽了兩聲。
大臣們頓時都閉口不言,見下面寂靜無聲,他才沉著聲問道:“此事關(guān)係到皇后可是馬虎不得,若是妄言做下定論,讓我大琴國的百姓知曉,只怕會丟了我們皇家的臉面,王兄對於此事你可有證據(jù)?”
鳳棟剛剛就沒有好轉(zhuǎn)的臉色,被閆休剛剛所言氣的是青一陣白一陣,此時聽到閆震的問話連忙符合道:“皇上所言極是,此乃關(guān)係到我大琴國的臉面,還請王爺能拿出證據(jù)來。”
韓子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情緒。她嫣然一笑,光彩照人,如同妖豔的曼陀羅一般,美麗卻充滿了危險。
她脊背挺直,上前一步,然後作輯微微彎下腰身,嬌小的身軀包裹在暗紅色的官服之下,腰間別著黑色的束腰,頓時就把寬鬆肥大的官服給變了個樣,盡顯玲瓏好身段。
她下巴微揚,紅脣輕勾,一雙眼睛正視著閆震絲毫不見退縮,笑容隨和道:“回皇上,微臣這兒的確是有些證據(jù),還請皇上過目,希望在給大臣們一個交代的同時,也能還給微臣一個清白。”說著韓子晴就衣休的暗袋之中拿出幾封信雙手遞向走過來的一個公公,淡淡的立在一旁。
她的一番話說的是進退有宜,動作整個落落大方,讓那些想要彈劾她的大臣門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缺點。
從未出聲的韓碩見此不禁心生懊悔,他的這個女兒有如此氣魄,想起自己一心栽培的大女兒,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自己真的是錯把魚目當(dāng)成了珍珠。
就在韓碩出神之時,一聲怒吼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放肆!簡直太荒唐了!”閆震看完那書信之後怒道。
一羣大臣被嚇得一個激靈兒,忙不迭跪到在地,齊聲說道:“皇上息怒,龍體爲(wèi)安。”
閆震黑沉著一張臉,眉頭緊鎖成一團,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羣人,心中的怒氣更甚,他手臂一甩,手中的信就掉在鳳棟的身前,怒斥道:“鳳棟、韓碩,看看你們教的好女兒!!簡直是丟盡了臉面!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
衆(zhòng)臣心中惶恐萬分,這書信的內(nèi)容裡到底寫了些什麼,使得皇上發(fā)了那麼大的火氣。
韓碩見到這書信的內(nèi)容,怒火已經(jīng)充斥了他的一雙虎目,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丫頭!竟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在他身旁的鳳棟伸出手打開那封信看了片刻,心裡倒吸一口涼氣,手指顫顫巍巍捏著那幾封書信,一張老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但是這書信上的字跡的確是他的女兒的,儘管只有那短短的幾句,但是憑著這些也足夠讓她女兒長久來的努力給白費了。
在他身旁的大臣見他這幅模樣不禁心生好奇,伸頭想要探視一番,可是鳳棟轉(zhuǎn)手就把那信緊緊的攥在自己的手中。
他斂了面色,已看不出任何異常,聲音平淡的說道:“一切全憑皇上定奪。”
“一切全憑皇上定奪。”韓碩也附和道。
卻全然不提這書信的內(nèi)容,全然是想把這件事就此避過。
韓子晴心中冷一聲,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先問問她同不同意!
的確如韓子晴所想,鳳棟心裡想的正是如此。這事情有關(guān)皇家的臉面,皇上也應(yīng)該不會太爲(wèi)難於他,畢竟若是斤斤計較於此事的話,皇上自身也是損失了許多。
老謀深算的鳳丞相這次卻是失算了,他忘記了閆震不僅僅是個權(quán)衡利弊的皇上,他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哪個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在精心的暗算著自己,甚至還想要傷及自己的性命!
閆震沉下眸子,聲線也冷了下來,平日裡溫和的笑容已不再,身周盡是冷冷的氣場,呵斥道:“朕定奪什麼?!你們二人的女兒因爲(wèi)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把朕也給算計了進去!把宮宴攪得是雞飛狗跳!最後還把事情推到了隨王妃身上!不得不說,果真是最毒婦人心!你二人還要怎麼定奪?!”
閆震的一番話把二人堵的是啞口無言。
其他大臣雖然還是不太明白這具體的事情,但聽到這番話已大致瞭解了。
都紛紛求情道:“還望皇上從輕發(fā)落。”
平日裡互相彈劾的兩大派別,此時也不再排擠對方,畢竟這件事牽扯到了鳳棟和韓碩兩個人。
“隨王妃因爲(wèi)此事蒙受了不白之冤,實在是有愧於她,朕想聽聽隨王妃的意見如何?”閆震的突然出聲問道。
在一羣跪下的大臣之中,站立著的韓子晴和閆休格外的醒目。
身邊的閆休看了她一眼,眸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韓子晴淡淡一笑,這其中的厲害關(guān)係她還是能看出來的,鳳嫣然既然身爲(wèi)皇后,這事情定然是不可鬧大的。閆震此時問她也不過是想要自己退後一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