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猛地收縮,應墨隱冷然一笑:“會不會用,範公子親自試試不就知道了?”說完,他半擁著古顏夕,一邊往回走一邊道,“不過本王不一定有空呢,本王家中還有嬌妻等候,不像你來去一人,無牽無掛!”
救命啊,這兩人到底在說什麼啊!
古顏夕被應墨隱強制按著不能回頭,心裡面只覺得驚悚。兩個跺跺腳都能讓整個洛陽城晃三晃的男人竟然鬥起嘴來了,這……
真是慘絕人寰啊!
被這樣一路拖回應候王府,應墨隱倒是絕口不提剛纔鬥嘴的事。古顏夕感嘆這傢伙的臉皮真是厚出了新高度,可這話卻只能暗自腹誹,決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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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古流煙簡單說明了府裡的情況讓她不要擔心,走出房門,古顏夕就見應墨隱已經在外等候。看她出來,他挑眉:“準備何時去京兆尹那兒?”
搖搖頭示意並不著急,她拉著應墨隱坐在一旁,疑道:“按理說蓄意謀害皇后已是大罪,她人該關在皇宮天牢纔對,怎麼會安排京兆尹出面?償”
眼見應墨隱只淡淡含笑並不吭聲,古顏夕靈機一動:“是你辦的?”
瞧著她眼神中的詫異,應墨隱笑道:“若是關在天牢,你想再去皇宮可沒那麼應易。阿顏,你其實一早便打算要去會一會曹氏吧?”
再一次被他猜到,古顏夕垂首,只覺得沮喪。什麼都逃不過他的一雙眼,她突然有些擔憂有朝一日是否會被他發現自己嫁過來的真實目的,到那時……
正在出神時,古顏夕察覺一雙手輕~握住了她,回過神來她擡頭笑笑:“你先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
見她似有心事,應墨隱卻體諒般的沒有多問。原來宮裡面白盈盈有孕一事已經讓整個皇宮十分緊張,應炎煦不僅加派了御林軍進行巡護,更是召集了太醫院所有太醫,要求他們好好爲白盈盈護胎。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很多小事就能左右應炎煦的情緒,比如說——天象。
應墨隱在觀儀殿本就有自己的門生,這次不過順水推舟,將曹氏呆在宮中可能會影響的天象呈給了應炎煦。如此一來,應炎煦爲白盈盈考慮自不會再要求把曹氏看押在天牢,而是吩咐京兆尹出動,並代替他前去審問。
“現在該你說了,你找曹氏到底爲什麼?”在應墨隱看來,曹氏的死已經是板上釘釘,只不過時間早晚的問題。古顏夕與曹氏一向不對盤,這個時候避嫌還來不及,上趕著前去一定有問題。
而古顏夕聞言只搖頭,沉默良久才輕笑道:“你跟著去不就知道了?”
晌午一過,古顏夕便與應墨隱動身前往京兆尹處。由於應墨隱已經提前打點過,所以這一趟很是順利,就連京兆尹還親自出面迎接二人,言語之中多是奉承,卻閉口不提曹氏的事兒。
心知京兆尹不提是擔心自己開口求情,古顏夕不由覺得可笑,隨衙役走入後院,瞧著周圍的氣息越發陰森,她微微打了個寒顫。手在這時被一旁的應墨隱握住,陣陣暖意從彼此相握的手中傳至她心口。
此時牢門打開,混合著腐臭跟血腥的濃重味道頓時讓古顏夕皺起了眉,還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周圍冷寒的沉重感實在過於壓迫人的情緒。一襲冷風颳過,吹得人幾乎汗毛倒立,耳邊響著關押在這裡的犯人們的哀嚎,這般情景,的確叫人看著心懼。
“王爺、王妃,在這邊。”指著右手邊的另一條路,衙差賠笑道,“古夫人這事兒不一般,宮裡面要求單獨看押。說是單獨,其實根本沒好處,裡面的刑具啊比起外面的可厲害多了……”
說完似乎纔想起身後古顏夕的身份,那衙差頓時表情訕訕,小心打量著古顏夕的表現。然而很快察覺到一道陰冷目光正釘在自己身上,他望過去,就見應墨隱正看著他,那眸中的冷意幾乎讓他冷汗直流,急忙轉過頭去。
走了大約五米的距離,順著衙差手指的方向,古顏夕這才發現此處的牢房比外面的要大上許多。昏暗的燭火搖搖晃晃幾乎看不清裡面情況,她吩咐衙差下去後才上前一步,仔細辨認才發現角落處正窩著一個人。
絹白的衣服已經破損不堪,鞭痕、血跡到處都是,凌~亂的頭髮夾雜著稻草幾乎看不清長相,古顏夕揚眉,進來連兩日都不到就成了這幅樣子,曹氏受了什麼刑罰可以想見。
拉過一旁的凳子坐下,木頭與地板摩擦的聲音終於讓曹氏慢慢擡起了頭。可當她看到出現在面前的正是古顏夕和應墨隱的時候,污穢的眸子頓時晶亮起來,迸射~出刻骨的恨意。
她如瘋了般想要跳起,卻因受刑嚴重只能在地上爬。即便這樣卻仍舊一點點往古顏夕的方向挪,一邊爬一邊口中謾罵:“你這賤貨,不要臉的臭婊~子,都是你做的,是你害我……”
對這些謾罵早就習以爲常,古顏夕脣角翹~起,道:“夫人到現在還要呈口舌之快,真是叫人佩服不已。”
起身踱步,卻在距離曹氏五步的距離處停下。古顏夕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淡淡道:“不過我一向心善,你一個要死的人,這次我便讓你罵個夠。”
聽著古顏夕的話,曹氏雙目圓瞪不敢相信,她怔怔望著許久,突然瘋了般喊道:“賤人,是你害我的!”
對此並不解釋,古顏夕滿目鄙夷,一字一句道:“是我,又如何?”
“你!”沒想到古顏夕這麼痛快承認了,曹氏反倒沒有話說。此刻她恨不能將古顏夕生吞活剝了,可卻只能趴在地上叫道,“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我絕不會死在這兒!古顏夕,你絕不可能稱心如意!”
曹氏臨死前的叫囂對古顏夕來說只是空話,她慢慢俯下~身子,淺笑如歌:“能不能讓我如願不是你說了算,是陛下說了算。”說著,她重新直起身子,“想謀害荷妃卻導致傷了皇后,眼下皇后已有身孕,你說陛下會不會放過你?”
表情越發驚恐,曹氏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重新坐了下來,古顏夕把~玩著手中帕子,仿若無意道:“你可別妄想趙家還會出面救你,眼下趙大人沒讓曹家滿門陪你一起已經算客氣了,你竟還以爲自己有路可退?”
牢房內有片刻的寧靜,古顏夕垂首並不說話,應墨隱更是淡定,許久直到曹氏再一次重複出聲,古顏夕才緩聲道:“夫人這麼快就忘了,你這段日子在洛陽城打聽的事?”
古顏夕秀眉輕挑,表情不屑,她也是事後打聽才知道,曹氏爲了害死古流煙,早在半個月前就四處派人打聽怎麼能悄無聲息的殺死一個人。在懊惱自己後知後覺的同時,古顏夕也多動了幾分心思,想要利用三件看似無關的事,把火引到曹氏身上。
由於古如玉被賜婚給齊瀾雲的事,曹氏一直都對趙家心存不滿。她怪荷妃沒有出面替自己女兒說話,也怪趙漢明沒能在關鍵時刻幫她們一把。這樣的心理早就被趙家人知道,趙家自然不會放在眼裡,可古顏夕不會。
早在靈隱寺經過放火一事,古顏夕就知道趙家已經自顧不暇。這時她讓白落珂引誘荷妃身邊的宮女換了胭脂盒,看似是荷妃藏有異心,實際卻沒人注意那宮女是曹家送去的人。
而之後她讓凌薇將手中的一隊護衛放出,造成行刺的假象。由於當時所有黑衣人都一股腦兒圍攻白盈盈跟荷妃兩個人的轎子,一時之間難以看出到底是衝誰來的。
可就在她們離開後,她手下的人重新返回,並在一處樹梢上掛上了趙家的家徽。那看似逃跑時留下的線索很快就讓侍衛們找到,沒有人再有懷疑,直接將其帶回了宮中。
整件事情裡唯一沒讓古顏夕料到的就是白盈盈的胎,不過正是藉助她有孕一事,讓所有事情看起來都是荷妃心懷怨恨而做出的舉動。
古顏夕知道即便事實如此,趙漢明卻絕不會這麼眼睜睜看著自己最有價值的一顆棋子這樣被毀掉。於是她派人透出口風給趙家家僕,通過曹家的那個宮女,趙漢明很快把事情聯繫到曹氏這裡。
曹家本來就是趙家的走狗,出了這種事,趙漢明又怎麼肯輕易放過?
古顏夕簡單提點了幾句,見曹氏滿目猙獰,就沒有再說下去。
大家都是聰明人,她知道曹氏已經明白過來,於是靜靜看著她輕聲道:“想要害人要看自己有沒有本事,你以爲你做的天衣無縫,卻忘了人外有人。你敢下毒害我大姐,難道就沒想過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再一次被古顏夕的話嚇住,曹氏不自覺往後縮了縮,口中喃喃:“你、你竟然……”
“沒錯,我知道,而且什麼都知道。”古顏夕笑應越發燦爛,看著曹氏又道,“只可惜你沒能成功呢,我大姐沒事,而你,註定要死。”
被“死”刺激到,曹氏猛地開始掙扎。她死死盯著古顏夕的位置,厲聲尖叫:“你這賤種,她不是沒事嗎,既然沒事,你憑什麼要我死!”
聒噪的聲音吵得古顏夕頭疼,她微微皺眉,就見應墨隱側目看過來,接著手指間彈出一枚石子。曹氏的聲音戛然而止,牢房內重新歸於平靜。
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古顏夕笑笑,重新看回曹氏。再度起身走過去,她的目光猶如看著螻蟻,嘲諷道:“那我長姐做了什麼,你又憑什麼要她死?”
瞧著曹氏焦躁說不出話的樣子,古顏夕眸色暗潮洶涌。緩緩嘆出一口氣,內心的情緒即將迸發而出,她彎下~身子,用低沉的聲音繼續道:“而當年我們母親又做了什麼,要被你害死?”
隨著古顏夕的話音落地,曹氏不再掙扎,看著她的目光猶如看著一個怪物。另一頭的應墨隱此刻也不禁皺眉,他原本不理解古顏夕爲何要走這一趟,現下看來,倒是清楚了。
微微長嘆一聲,若非曹氏欺人太甚,古顏夕真的這輩子都不會再提起這件事。
當年範氏還在,曹氏只是一個心儀古鉦的閨閣小姐。那時她與古流煙尚且年幼,每每見到曹氏登門,雖不高興,卻也只能背地裡說幾句。那時她的醫術並不似現在這般出神入化,是以根本沒察覺曹氏每次登門,身上總會帶著一股奇異的香味。
她一直以爲範氏是生病而死,卻在醫術精進後從對方之前的藥方中查到了蛛絲馬跡。範氏從小~便有哮喘,不能劇烈運動,也不能聞太過刺激的味道。她生完古流煙後本就體虛,曹氏之後經常登門身帶異香,長久以往曹氏身子虧空難以救治,這才撒手人寰。
難怪範氏離世前曾拉著他們兄妹三人的手要他們好好生活,要他們別再記掛自己。
那時她答應了,也正因如此,她忍了這麼多年。
緩緩蹲下~身子拉近自己與曹氏的距離,古顏夕笑應明媚,周身寒氣逼人。看著曹氏趴在地上如狗一樣的可憐模樣,她朱~脣輕啓,帶著十幾年的怨恨道:“冤有頭,債有主,你不是問我爲何非要置你於死地,現在可明白了?”
再也沒有掙扎,曹氏看著古顏夕明眸中的陰冷,忽然崩潰般的嗡聲大叫。她一邊縮著身子往後一邊搖頭,視線越過古顏夕的肩膀向後方望著。那般驚恐的模樣,即便不問,古顏夕也知她看到了怎樣的幻象。
情緒漸漸低沉,這時一雙大掌從背後將她攏住。獨屬於應墨隱的氣味在這一刻衝散了牢房中的污氣,她下意識放鬆下來,只覺得說了這會兒話,有些疲憊。
“走吧。”淡淡出聲,應墨隱拉起她的手,離開牢房。
回到王府還沒半個時辰,就聽京兆尹處傳來話說曹氏已經去了。大約就是他們剛剛離開的時候,曹氏不堪內心的折磨,最終選擇咬舌自盡。死無對證,這下也倒不偏不倚坐定了她犯下的罪行。
聽到這個消息,古顏夕卻丁點不覺得高興。曹氏的死在她預料之中,只是再度提起陳年舊事,心裡難免不太舒服。派人把消息帶去古府,即便曹氏已去,她也再不想踏進那個所謂的家半步。
見她情緒如此低落,應墨隱眼中滿是心疼。他走上前將她擁住,大掌在她後背輕撫以此舒緩她的情緒。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眸底深邃不知在想什麼,少傾微嘆一聲,柔聲勸道:“逝者已逝,你何必再記掛從前。眼下,還是要好好活下去不是嗎?”
察覺到古顏夕的身子正在微微顫抖,接著便聽她悶聲道:“我並非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只是……你不知我心裡的感受。這些年每當想起母親,就覺得整顆心都抽著疼,我是庶出,本就不受人待見,可母親卻從不在意,但凡長兄、長姐有的,都不會落下我。”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離我們而去,可後來看她病得那麼重,我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世。後來曹氏入門,我機緣巧合下得知當年母親死亡的真~相,說不埋怨是不可能的。但因爲答應過母親要好好活著,不記掛從前,所以,我什麼都沒做。”
“可我沒想到世界上會有這麼狠心的人,明明已經害死了母親,卻連長姐也不放過。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歡主動,這一次也是被逼無奈。我只是擔心……我違背了對母親的承諾,百年後要如何去見她?”
應墨隱靜靜聽著古顏夕的心裡話,眼中似有千濤駭浪翻轉而過。最後這些波瀾全都歸於靜水,他脣角露出一抹苦笑,淡淡道:“其實,我很清楚你現在心裡面的感受。”
以爲自己是否聽錯,古顏夕正要詢問,就聽應墨隱繼續道。
“可顏夕你是否想過,你是你,她是她,她可以要求你怎樣去活,卻不能干涉你的生活。生活是你的,該怎麼選擇你自己說了算。我想如果夫人還活著也不會因爲這件事就對你失望,你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責任,你做了這些,只能說明這就是你的選擇。”
心中彷彿有洪泉流淌而過,緩緩擡頭,古顏夕眼中難掩詫異。
應墨隱還是第一次這麼嚴肅地跟她說這些話,然而那每一個字都十分清晰的印刻在她心尖,與她腦中橫陳多年的現實糾纏在一起。她忽然慶幸自己碰到這個人,雖然有過爭吵、有過打鬧,可她不得不承認的是在這世上,應墨隱是第一個能夠觸到自己內心的人。
他們是一樣的人,會做一樣的選擇,所以才走到了一起。
發覺自己此刻的心是從沒有過的柔軟,古顏夕忽然鬼使神差般地擡手環住應墨隱的脖子,踮起腳尖湊了上去。朱~脣在他脣邊輕輕一吻,瞧著他驚愕的神情,嘴角溢出笑意,臉上卻十分害羞。
她從沒做過這麼主動的事,此刻卻只想這樣感受他的存在。
應墨隱瞳孔猛地收縮,雙臂用力一拉就讓她貼上了自己胸膛。薄脣在她尚未完全離開時重新貼了過去,脣齒輕~咬,幾分溫柔幾分霸道,逐漸佔據上風。
細膩的觸感肆意縱橫,感受她此刻渾身散發的溫熱,那麼曖昧的氣氛讓房中溫度逐漸上升,應墨隱大掌輕撫著她的後背,慢慢拉開她的外袍。帶著絲絲涼意的手溫柔帶過,點起火花無數。
聽著她口中嚶嚀一聲,應墨隱再也忍不住,旋身將她按倒在牀~上,大掌揮過,衣衫盡褪。碧色肚兜讓她此刻的肌膚看起來晶瑩剔透,嬌羞的紅脣微微張合,那般引人遐想。她深入夜幕的眸色此刻朦朧魅惑,從中倒映出他的影子。
渾身躁動再也按捺不住,應墨隱俯下~身,脣~瓣輕柔地貼上她的櫻桃小~嘴。女子獨有的軟香跟細膩讓他一顆心都快要化開,眸底是從未顯現出的柔情蜜~意,仿若對待一件稀世珍寶般,一點點流連過身下白~嫩的肌膚。火熱的大掌不斷流連,感受著古顏夕的身體在不斷升溫,而當郎情妾意一切水到渠成時——忽然,門響了。
“咚咚”兩聲,猶如一塊巨石砸在了他和古顏夕心上。
目光下意識與古顏夕的鳳目對上,潮熱退去,只有尷尬。他衣衫半敞表情僵硬,燥熱的氣氛這時已經逐漸變得冷冰,而古顏夕也緩緩轉過了頭,神情很是嬌羞。
“阿墨,你在不在啊!”這時,門外響起流若的聲音,他一邊敲著門,一邊喃喃自語,“不對啊,剛纔下人還說回來了,怎麼……”
又是這個傢伙……
應墨隱氣得從古顏夕身上翻下來,骨節捏得作響。
他深吸口氣揮手便是一股內力飛出,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冷寒:“再多說一句,本王殺你全家!”
幾乎同一時間就聽門外傳來一聲悶~哼,接著人影“嗖”一下消失不見。見此不由哭笑不得,古顏夕動作很輕地拉過衣服來艱難地套著,卻不料應墨隱這時突然望了過來。那般包含~著惱怒、委屈跟無奈的神色頓時逗樂了她,她直起身子,靠過去將他環住。
“沒關係,咱們……以後還有時間。我看流若似乎挺急的,還是先去看看他有什麼事吧。”
女子獨有的幽香充斥鼻尖,慢慢軟化了他此刻情緒。最後只得長嘆一聲,他輕輕環住古顏夕,聲音堅硬:“如果再有下次……我絕對宰了他!”
不得已只能苦笑,古顏夕換好衣裙後,稍作整理二人才往正廳走。哪知剛一走近就見一個人影正揹著荊條跪在那兒,聽到他二人的腳步聲,頓時轉過頭哭喪著臉道:“阿墨我錯了,看在咱們多年的情分上,你就放我一條生路吧!”
古顏夕“噗嗤”一聲笑出來,她不用去看也知道此刻應墨隱正是滿臉怒容。果不其然見他過去就是一腳,提著流若的領子就道:“別丟人現眼,有什麼正事趕緊說,若說得不好,還指望我會饒過你?”
急忙爬起來,流若狗腿地替應墨隱撫了撫袍子上的褶皺。十分麻利地將身上荊條除去,他清了清嗓子,道:“今晚,趙漢明約齊瀾雲在鳴仙居一聚。”
慢慢斂去笑容,古顏夕側目看向應墨隱,竟是不知他什麼時候派人去盯了趙漢明的梢。而應墨隱只靜默片刻,才冷笑:“終於按捺不住了。”
心念一動,古顏夕忽然明白過來。眼下趙家正處在風口浪尖上,若是再沒動作,只怕真的要被白家玩兒死。而他們雖然事不關己,但倘若能利用這裡面的關係倒打一耙,或許……
“走吧,我倒要看看,趙漢明下的什麼好棋!”傲然一笑,應墨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