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墨隱的動作停了下來,對古顏夕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見狀,古顏夕翻身坐起拉好衣服,她目光一瞬不瞬盯著房頂,在確定了來人的位置後,衝應墨隱點了點頭。
身影如光一樣閃過,就聽“吱嘎”兩聲,二人先後從窗戶飛身而出,直躍房頂。見到房頂上的三五人沒有動作反倒被嚇得愣在原地,應墨隱冷笑一聲,擡腳踢出一枚石子,便見其來回穿梭在幾名刺客中間,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將刺客全部掀翻在地頦。
下方的流若等人早已準備就緒,見到刺客們從天而降,彼此搭配上演了一出混合三打。
古顏夕冷漠瞥了眼下方,並不關心情況如何,她重新擡頭看向遠處,這才發現此地視野極好。儘管已是深夜,卻仍舊能看到整個餘華城的情況,自然也能看到不遠處蓄勢待發的隊伍,和那領頭人讓人作嘔的臉。
“看來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良久,就聽應墨隱說道。
古顏夕收回目光,側頭看去:“怎麼辦,我還沒玩兒夠呢,就這麼收手很不開心吶!夥”
十分無奈地點了點古顏夕的鼻子,應墨隱將她一攬飛身而下:“放心,好戲還在後面!”
果然如應墨隱所猜測的一樣,沒過多久就見趙銘清親自領了人前來,竟是不知從哪兒得了他們遇刺的消息,“好心”給他們送暗衛來保護他們的安全。這相當明顯的圈套讓古顏夕跟應墨隱都含笑不語,而趙銘清見他們這幅表情,也只當他們是無力迴天了。
“王爺,王妃,餘華城偏僻路遠,倘若您二位在這兒出個什麼事,我只怕很難給陛下一個交待。”臨走前,趙銘清似笑非笑道。
“趙公子要事纏身還這麼記掛我與王爺,真是叫我受寵若驚。”古顏夕不動聲色地迴應,眸底邪光一閃,“所以如果我跟王爺出個什麼事,趙公子便要全權承擔責任嘍?”
離開的腳步一頓,趙銘清很想撕爛古顏夕那張永遠聒噪的嘴。
然而最後還是什麼話也沒說就離開了,古顏夕見此冷然一笑,卻越發覺得趙銘清故弄玄虛的本事越發高深。就這樣被變相看守起來的時候,凌薇突然從後院走過來,湊到古顏夕身邊耳語了幾句。隨著凌薇的話,古顏夕眼神晶亮,最後竟是輕笑出聲。
“什麼事這麼高興?”應墨隱捏了捏她的臉,手感不錯。
故作一副高深模樣,古顏夕“噓”了聲,卻湊過去道:“該讓咱們洛陽城的幾位大戶瞭解一下這邊的情況了,否則這戲可就唱不下去了。”
古顏夕口中所說的戲,在另一頭的趙家別院中正在上演。趙漢明跟趙潤仲父子倆此時正被軟禁,滿肚子火氣卻發不出來。就在趙漢明走來走去越發煩躁的時候,忽然見管家一路小跑過來,面色沉重,顯然是有要事。
“怎麼,那個孽畜打算放他老子跟大哥出去了?”沒等管家開口,趙漢明先冷笑道。
管家渾身一震,只覺得頭皮發麻。不管是面前的老爺還是那高深莫測的少爺他一個都惹不起,於是深吸口氣,賠著笑道:“老爺,是有消息來了。”說著,趴在趙漢明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當真?”聞言臉色大變,趙漢明眉頭緊鎖沉吟半晌,才又道,“可是那孽障去說了什麼?”
管家連連搖頭:“只聽說二公子轉頭就去了葉家,出來後沒多久葉家就派人過來了。”說著,他猶豫道,“老爺,此次礦場的事十有**跟葉家脫不了關係,不然好端端的怎麼能塌?依我看,老爺還是別見的好,免得再受他們威脅!”
話雖是好話,可趙漢明卻怎麼聽怎麼不舒服。他堂堂應帝的左右手現如今被一羣小輩算計到這個地步,老臉丟光了不說,更是連本錢都沒了。他順著管家的話他細細往下想,越想越覺得心驚,到最後竟是頭也不回地衝到書房,在暗格中翻找出之前簽訂的協議,就著燭火細細看起來。
那時由於被拖了好幾天,他早已卸下心防,只一心盼著簽訂協議。如今翻看起來,卻只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太對勁,尤其當他看到“礦場一旦出事,葉家可在明面擔負責任,但趙家需支付兩倍的錢給葉家補償”這句話時,不由臉色鉅變。
當日看到這句話,他只覺得葉家十分夠義氣,考慮到了他的身份地位於是願意幫他解決麻煩。可現在事情真的發生他卻不這樣想了,葉家,分明就是想依靠這礦場吸乾他趙家滿門的血!
“混賬!”怒極出聲,趙漢明一巴掌拍在桌上,渾身氣得發抖。他不用想也知道趙銘清去葉家說了什麼,卻不知他們現在每走一步,都正中對方下懷!
一旦葉家真的出面擔下這件事的責任,不管賠償多少,最後要買單的都是他們趙家!而他當時爲搏一把早已將趙家財產悉數抵押,現如今哪裡還有餘錢來補這天大的窟窿?到時沒了好處可取,葉家又怎麼還會保他?
好,好,好一個葉家,竟不遺餘力地給他設下這種圈套!
“老爺,依我看,此事還是您親自解決,別再讓二公子他們插手了。”沒等趙漢明繼續往下想,就聽管家突然說道。
凌亂的思緒在這一刻幾乎難以把握,趙漢明皺著眉頭,只看著管家卻沒有說話。
眼見如此,那管家上前一步,大膽道:“二公子已經是陛下跟前的紅人了,倘若再順利解決這件事,只怕會越發威脅到老爺您。與其讓他橫插一槓,不如咱們釜底抽薪,到時先解決這邊平息了陛下的怒火,還怕以後不好過?”
內心的天平正在一點一點偏向管家所說,趙漢明斂眸想了想,道:“那葉家又要如何?”
“葉家是二公子找的,跟老爺您可沒有關係啊。再說了,等您重獲陛下親睞,還怕他葉家威脅到咱們頭上來?”
是了,只要他趙漢明還是應帝的左膀右臂,那些個牛鬼蛇神,他又豈會放在眼裡?慢慢閉上雙眼長出口氣,趙漢明大腦快速運轉,很快尋到了整件事情的關鍵。
說來說去只要有錢便能解決好一切,而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只有……
“告訴那個孽障,老夫身體不適,明日一早便啓程回洛陽城!”
對趙漢明要回洛陽城的決定,趙銘清沒有丁點意見,他甚至早就產生過這樣的想法,這樣他才能一門心思解決問題,順帶監視古顏夕他們。
只可惜他並不知道趙家的一舉一動早已經全部落入了古顏夕他們眼中,第二日清早,當凌薇帶回趙漢明已經離開餘華城的消息後,古顏夕與應墨隱表現的相當平靜,很顯然是早就料到了。
“你們真覺得他會去那個地方?”良久,流若疑惑問道。
應墨隱輕抿一口紅茶,淡淡道:“他現在,只能去那兒。”
“可趙漢明做了應帝走狗這麼多年,不像是那麼沒腦子的人啊。”依舊錶示懷疑,流若繼續問道。
他話音剛落,卻是古顏夕笑出聲來。調笑般地瞥了流若一眼,她道:“再有腦子的人,在眼下這個時刻也沒腦子了。他前面有礦場的事兒堵著,後面有趙銘清追著,如果他再不做點什麼,你覺得應帝還會留他?”
這才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流若看了眼面前一臉泰然的夫妻二人,不由感嘆老天真是偏心,竟然讓這麼兩個不要臉的禽獸湊到一塊兒了。
“外面守著的人怎麼樣了?”少頃,應墨隱擡眸問道。
“整齊有序,根本沒漏洞可循。不過……”凌薇說著,得意一笑,“花花已經全都準備好了,就等著趙銘清來,給他們一份大禮了!”
聞言,古顏夕與應墨隱相視一笑,神情彷彿很是期待一般。
這頭的幾人雖然被軟禁,可氣氛是從未有過的平靜和諧。而那頭趙銘清雖然送走了最大的兩個麻煩,可面對接下來的爛攤子,仍舊有些頭疼。
那些出了事的礦工家屬們雖然盡數出自他趙氏一門,可由於涉及了人命,這會子倒是沒人把他這個二少爺放在眼裡,只整日裡在礦場吵鬧不休,非要他們給個說法不可。
礙於還有其他官員在場,趙銘清並不能輕舉妄動,只得在晚上的時候派人去籠絡人心,然而好像有什麼人在跟他作對一樣,每當他收攏了一個鬧事最厲害的人以後,第二天就有一個更厲害的在等著他。
擔心這樣下去事情遲早會傳進宮中,趙銘清不得不抓緊時間,接二連三地派人前往葉家。可那葉三公子像是早就知道他的難處一樣,整日裡除了有事就是有事,一拖再拖,到最後幾乎找不到人。
“可惡!”眼見又一次派去的人空手而回,趙銘清怒極拍桌,恨不能現在就去把葉時給宰了。
他手下的人們面面相覷,良久,才見其中一人小心上前,道:“少爺,此事畢竟涉及趙家,那葉三公子擺明了知道您不可能現在稟報陛下,所以才這麼一拖再拖。”
“但紙包不住火,如果不擺平那羣家屬,宮裡面怕是……”
“你們以爲我不清楚?”白了眼面前說話的人,趙銘清道,“可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銀子
,只要有錢,還怕堵不住這羣人的嘴?”
一說到錢,氣氛再度凝滯下來。畢竟在場這些人心裡都清楚,趙家現在只剩個榮耀的空殼子,內裡卻全都砸在了礦場裡了。而葉家雖然挖了坑給他們,但這時候也只能依靠他們,才能暫時解決一些問題。
“少爺,其實如果不靠葉家,事情也並非不能解決啊。”正在這時,就聽另一人開口說道。
趙銘清挑眉示意對方繼續。
“葉家這次是跟人合作給趙家下了套,我們不清楚葉家如何,但卻特別清楚另一方是什麼樣的人。葉家不把威脅放在眼裡,是因爲他們做商人的,朝廷再如何也傷不到根本。可另一方就不是了,明晃晃的軟肋放著,只要少爺你輕輕一撥弄,還怕他們不聽話嗎?”
心念一動,趙銘清不由多看了面前男子幾眼。
對方不提醒他倒是忘了,關於這場事端真正的始作俑者是誰。
“你叫什麼名字?”少頃,他含笑問道。
“小的梓潼,是少爺您的隨從。”男子頗有些受寵若驚地答道。
“以後就由你來貼身伺候我吧。”淡淡說著,趙銘清拄著拐離開房間,卻壓根沒注意到身後的梓潼在那瞬間一閃而過的怪異目光。
絲毫沒有遲疑,趙銘清出門便吩咐管家備車,來到了古顏夕他們此刻的住處。然而當下了馬車看到內裡一片祥和的氣氛,趙銘清當真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看到你儂我儂的古顏夕和應墨隱二人時,他眸底利光一閃,冷笑著走上前去。
“王爺跟王妃真是好性子,在哪兒都這麼恩愛纏綿。只是若被陛下知道你們這班玩忽職守,怕是要被責罰吧?”
古顏夕微微挑眉,不屑道:“二公子,別忘了是你讓我們不要插手的,陛下若真要怪,也該怪你纔是。”
說完她拉著應墨隱便坐了下來,單手托腮道,“所以你這次來,又有什麼事?”
趙銘清冷哼一聲也坐了下來,目光嶙峋看著面前二人道:“聽王妃的意思,似乎對在下的決斷很不滿。事實上我回去也考慮過了,此事畢竟是陛下交由王爺處理的,我越俎代庖似乎……”
“哎,二公子可別這麼說,本王樂得自在。”很快堵死了趙銘清的話,應墨隱道。
臉色一僵,趙銘清心中更是煩躁。不願再繼續繞彎子下去,他皺著眉道:“王爺,過河拆橋可不是什麼好習慣。那些鬧事的家屬們要的不過就是錢,只要有錢,自然能堵住他們的嘴。明擺著這件事需要礦主來負責,王爺你總不能坐視不理吧?”
應墨隱聽完並沒有很快說話,他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桌上的茶杯,彷彿很是有趣。
就這樣過了很久,眼見趙銘清滿臉不耐煩的又要說什麼,他才薄脣輕啓:“趙銘清,你當本王是冤大頭嗎?”
此話一出,倒是趙銘清有些坐不住了。
然而很快他又鎮定下來,似笑非笑道:“王爺,有些話咱們不好明說,但不代表不能說。礦場到底怎麼回事想必你跟王妃比我更清楚,自然也要你們來承擔。當然了,如果你們不願意,那我也可以找別人,相信蘇家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吧?”
應墨隱把玩著茶杯的手沒有停歇,只是速度慢了幾分。他不急不緩擡頭掃了面前信心滿滿的趙銘清一眼,道:“趙銘清,你可知本王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
眼皮沒來由跳了跳,趙銘清哼道:“那可真不湊巧,我最擅長的,就是威脅別人。”
哪知趙銘清話音剛落,就見古顏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見對方有些惱羞成怒,古顏夕這才斂了幾分笑意,鄙夷道:“趙公子,你想威脅誰是你的自由,但是你跑到我跟王爺面前充大頭,那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說完,古顏夕雙掌一拍。“啪啪”兩聲自院中響起,使得趙銘清心中一驚。可惜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見一股濃厚的殺氣噴發而出,幾個黑影自暗處冒出,不由分說將手中的長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當他定睛一看面前幾人的長相時,幾乎要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來。
“怎麼樣,趙公子對這份大禮可還滿意?”古顏夕站起身擺弄了一下裙角,笑說道。
面前這些,正是趙銘清之前派來看守他們的人。經由葉繁花的妙手操控,這些人通通被下了蠱,變成了他們的後備軍。古顏夕一向喜歡反打臉,看著趙銘清近乎黑如鍋底的臉,心情
自然很是愉悅。
“哎我勸你最好不要亂動,兵器不長眼,萬一不小心把哪兒捅了,那可就不太好了。趙公子已經少了一條腿,總不想再少第二條吧?”
“對了,如果你是想等你那個手下來救你,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因爲,我不爽她很久了。”
話音落下,就聽“噗通”一聲自院中響起。趙銘清側目一看,就見一人被五花大綁地扔在了地上,那模樣不是葉繁星又能是誰?
“古顏夕,你!”
趙銘清怒極出聲,可話到一半就被應墨隱緊緊扣住了喉嚨。他神情冷漠彷彿看著一個垃圾,不斷加重著手上力道的同時,一字一句道:“本王女人的名字,還輪不到你來喊。”
說著戾氣橫生,另一隻手隨意一揮,一掌拍在了趙銘清心口。見他猛地噴出鮮血,古顏夕急忙拉開應墨隱,免得他的衣服被弄髒。再回眸,與她視線碰撞的自然是趙銘清恨極了的目光,見此她搖了搖頭,很是“惋惜”道:“趙公子,病還沒好就動這麼大氣,可是會早死呢!”
眼見趙銘清瞳孔猛地收縮,古顏夕邪邪一笑,拉起應墨隱徑直離開了住處。原本在趙漢明離開的那天他們也該動身了,可無奈趙銘清這傢伙不識擡舉,非要等古顏夕給他點苦頭吃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古小姐,我就不與你們一同回去了,這裡總需要人善後,不然不好交代。”走到門口時,葉繁花忽然說道。
古顏夕側目瞥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就快速上了馬車。坐在裡面時纔不自覺鬆了口氣,她擡眸,見應墨隱正盯著自己,皺眉道:“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你知道她留下並不爲了善後。”應墨隱挑眉一笑,說道。
就知道瞞不過這個人的眼,古顏夕嘆了口氣:“這些日子一直是表哥在忙前忙後,若是沒有他,事情也不會這麼順利。於情於理我總該去關心一下,但……”
但是她不能。
不只是因爲應墨隱會在意,更是因爲她逐漸察覺到範御熙的用心,她還不起,所以不能再有任何的表示。
應墨隱看著古顏夕臉上的表情,眼微瞇,神情略有些不悅。看著自己的女人爲另一個男人黯然神傷,雖然這黯然和神傷並不是因爲喜歡,可他還是很不舒服。
他這樣想著便靠了過去,雙手按住古顏夕的肩膀,猶如賭氣般道:“不準想。”
“恩?”
“不準想他。”擡手撫上古顏夕眉間皺痕,應墨隱不悅道,“你只能想我。”
古顏夕頓時哭笑不得,明明上一刻還是一巴掌能把人打吐血的冷麪王爺,怎麼下一刻就變成彆扭的小崽子了?
“我也沒有想,我只是……”不知該怎麼解釋此刻的心情,古顏夕斟酌良久,最後還是嘆了口氣。
“我知道,所以不要再想了。”應墨隱將她攬入懷中,目光投向遠處。他的小妻子一心想要承擔所有責任,不願讓任何人因爲自己受到傷害。可是她不懂,感情本來就是這個世上最傷人的東西,即便有心避免,但只要碰觸,就總會受傷。
於範御熙是,於她是,於自己更是。
就在古顏夕他們離開後,葉繁花計算了一下他們需要的時間,於三個時辰後將蠱蟲紛紛撤去。即便這樣如果要恢復也還得再等幾個時辰,而趙銘清由於中了應墨隱一掌,想離開也得再過很久。
是以趁著這個空檔,葉繁花稍作收拾後,便孤身一人離開。她似乎對餘華城的路很是熟悉,一路走進小巷中,在四處穿梭後很快來到一處偏門外。
並未敲門而是掏出了鑰匙,葉繁花駕輕熟路地走進去,聞著院中瀰漫的香草氣息,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幾分。快步往後院臥房處去,眼看著不遠處那熟悉的門扉,她正要加快速度,忽然察覺身後一道勁風襲來,逼得她旋身閃躲,皺眉看去。
然而一擡頭就急忙又低了下去,葉繁花轉身就走,哪知對方比她更快,一閃身就擋住了她的去路。
“這麼久不見,一見面你就跑,大姐,你這樣我很傷心啊!”
知道走不了了,葉繁花深吸口氣,擡起頭看著面前的少年。竹青長袍,貴氣逼人,一隻鈴鐺在他手中不斷搖晃,叮鈴叮鈴響的讓人十分心煩。他嘴上說著傷心,可那表情卻一點也看不出來,反倒含著幾分趣味,正上下打量著自己。
無奈嘆了聲,葉繁花皺眉:“你知道,我並不想見到你。”
“哎呀,大姐你這話可太讓人傷心了。”葉時裝腔作勢地說著,捂著胸口一副痛苦的樣子。然而很久都不見葉繁花有反應,他只得收斂這浮誇的演技,撓了撓頭,“大姐,你真的不管我死活啊?”
葉繁花懶得搭理他,繞過他擡腳就走。
“大姐,如果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範御熙,你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無動於衷了?”少頃,卻聽葉時在背後幽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