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攔你個鬼哦……古顏夕低著頭白了這老東西一眼,卻無可奈何地走了過去。
齊瀾雲(yún)是該死,死在宣帝手裡也沒什麼不可以。只是她既然被人召喚,倘若不出現(xiàn)的話,誰知事後宣帝想起會不會怪罪於她。
這宮裡面每個人都是瘋子,她可不想喪命於此。
古顏夕上前縱觀全局,不能動宣帝卻不代表不能動齊瀾雲(yún)。她身形一閃至齊瀾雲(yún)身邊,提著他的領(lǐng)子就將他甩了出去,而見宣帝此刻恰好在慣性的作用下一劍刺了過來,她眸中冷光一閃,擡腳飛起一旁的軟榻,將這一劍擋住了恍。
“咚”的一聲,震耳欲聾,也叫在場所有人心裡一顫。
宣帝這時纔在暴怒中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狼藉的場景,突然有些後怕。在見古顏夕正位於軟榻後方時,他急忙推開王公公走了過去,不顧自己皇帝的身份伸手將她拉起,上下打量一番後才道:“小古,你可還好?”
古顏夕並無異樣,聞言起身做禮道:“多謝陛下關(guān)心,奴才沒事?!?
“陛下,可、可殿下他……”就在古顏夕話音落下之時,便聽身後另有太監(jiān)的聲音響起。
古顏夕與宣帝齊齊看了過去,卻在看清面前場景時表情變得古怪。此刻的齊瀾雲(yún)正兩腿向上頭向下地撞在了一棵樹上,落葉撒了他一身,那兩眼無神的模樣幾乎要讓人以爲他已經(jīng)去了。
古顏夕想了想這才確定齊瀾雲(yún)會得此下場似乎剛好歸功於她剛纔那一丟,只是奇怪這人不是也會武功嗎,怎麼會如此輕易就中招,她一邊想一邊目光上移,很快就將目光定格在了齊瀾雲(yún)的褲襠處。
嘖嘖,原來這傢伙之前就疼得尿褲子了,看來是顧得了下面沒顧著上面,所以才變得如此狼狽,瞬間沒了太子所謂的威嚴??!
宣帝見他如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越瞧越覺得丟人,他冷哼一聲怒道:“混賬東西,朕真是後悔生下你這麼個玩意兒!”說完,他目光一掃衆(zhòng)人,再次開口,“都杵在那兒等死嗎,還不趕緊把人弄下來!”
隨著這聲怒吼,齊瀾雲(yún)瞬時清醒,衆(zhòng)人也回過神來。
他們十分艱難地強壓住內(nèi)心想笑的衝動將齊瀾雲(yún)扶下來,就見後者一臉蒼白,儘管很快跪在了地上一副懺悔的模樣,可那微微聳動的肩膀和緊握的雙拳,卻暴露了他的內(nèi)心。
“父皇,兒臣、兒臣只是一時糊塗……”
“你住嘴,朕不想聽你說話!”宣帝即刻發(fā)聲制止了齊瀾雲(yún)的辯解,他眸底一沉,道,“朕是年紀大了,可朕不是老糊塗!你什麼德行朕難道會不清楚?”
“太子,你心裡藏著的那些小打算朕明白的很,之前不說,不過是想給你留點面子。既然這會兒你自己都不要臉了,那朕也沒必要再顧及什麼父子之情!你,立馬滾回去你的寢宮閉門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探望,你自己也不準再出去!”
“父皇!兒臣知錯了,求父皇開恩??!”一聽這話,齊瀾雲(yún)立馬急道。
古顏夕秀眉一揚,只覺得宣帝這個懲罰實在太輕。齊瀾雲(yún)仗著自己是太子不知做了多少喪心病狂的蠢事,眼下他把主意打在了其他兩家,明顯是想要製造,而她,實在是不信宣帝看不出來這裡面的門道。
同當日在應(yīng)召的情況一樣,齊宣因爲有景家、紀家跟孫家三家互相牽制,才讓宣帝能夠高枕無憂多年。而齊瀾雲(yún)的舉動則是要打破這種好不容易維持下來的平衡,到時不管哪一家做大,對宣帝來說都不是好事。
早就聽說他有心易儲,那眼下絕對是最好的時機。古顏夕實在想不明白宣帝爲何會避開這麼好的機會而只選擇了禁足,她微微垂首,只覺得不能再任由事情這麼發(fā)展下去。
畢竟只要有齊瀾雲(yún)在一天,她想做的事就都會被幹擾。
“朕說過了,不想再聽你多說一句?!鄙夙暎壑匦麻_口,神情已然有些懨懨。他深吸口氣又緩緩嘆出,深望著齊瀾雲(yún),最後道,“你若真知道錯,就回去執(zhí)行朕的旨意。要知道若非朕當年答應(yīng)過你母后,今次絕對不會饒過你!”
聞言渾身一震,齊瀾雲(yún)尚未來得及做聲,宣帝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古顏夕見狀正要快步跟上去時,就聽身後的齊瀾雲(yún)突然間開了口。
“是你乾的。”他說。
齊瀾雲(yún)此刻聲音低沉滿懷恨意,與宣帝還在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古顏夕並未轉(zhuǎn)身,只輕描淡寫地道:“殿下說什麼,奴才聽不懂?!?
眼見她擡步就走,齊瀾雲(yún)突然像是瘋了一樣衝過去。索性古顏夕早有準備,是以在他尚未來得及觸到自己衣服時,就已經(jīng)快速轉(zhuǎn)身,然後閃身來到了齊瀾雲(yún)的後面。她修長指尖揮出,在齊瀾雲(yún)沒回神之際點在了他脖頸處的動脈。
齊瀾雲(yún)停了下來,她也停了下來。
“你敢!”齊瀾雲(yún)冷道。
“殿下說的是,奴才自然是不敢的。不過有句話奴才還是要提醒殿下?!惫蓬佅πβ暻宕啵蛔忠痪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很明顯察覺到齊瀾雲(yún)身子瞬間緊繃,古顏夕收回胳膊後撤兩步,繞過他人就此離開。就在她目光正視前方時,不由瞥見一個人影正緩步而來。她定睛一看,就見是趙銘清一臉蒼白地看著自己,目光疏離且?guī)Я藬骋狻?
有意思,之前這些人就把她當成敵人,眼下她都喬裝打扮過了,他們還是不肯放過她。
在經(jīng)過趙銘清身邊的時候,古顏夕明顯聞到對方身上有一股奇異的香味,只是還沒等她多想,對方就已經(jīng)擦肩離去。
她身後很快響起齊瀾雲(yún)暴怒的罵聲,不用想也知道下一個遭殃的正是這時候過去的趙銘清。
古顏夕加快步子追上宣帝的隊伍,在隨王公公等人將他送入寢宮後替他看了脈,這才總算得閒鬆了口氣。十分小心翼翼地離開宣帝寢宮後古顏夕這纔敢挺起腰身,她擡頭望了望漸漸西斜的太陽,不知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
難道說肖洛凡一天不恢復(fù)記憶她就一天不離開?
當然不可能,對方畢竟已經(jīng)是齊宣的王爺,真真假假的性子她也看不太清。她不願再被牽扯進齊宣的權(quán)利紛爭中,那麼在功成身退之前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鳳圖了。
看來,還是得需要她再去探一探段洛凡的底了。
古顏夕這樣想著莫名嘆了口氣,她加快腳步回到自己的住處,卻在推門而入的那一瞬間,愣住了。
這一刻,古顏夕多麼希望自己瞎了啊。
她目光所見之處,就見適才在花園裡活蹦亂跳的猴子之一齊瀾楠此刻正在院子裡,在見古顏夕出現(xiàn)的瞬間,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力道之大,幾乎讓她覺得地面都顫了顫。
“那個……古醫(yī)士你英勇無敵我敬你是條漢子,爲了報答你幫我支開父皇的恩情我願意一輩子給你當牛做馬,希望你可以接受!”齊瀾楠像趕著去死似的,一口氣說完了上面這番話。
就在他說完的瞬間,院子裡突然刮過一陣冷風,將他與古顏夕二人的碎髮吹散,更是揚起袍角翩飛。然而過了很久都沒有任何一個人發(fā)出聲音,齊瀾楠低著頭只覺得受到了平生最大的恥辱,而古顏夕則像是陷入了石化中,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她爲什麼就沒有既瞎又聾呢!
“二皇子,你今天吃藥了嗎?”很久很久很久,古顏夕終於出聲問道。
齊瀾楠此刻已然是生無可戀,他低著頭,淡淡道:“沒有?!?
“答應(yīng)我,不要放棄治療好嗎?”古顏夕又道。
“好?!彼f著,突然一下子跳起來,“不是,你說誰有病呢?”
古顏夕一臉鄙夷看著他,那模樣分明在說是你是你就是你。齊瀾楠面對如此目光當即就愣在了原地,他自知理虧,急忙低下頭捂住嘴嗚咽著,一副馬上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見狀,古顏夕幾乎滿頭黑線,拜託,你一個娃娃臉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好不好,搞得好像我把你始亂終棄了一樣!
這時就聽院子的角落裡傳來一道“嗤嗤”的笑聲,古顏夕嘴角抽搐,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她衝著發(fā)出聲音的地轉(zhuǎn)身過去,在看到另一隻猴子的時候,無奈道:“葉兄,看夠了嗎?”
“沒有。”
應(yīng)墨隱老老實實回答,卻仍舊走了過來。他掃了齊瀾楠一眼,眉宇之間笑容更甚,然而很快移目望向古顏夕,淺笑如歌道:“你可還滿意?”
“我滿意個鬼。”直白開口,古顏夕一點也不避諱,“你什麼意思?”
“不是我什麼意思,而是二皇子什麼意思?!睉?yīng)墨隱大言不慚地說著,又笑了起來,“二皇子爲了答謝你今日幫他擋了陛下一頓罵,所以便想當牛做馬來報答你?!?
“雖然這當牛做馬這個禮太重了,但他
既然說了,你不如就……”
“好了,葉兄你就別再胡鬧了?!惫蓬佅o奈地嘆了口氣,越發(fā)覺得面前這人跟小孩子一樣。
應(yīng)墨隱正在興頭上,被古顏夕這麼一說頓時有些鬱悶。然而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古顏夕面上似乎帶了愁容,這下也顧不得自己,擔憂道:“出了什麼事?”
古顏夕想著二人遲早會知道,於是便把剛纔發(fā)生的一切都講了出來。誰料剛講到宣帝拿著劍刺向自己的時候,就見應(yīng)墨隱一把將她扯了過去,上下打量道:“有沒有受傷?”
看著他這般緊張的樣子,古顏夕心中一震,越來越覺得他最近的表情真的像極了某個人。
然而眼下正在說正事,古顏夕來不及細想便道:“我倒沒事,不過太子就……”
將宣帝的判決告訴了二人,果然就見應(yīng)墨隱冷哼一聲道:“陛下這次可罰得太輕了?!?
“可不是嘛,罰我都比罰他重。”齊瀾楠也在一旁嘆道,然而很快就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道,“你剛纔說,父皇提到了太子殿下的母后?”
“怎麼?”
“那個女人……自從她離世以後,父皇便再也沒有提過了。
”齊瀾楠陷入了回憶中,皺著眉道,“你們應(yīng)該知道吧,父皇的心裡其實一直惦記著一個人,那個人到底什麼身份沒人知道,唯一線索只有他經(jīng)常念著的茹兒兩字?!?
“那時皇后是知道這件事的,她雖然也心有嫉妒,可面對這樣一個不知道身在何處又長什麼樣的人,頗有些假想敵的意思。她後來按捺不住便讓孫家派人到處去打聽,卻沒想這個舉動驚動了父皇?!?
“父皇發(fā)了好大的火,當即便下令廢后。那時候好多人都在門外磕破了頭,父皇也沒有半分退步,最後還是皇后親自去了寢殿,不知她跟父皇說了些什麼,才終於保下了自己的位分,孫家的榮耀,還有當時尚且年幼的太子?!?
聽到這兒,古顏夕心中一緊:“但是這一切,都需要她付出代價的不是嗎?”
齊瀾楠讚賞地看了古顏夕一眼,苦著臉道,“是啊,只有她死,才能保全衆(zhòng)人?!?
說完這番話,古顏夕三人誰都沒有再吭聲。這種宮中秘聞他們知道的太多,每一件的背後都充滿了無數(shù)屍體跟鮮血。人人只看得到紅牆高瓦內(nèi)的榮華富貴,卻不知那牆面正是用無數(shù)人的鮮血沾染而成。
“所以我想,父皇之所以不肯動太子,可能就是這個原因?!鄙夙?,齊瀾楠復(fù)又道,“你別看他年紀大又性子古怪,但是該有的執(zhí)念,他可是一個都不少。”
比如對皇后的承諾,又比如對茹兒的惦記。
古顏夕雖然知道皇后的苦心,但她畢竟只是個外人,不可能顧及再多。更何況就算她不出手齊瀾雲(yún)也不可能放過她,與其等著後下手遭殃,她還不如先下手爲強。
應(yīng)墨隱一直觀察著古顏夕,在見她眸底異色叢生時,心裡頓時猜到她要做什麼。
兩個人此時自然又想到了一塊兒去,他抿嘴一笑深吸口氣,伸手按住古顏夕的肩膀道:“陛下雖然不願直接處置他,但你別忘了,這宮裡可是有宮規(guī)的?!?
“可宮規(guī)也是陛下親自定的???”
“既然是他親自定的,那他一定會時刻牢記於心。他可以不做,但是不能不說,而一旦他說了,很多事就算他不願意,也沒辦法去阻擋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古顏夕心念一動,猛地擡頭。
“順水推舟,送太子殿下一份大禮好了?!睉?yīng)墨隱邪邪一笑,十分高深,“反正,他不是一直都想坐上那個位置嗎?”
很快,齊瀾雲(yún)被宣帝責令閉門思過的事就傳遍了宮中內(nèi)外。就在人們對宣帝的舉動感到好奇的時候,另一道旨意的出現(xiàn)則瞬間將這種萬人好奇的氣氛推向了。
之前因聚衆(zhòng)鬧事而被懲罰的景家跟紀家統(tǒng)統(tǒng)沒了事,宣帝不僅恢復(fù)了兩家大人的官職,更是解除了其他人閉門思過的命令。除了這些以外宣帝還特意賞賜了兩幅他親手寫的字給兩家,儘管那上面內(nèi)容平平,但懂宣帝的人都知道,他這一舉動背後的意義是什麼。
宣帝愛字,幾乎到了癡迷的程度,早前幾年他還經(jīng)常沒日沒夜的寫,最近身子慢慢不行了,這才把寫字放到了一邊。而他給景家和紀家的那兩幅字明顯是新寫的,如此舉動莫過於示好,更是在向他們兩家傳遞著一個
信號——你們是朕的人。
這樣一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在這一場大戲中看似討到好處的是最新成爲宣帝人的紀家,但實際卻是紀家一直支持的二皇子齊瀾楠。
畢竟宣帝的喜愛,纔是決定他跟齊瀾雲(yún)最後誰能登基的關(guān)鍵因素。
對此,齊瀾楠只覺得萬般無奈,只因暗地裡又被紀家給坑了一把。由此造成的朝堂動盪日漸加劇,當朝大臣們?nèi)巳硕奸_始分析局勢打算站隊,卻很少有人想到這也是宣帝想要審度的局勢之一。
前朝動盪不安,後宮依舊安寧?;蛟S是少了齊瀾雲(yún)整日裡風***的影子,古顏夕覺得連空氣聞起來都多了幾分清新。
這一日她得了旨意出宮辦事,想著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出來了,便決定先去客??纯垂犛醺柁彼麄?。誰料走到半路就見前方堵得水泄不通,周圍站了不少人,幾乎半數(shù)都在埋怨。聽他們所說,古顏夕才得知是前面有輛馬車翻了,裡面的貨物散落一地這才堵了去路。
人啊,永遠都是這樣,出了事從沒想著解決,只會一個勁兒埋怨。倘若有人腦子清楚點上去幫忙,這麼多的人,只怕半刻鐘不到就能把路通出來。
“快點兒啊,你當這路是你家的啊,我們這兒還趕著有事呢!”這時,就聽一個男子罵罵咧咧道。
“對不起對不起,還要勞駕大夥兒再等等,我們這東西有點多……”就聽一個女聲解釋道。
“你東西多關(guān)老子屁事,讓開!再不然我們就直接壓過去了!”
如此囂張真是比之當日的孫玉非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古顏夕卻是被那一道女聲給吸引,她腳下步子一停,轉(zhuǎn)身就走了過去。
很快就看到不遠處散落一地的木箱跟藥材,而在這其中,一個女子滿面焦急地站在那兒,一邊向衆(zhòng)人賠著不是,一邊俯身將藥材歸攏。
而適才說話的男子哪裡管她的道歉,冷哼上前,一腳踢向那木箱:“我說滾開,你聽不懂嗎!”
隨著女子一聲尖叫,那木箱飛天而起,然後又重重落下,卻不偏不倚砸向女子頭頂。
衆(zhòng)人驚呼聲響起,這若是砸下去,女子必死無疑。古顏夕見狀眸中冷光一閃,步子一點便飛身而去,旋身上前將那木箱直接踢向男子身上,隨後瀟灑落地,袍角翩飛。
“光天化日,你這是準備行兇嗎?”她看著男子瞬間被擊倒,眉峰一揚,“我記得衙門就在前方拐角處,要不要我?guī)氵^去?”
那男子此刻痛的幾乎不能出聲,與他同行的幾人見狀紛紛圍了上去。誰料就在他們與古顏夕對視的瞬間,她眸底潛藏的陰冷跟殺氣懾得幾人周身一愣,只見他們二話不說將之前的男子擡走,灰溜溜地離開了。
熱烈的掌聲在這時響起,周圍看熱鬧的人們連連叫好,似乎忘了剛纔自己也是謾罵中的一員。古顏夕面無表情絲毫不覺得有什麼榮幸的,她俯身開始幫忙,卻很快聽背後女子道:“這位公子,多謝你。”
無奈嘆了口氣,古顏夕轉(zhuǎn)過頭:“白小姐,做事情呢要力所能及,沒有能力去做的千萬不要碰,這句話我記得跟你說過?!?
身後的白落珂聞言一怔,立馬瞪圓了兩隻眼睛,像是被嚇到了一般。古顏夕見狀越發(fā)無語,她搖了搖頭上前按住她的肩膀:“別發(fā)愣,先把手裡面的活兒幹了再說?!?
這纔將將回神,白落珂顧不得開心,就急忙與小廝收撿藥材。由於有古顏夕的號召,很快百姓們也自發(fā)加入,如此連一柱香的功夫都沒用,道路被通好,行人跟馬車重新上路。
古顏夕站在路邊,看著來往行人跟馬車,忽然有些嚮往沒有這些糾紛跟嘈雜的林間小鎮(zhèn)。不遠處,白落珂正交代小廝將東西運回藥房,安排過後,這才走向古顏夕。她的臉上是難掩的欣喜,眼角眉梢皆是笑意。白落珂不顧周圍還有不少行人,一把握住古顏夕的手道:“真好啊王妃,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古顏夕淡淡一笑,不太習慣她這種熱情??翱皩⑹殖榛?,她道:“我現(xiàn)在不是王妃了。”
白落珂這才反應(yīng)過來,古顏夕的容貌跟打扮都與之前不同,而在她記憶中,只有齊宣皇宮的醫(yī)士們纔會如此。不由心生詫異,她見古顏夕似乎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咬著脣愣了半晌,才道:“王……你,自己開心就好。”
聞言卻是笑出了聲,古顏夕道:“哪裡有什麼開不開心,人活著,很多時候不都是生不由己嗎?說來,上次去你藥房的時候沒有認你,實在是我不對
,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不會,幸好你沒有認我,否則被那紀家小姐知道你的身份,只怕那日你的麻煩會更多?!?
那日?古顏夕秀眉微揚,沒想到白落珂竟然會知道自己那一日出了事。
白落珂見她目光嶙峋,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纔說錯了話。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停了很久才道:“你也知道,我的藥房如今在齊宣也算小有名氣,所以經(jīng)常會有一些貴人到訪。我也是從他們口中得知,就在你離開後沒多久,宮裡便出了事。”
“那時他們說是一個在宮外買了藥材的醫(yī)士乾的,我立馬就想到了你。原本我還擔心……還擔心藥房會不會被連累……”
這也算是人之常情,古顏夕斂眸一笑:“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你爲何要對宮裡的事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