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茬找的突兀,任誰都知道是別有目的,金武瞧了他一眼,並未理會。
“嗐,被問住了便想走,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今天怎麼樣,都得說出個章程來,想靠著驅除魔性來施恩圖報,拿捏我等,實在休想!”
那細眼的人,得勢不饒人,緊逼一步,是堵住金武的去路。
四周衆多的修煉者,聽聞此言,雖然沒有開口同這細眼的人幫腔,但是也隱隱是將金武圍住,有了質問清楚的心思。
畢竟被人拿住痛腳,事關性命,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哼,真當我是個善人,會白白施恩的。”
金武心中冷笑,並無什麼擔憂。
現在白虎府三軍盡入地下,這些修煉者想要動強的話,已經沒多少可能。手握著驅除魔性這般關鍵之事,金武又何必理會許多。
真要是有頭腦不清醒的刺頭,來挑釁金武,那所要面臨的,不僅僅是回頭墜入魔道的威脅,還有來自白虎府大軍的壓力。
果然,這裡的動靜剛起,林闖就帶著人來了。
“鬼方丘!你個鬼頭鬼腦的貨,又想要鬧什麼事情,挨你魑虎爺爺的揍,還沒挨夠嗎!”身軀壯碩的魑虎,跟著林闖過來,劈頭蓋臉地斥罵細眼之人。
像魑虎這般,同白虎府弟子走得近的修煉者,眼下並非是少數幾個。
他們心思繁雜,但都清楚,此次合力對抗血奴,或許是能夠保住性命,可再想要如以往那般,傲立於刀鋒嶺,已經是沒可能的事情。乾脆就換了想法,開始依附於白虎府的各位將軍,打好後路。
魑虎和王文浩等一些修煉者,來刀鋒嶺的時日還短,作惡不多,能夠搭上了貪狼騎主帥林義雄的門路,自然是要跟在林闖這位少帥身邊的。
瞧見魑虎跟著林闖過來,同自己幫腔,金武眼睛一轉。
“魑虎如此上趕著,來替我說話,是由於林帥的關係,而這個鬼方丘無緣無故,來尋我的麻煩,估計不是投效了威雲臺,就是投效了威雲臺門下弟子。”
想通了這點,金武冷眼相看,要瞧瞧這鬼方丘能鬧出什麼把戲來。
“不錯,我今天是要鬧事,但不是爲了我鬼方丘自個,而是爲了大家。都已經兵合一處,共同抵禦血奴了,你白虎府就應該有多大力氣,便使多大力氣。能夠幫著大夥,早早將魔性都給除了,幹嘛還要拿捏著,每天兩個兩個的來。”
鬼方丘說的正氣凜然,將自己置身於衆多修煉者的一方,仿若是替諸位請命的姿態。
眉頭微微一皺,金武心下一沉。
這些修煉者血霧成癮,驅除魔性只是治標,並不治本。
即便金武現在,將所有修煉者體內的魔性,在一日之內出去,也就是保個數月的安穩,他們依舊是得被困在血河地下,與白虎府合力。
此事看著是無所謂,但對於金武個人而言,卻有大講究。
據林闖說來,此番白虎府,扼守入口,防備血奴,就是等著血河底下的血魔宮出世。
到時候搶奪血魔宮,斬斷魔根,方能徹底決解血奴的危害,否則就是越殺越多,只能守不能攻。
而離著血魔宮出世的日子,估計只是一月左右。
金武現在替這些修煉者盡除魔性,那麼在這段時間之內,就徹底失去對他們的掌控力,而等到他們再次需要驅除魔性的時候,血河的事情早就被解決了,白虎府根本就用不上他們。甚至於魔根被斬,他們的血霧癮頭,也能立刻被斷,徹底失去鉗制。
“好傢伙,此人鬧事,專門針對我而來,要打擊我在白虎府中的地位!”
金武心中明悟。
別看金武眼下,只是個普通弟子,表面無什麼出奇的,但他在白虎府中的重要性,卻遠非一般弟子可比的。
這一點從他悍然動手,誅殺顧全的事情上,就能夠瞧出了。
昨日,白虎節堂又有軍令傳下,其中對於金武的過錯,是隻字不提,反而是誇讚他聯絡有功,記兩件首功!
首功,乃是白虎府的第一大功勞,遠非小功、大功可比的,想要晉升將軍位,所需的也就是十件首功。
金武這一番,直接就得了兩件首功,白虎節堂對他的看重,可見一斑了。
而這般重視,僅僅是因爲金武說動了衆多修煉者,使得他們願意出力嗎?自然不是,而是因爲金武握有驅除魔性的法門,拿住了這些修煉者的性命,在某種程度上,也能夠控制這些修煉者,方纔會褒獎兩件首功的。
一旦,他們體內的魔性被除,金武數月之間,都得失去對他們的掌控力,白虎節堂雖然不會收回那兩件首功,但對於金武的注重,無疑會減輕許多。
而這一點,是金武不能夠接受的。
“我欲對付萬乘佛宗,白虎府這般的大勢力,是必須要綁到一起的。若是連白虎節堂都不看重我,如何又能夠綁到一起!這鬼方丘,該死!”
金武起了殺心,未再理會鬼方丘的吵鬧,直接轉身就走。
有魑虎幾個幫襯,鬼方丘沒辦法將人給強留下來,只是喋喋不休,數落著金武和白虎府不厚道,要讓諸位同道在生死關口留著。
他這一番吵鬧,一時間雖然沒有激起太大的反響,可已經有一些修煉者,被其說動,也吵吵起來。
林闖陪著金武離開血霧附近,回到貪狼騎大營,臉上微微帶著些憂慮,勸道:“讓他們這般吵鬧,與我白虎府的名頭,只怕是有損。洪師弟你留有餘力,乾脆給他每日多救治一個,也好堵住他們的嘴。”
“堵住嘴?這嘴可堵不住,今天我多驅除一位的魔性,明天他們就要多兩個,後日他們就要多十個,數天下來,恐怕所有修煉者的魔性,都要被驅除了。這事情本沒有什麼,但現在做來,豈非是正好遂了威雲臺的心願。”
金武搖搖頭,與林闖細說道。
“威雲臺,其中還有他的事?”
林闖初時一愣,但他身爲貪狼騎少帥,見識過的陰謀詭計不少,經由金武這麼一提,跟著就點點頭,也瞧出了鬼方丘背後,是站
著人的。
“威雲臺自視甚高,很念著身份,前些日若非洪師弟你當他面動手,他恐怕也不屑於同你交手的。這鬼方丘鬧事,背後主使的人,怕還不是他,而是他門下的弟子,要是依著威雲臺的脾氣,該是直接讓鬼方丘動手,結果洪師弟你的性命纔對。”
林闖略有判斷,覺得此事不好處理,心中暗付道:“不知道此等主意,究竟是威雲臺哪個弟子出的。洪炎鬆口,盡除魔性,那就立刻失去一大依仗,想在白虎府中出頭,瞬間難了許多;而要是不鬆口,他們恐怕會越鬧越大,甚至會挑動修煉者與白虎府對峙,合力禦敵之舉,立刻瓦解。我父現在代管三軍,這件罪過勢必要落到身上的。”
退則失勢,進則有變!
差距到此事的前後圍堵,林闖不由得頭疼,同時又因爲事情涉及自己父親,沒辦法多勸什麼,免得被金武認爲他是要棄車保帥。
“放心,威雲臺的算盤打得響,但事情卻不會如他預料的一樣。許多的修煉者,也不是說挑動到哪,就能挑動到哪的。”
金武心中有定計,“最近幾日,我準備衝擊第三道命門,修全法相。這段時間內,是沒辦法同他們驅除魔性的,未免有情急的進來搗亂,還要勞林師兄安排。”
“你現在閉關?只怕那些修煉者,別有想法,到時候就不是搗亂而已了。”
眼見時機不對,林闖有些擔憂。
“若是他們問起,你就說我衝擊境界有成,驅動心火的次數,也定會增長,且等幾日,又有何妨。”金武冷靜,而又自信的說道。
血河地下,一層之內。
三軍齊聚於此,但是卻又分開紮營,共同扼守血河二層的入口。
破軍營軍帳,鬼方丘躬身束手,小聲的稟報。
“如尊上所言,洪炎此人有野心,果然沒有放開施展,盡除魔性,死都要將這鉗制抓住自己手裡的。而小可那些同道當中,對於此事是多有怨言,聽說那小子閉關去了,幾日時間都不會出來,替人驅除魔性,便吵鬧的更加厲害了。”
在軍帳正中安坐,聽著鬼方丘稟報的,是一位蒙著面紗的女子,露在外面的雙目,甚是明亮,一眼掃來,鬼方丘都覺得自己的心腸,都要被看透了一般。
而整個軍帳當中,佈置的也不似行伍,薰香屏風、書畫梅菊,另有翻開的書卷幾部,就如同是一間幽靜書房一般。
女子輕擡玉手,旁邊還有一位眉清目秀的書童奉上香茗,那書童眉目秀麗,娥眉淡掃,明顯是女扮男裝的。
“唔,知道了。王文浩那人,近日有何動靜?”女子淡淡一句,帶過金武的事情,轉而問起了亂石寨的王文浩。
這讓鬼方丘一驚。
他是走破軍營童將軍的門路,方纔被引到這位不知名的女子帳下聽用,本來一位這女子是與貪狼騎有仇怨,方纔要整治洪炎,設計林義雄主帥的,但現在聽她問起王文浩,只怕還是另有目的。
王文浩來刀鋒嶺,佔據亂石寨之前,可是君子國的大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