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百頭的血魈,還有二十多頭的血羅剎,在林闖瞧來,可遠不是自己二人能夠對敵的,心下很是不安。
“小心行事,應當無什麼大問題的。”
金武往前移了一步,運出血河火海圖來,將上面的血光火焰全部收斂,務求不讓血奴們警覺起來。
“那些個修煉者們,既然抱著過一日是一日的想法,那我便讓他們知道,再不抱團起來,連一日都過不下去了!”
心中暗付一句,金武抖開血河火海圖,放出來十幾頭血魈。
“咦?”
瞧見血魈的樣子,金武暗中愣了一下。
血色獠牙,利爪鋒利,這都是血魈應有的模樣,但是在血色當中,卻微微有些金色露出,就像是散了點金粉在上面一般。
明顯是不同尋常的。
稍感奇怪之後,金武也就恍悟了。自己的法寶,本來就不是純粹的血河圖,所祭煉後的血魈,有些異於同類,並無什麼好奇怪的。
略過此事,金武心念一動,那幾頭血魈是驟然撲出,嗷嗷直叫。
吼吼!
血魈的吼聲,驚動了百餘頭的血奴,皆是嘶吼起來。
吼叫連連,但這些血奴,卻沒有什麼異動,明顯是將金武御使的血魈,給當做了同類,未察覺到有異常之處。
可是金武所要做的,不僅僅是要激得它們吼叫而已。
“動手!”
隨著心中令下,過去的血魈當中,分出一頭來,是直撲過去。
刷!
利爪一帶,直接將一頭血奴給開腸破肚了。
鮮血四濺,撒了一片。
由此血奴們頓時洶涌起來,雙目中的紅光陡盛,帶著嘶吼聲是撲殺而來。
惹怒血奴之後,金武趕緊控制血魈,調轉方向,直往岔路奔去,那裡有一團血霧,血霧裡面有六七十位修煉者……
“啊!哪來的血魈!”
“還有血羅剎!今日是怎麼了,這些血奴都發瘋了不成!”
引著許多血奴過去,很快金武就聽到有驚呼和打鬥聲響傳來,修煉者們已經是同血奴打在了一起。
“這樣真的能行?”
惹怒血奴,林闖就覺得有些發怵了,現在更是引得血奴去撲殺修煉者,頓時是心頭一震,腿肚子都有些發軟。
這些刀鋒嶺的修煉者們,可不是善男信女,盡皆都是刀頭舔血,爲禍一方的豪強角色,在整個豫州,除了白虎府以外,論起總的實力來,就數他們了。
現在金武這般動作,就等於他們通通給得罪一遍,回頭是什麼樣的下場,林闖都覺得有些不好說。
“要說一定能成,那肯定是假話,但據我估計,還是有些機會的。只要等他們發現咱們是背後黑手後,沒有立下殺手,那事情便差不多了。”
金武側耳聽著那裡的動靜,微微一笑,“走,我們再去引點,四周好幾處的修煉者,可都給照顧到了。”
“那好吧。”
見金武頗有信心,林闖即便心下忐忑,也唯有是跟著一起了。唯一的希望
,就是真的如金武所說,能夠成功。
兩方殺戮,血奴衆多,而修煉者的數量也不少。
總的而言,除了在最初被襲擊的時候,折損了幾人之後,後面便就穩住局面,以實力佔據上風。
“聖人立言行,文士定綱常!”
一具人士法相,帶著聲聲誦言,一手拍下,是叩首喝問,直接將撲過來的血羅剎,給打破腦殼,斃於掌下。
長鬚朱顏,一身文士袍的王文浩,環首四顧,第一個察覺出異常來。
伸手一指那微微帶著金色的血魈,“諸位仁兄且看,在下觀察了許久,發現每一撥的血奴殺來,臨頭的血魈,都有些異於往常。你們瞧瞧看,是不是帶著些金芒?”
王文浩本是君子國大臣,但涉及一樁大案,不得已領著一族人脫逃出來,進刀鋒嶺佔據亂石寨安身。在這些修煉者中,算是實力不錯的,說起話來,也能被人聽進去。
由他一提醒,衆多修煉者再一留意,果然是發現了不同。
金武放出來的血魈,在血河火海圖中受紅日洗練的時間不長,只是微微帶著點金色,若是單獨拿出來看,恐怕這些修煉者,都不會瞧出什麼來。可放在衆多的血魈中間,有個了對比,哪還有認錯的道理。
“果然是呀!莫非是底下幾層,又出了什麼變故,養出這麼一種血奴來?”
修煉者們注意到這一點後,愈加留意起帶著金色的血魈來,稍微又觀察一段時間,殺了兩撥的血奴來犯之後,有幾個腦子轉得快的,便就悟出了些東西。
“孃的!就是這古怪血魈,引著它們來的!說不準這古怪血魈的背後,還有別的東西,我等不能傻待著,否則誰知道有多少血奴,要被引來!得殺過去瞧瞧,究竟是什麼玩意在搗鬼!”
吆喝幾聲,衆多的修煉者們大致是統一的想法,決定出血霧,殺出去弄個清楚再說。
他們血霧成癮,離開時間久了之後,就會四肢無力,淚涕齊流,忍受不住的,但卻不是說一刻都離不了。
稍微離開個一兩柱香的時間,並無大礙。
衆修煉者齊殺出去,順著血奴的來路,還是尋找背後的貓膩。
有如此念頭的,並非只是王文浩這一羣修煉者,其他修煉者差不多都察覺出問題,也齊殺了出來。
其中有瞧見過金武拿著血河火海圖,收了血奴的那羣修煉者,隱約已經把事情,猜測到了他的身上。
所以當瞧見金武二人的身影之後,立刻就將其給圍住了。
數十個修煉者,圍著金武二人,還有更多的修煉者,聞訊過來,羣情洶涌。雖說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眼下金武也沒有放出帶金色的血魈在外頭,可這些修煉者,大多數一輩子,從未沒講究過什麼理法,稍有懷疑,殺你滿門都是尋常之事。
若非是沒有人第一個帶頭動手,現在金武二人肯定都已經被砍做肉泥了。
“引來血奴的事情,是否你二人所爲?”
最後第一個開口說話的,還是最早發現異常的王文浩。
他佔據亂石寨多時,同白虎府
打過一些交道,所以不僅僅是認出了金武二人身上殘破的鎧甲,還認出林闖的來歷來。
正因爲如此,王文浩問話還算客氣,並且同幾個將欲動手的修煉者,是直打眼色,示意他們不忙出手。
聞言金武心下一鬆,暗道沒有直接開打,那就是好事。是成是敗,總有個機會。
朝王文浩拱了拱手,“這些血奴,可以說是我二人引來的,也能說不是,關鍵便看諸位是如何想法了。”
“你娘!果然與你倆有關,老子轟死你!”
修煉者中脾氣暴戾的,佔了多數,即便是有王文浩打眼色,仍然有一頭兩頰毛,額頭有斑紋的妖類,是悍然出手,要取金武性命。
這頭妖類體修有成,之前搏殺血奴都不用法相,只是空著雙手,抓住頭顱肩膀,直接扯裂,所以落了一身的血漬,朝著金武轟來,是腥臭撲鼻。
“且慢。”
王文浩喊了一聲,法域展開,擋了那妖類一下。
“魑虎老兄,要殺人不在一時,看看這倆小子要說些什麼。”
勸住了魑虎妖類,王文浩直視金武,“說吧,何爲是與不是。”
他雖說是不清楚眼前這兩個小子有什麼打算,但想來不會是故意找死的,定是有什麼話要說。
單單金武二人,王文浩還真不需要在意,他在意的是白虎府。
“說是,那些血奴,確實是我將其引去的,這一點沒錯。可說不是,那是因爲這些血奴,原本就到了一層,離著你們無多少距離,我不過是稍微帶了些路而已。即便是沒我,再有兩三個時辰,恐怕它們會來的更多,撲的更兇。你們在地下的時間比我要長,難道就沒覺察到這一點嗎?”
金武沉穩的說道。
金武說的事情,他們通通都知道,但是金武所說的話,卻是重重的擊在他們心上。
之前,由於心灰意冷,即便是瞧見血奴越來越多,其中血羅剎佔的比例,也越來越高,衆多修煉者,都不甚在意。心中也未曾想過這事情,究竟有什麼後果。
“你們抱著過一日,是一日的想法,但它們卻不會如此。血奴來勢洶洶,殺戮成性,無什麼腦子,你們就像是擋路的石頭,你覺得它們是會繞路,還是直接壓過去呢?之前我二人朝上走了一段,可沒少發現這般的情況,那些已經遭了難的人也好,妖類也罷,通通連具屍首都未留下,嘖嘖,諸位不會也想步這個後塵吧。”
金武現在要做的,就是捅破那層窗戶紙,讓這些修煉者們,認識到眼下緊迫的情況,逼得他們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這…”
修煉者們聞言一頓,金武說的是真是假,他們自然能夠判斷出來。即便是有些誇張,卻也沒有差了太多,將欲到來的危險,即便是瞎子也能夠感受的到。
他們剛想要考慮考慮,該如何應對,又想起自己的情況,不由是神情一黯,被金武捅破窗戶紙,所帶來的緊迫氣氛,也是一緩。
“唉,我等深受血霧之害,早早晚晚也要墜入魔道,變成血奴的,留不下屍首來,反倒是件美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