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陽讓侯青前去說那麼一番話,還有一層暗藏其中的意思。
就是說如果金身孔雀能夠與白虎府合力,共同攻打西海宗門,那麼回頭白虎府助白雲山一臂之力,掃除萬乘佛宗這個禍害,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畢竟萬乘佛宗野心勃勃,在白虎府而言其威脅是更大於血魔法王。
金身孔雀能夠聽出這層意思並不困難,但是能夠如此乾脆的點頭同意,確實是讓秦正陽有些意外和稱讚。
天賦絕倫的金身孔雀,嚴守信義二字,生來就是傲氣凌人的。可是此刻卻能夠爲了大局而低頭,這份擔當實在是難能可貴。換做任何一個有她這般實力和天賦的旁人,恐怕是寧願一氣殺回白雲山,也不願意與此前還要分生死的對手合力。
“此等擔當,我秦正陽自問是做不到,或也只有金老弟方纔可以和這位大妖一比。希望金老弟能夠撐住,等我等殺到西海。”
白虎府與君子國大舉揮兵入海的舉動,也讓金武奪得大聖妖身的消息,徹底被公佈於衆了。瞬時間人心活動,一片殺向西海的風潮,席捲了整個君子國,甚至於是豫州大地。
來自豫州的各家各派,都是遣人過來,或與大軍同行,或是自行結伴入海,聲勢同樣不小。而君子國雖說少有什麼宗派,但是文士道多年傳承下來的書院和山門,同樣是不在少數。
這些文士道弟子,無論有無官身,都是與監國武太明面前情願,齊殺向深海之中。
他們所打出的旗號,一是誅邪魔,二是平妖亂,很少會見到說要去救援金武,相助白虎府的。這裡面有身爲君子國臣民的矜持,不願若了名頭,但更多的卻是爲了先打好埋伏。他們去西海,除了要反攻水族以外,最大的目的就是在打大聖妖身的主意。若是此時就打出了救金武脫困的旗號,回頭還怎麼朝著金武動手,分一杯羹,甚至是直接搶奪大聖妖身?
抱有如此想法的人,是絕不在少數。雖然這樣的心思,無人放到明處去說,但都是心知肚明,大夥皆是文士道傳人,誰也瞞不住誰。還未入海之前,就已經是有人在打聽金武的詳細情況,這自然是要爲了回頭動手做準備。
“金武,此次你懷璧其罪大過天了,強敵環繞,不但是水族要你性命,連你豫州地界的修煉者,也恨不得是殺了你奪寶。看你此次還能有什麼運氣,我木御等著你死!”在席捲四州地界的風潮中,最開心的一人,估計就要數木御了。
他辦砸了主持方丈吩咐的差事,不敢回山,自覺是活命無望,唯一的念頭就是要在死前,看到金武先喪命。原來君子國,就是要見金身孔雀與金武的一場大戰。可是沒想到金武並不在古海岸邊,而是去了深海,讓木御這最後的願望都落了空。
就在他失望透頂,甚至起了直接殺入白虎府大營,斃掉幾個白虎府弟子就是幾個,對付不了金武也要噁心一下的想法時,事情卻是峰迴路轉。一場對金武來說十分危險的殺
機,正在極速浮現。
木御只是半天的時間,便已經看見成百上千入海了,其中多有實力在他之上的。整個古海岸,整個君子國,乃至於九州四海聞訊而來,要從金武手中奪寶的修煉者必然是更多。木御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什麼人能夠安然無事。
“此次來君子國,還真是來對了。你金武壞我蒼族根基,毀我木御一生,這回總該受報應了。不,我不能是光看著,那大聖妖身當我有木御一份的,說不好便趁此機會翻身,重建大業也說不定的。”
木御越想越覺得此次金武的大難,很有可能就是他木御的機會。自從金武去海草之後,他木御就一直走黴運,眼下八成便是否極泰來了,要有大運勢在身。
有了這樣的念頭,木御是再坐不住了,隨著風潮也入了深海。
西海一地,十分廣闊,上下水域何止千萬裡。雖然所有的修煉者,無論人妖都十分確定金武還在西海中藏匿,但想要找他出來,依舊是要廢些工夫的,而誰能第一個尋到金武,更是得看運氣。
“要說躲藏,那自然是在深海里,這誰都能想到。可是卻未必就在海溝四周,那裡差不多被翻個十多遍了,也沒找出那小子的毛來。依我看,還得往外找,擴大了找!”
在少有光亮的海底,有那麼十多頭的水族在行走。
他們都是水族妖類,但並非是游魚,而是海中的異獸。說起源頭,是來自於陸地走獸,但是由於遠古就在海中繁衍,早就被歸到水族當中,反而是與陸地走獸無什麼關係。
這一行十多頭,皆是滔浪白猿。
在緣故蠻荒之時,這種白猿雖然好在海中活動,最擅長踏浪奔騰了,但還留有一身毛髮。而現在歲月流轉,他們這些滔浪白猿早就洗去了一身毛髮,盡剩下青黑色的外皮。除了名字中還帶有個白字,實在是看不出有任何白的地方。
他們也是得知金武的事情,趕來碰運氣的。其中實力最強的妖首,也就是剛剛說話的那個,已經是開十一道命門,並且有件還算不錯的法寶,頗有拿下金武的信心。只要是尋到了蹤跡,立刻就要動手搶奪,而不會去考慮烏華君的懸賞。
“哼,宗主大位,好大的名頭。若是他烏華君能夠立刻讓出來,我青原還能考慮考慮。等他破空飛昇再接替?也未免是將我水族的豪傑,都給當成了傻蛋。”說起烏華君的懸賞,妖獸青原是不屑一顧。
跟在他一旁的滔浪白猿,同樣是如此看法。“就是,好處到了他烏華君的手上,真要是變卦,誰還能有什麼辦法。不如就讓猿王您留著,只要煉化了大聖妖身,到時候西海宗門由誰做主還真說不定呢。碧螺宮把持了這麼多年,也該讓讓了。”
“對,是該讓了。哈哈,等我尋到那小子,西海宗門就該輪到我們松林島做主了!哈哈哈!”聞言,猿王青原大笑,似乎是已經看到自己爲西海宗門之主的那一刻。
只是猛然間他的神情一
變,警覺地盯著前方那一片漆黑,“誰在那裡!快快顯身,否則莫怪我不客氣了!”
滔浪白猿舊在海中活動,一雙眼睛極爲尖銳,便是少有光亮的海底,也能夠視物。他就看到前面隱約有身影,方纔警覺出聲。爲了大聖妖身,西海中聚集了衆多的水族妖類,仇殺襲擊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青原未敢有絲毫的大意。
在他的斥喝聲中,從遠處走過來一道身影,離著近些之後,衆滔浪白猿都看清楚來者。他們皆是臉色大變,驚異之中是帶著無盡的喜悅,如同是看見了一件珍寶似的。
“金武,你是金武!”青原驚呼出聲,但卻將聲音壓得極爲低沉。就算是他知道四周再無旁的水族,也不願意有任何走漏消息的機會,大聖妖身只能夠由他獨享。
烏華君懸賞捉拿金武,自然是將他的畫像給散發出去,是以青原等都不陌生。最近幾日,他們朝思夜想的,便是這樣一副面孔的人。
給旁邊的滔浪白猿打眼色,待他們將金武隱隱包圍之後,猿王青原冷笑道:“你倒是大膽,敢在我面前出現!不過算是你的運氣,我對你無什麼興趣,只要交出大聖妖身來,便放你離去。烏華君的差事,我不屑與他去做。”
“我膽子當然是大的,否則怎敢來西海奪寶。”
金武對於滔浪白猿們的舉動,沒有做任何的防備,似乎是不知道危險一般。看了滔浪白猿那一身青黑色的外皮,是不禁搖頭。“這脫了一身的毛髮,真是難看透了。魚不魚,獸不獸的,像個什麼東西嘛。”
“住嘴!”
猿王青原大怒,他什麼這些滔浪白猿,最恨的就是有人拿毛皮說事。金武一點口德未留,是讓他怒從心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敢取消我滔浪白猿一族,現在就算是你肯交出大聖妖身,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喔,你如此確定?烏華君身爲西海宗門宗主,都沒能夠留下我,你便有這樣的信心?就不怕反而被我給收拾了?”金武問道。
“你被烏華君趕的如同喪家犬一般,還敢說這樣的大話。我滔浪白猿大有傳承,就算是烏華君親來,都有把握一戰,對付你這個外人,哪需要考慮什麼。”猿王青原森森說道,似乎並不著急動手。
等到有滔浪白猿給他示意之後,方纔是戾氣陡增。“唯一要擔心的,就是對付你的時候,弄出來一些動靜,被旁的水族知曉,白白分了好處。不過你敢大意與我說話,便是斷了最後的機會,受死吧!”
隨著猿王青原一聲令下,從包圍住金武的那些滔浪白猿身後,忽然就長出來許多的松木。
這些松木漲勢極快,眨眼時間便就拔地而起,在滔浪白猿的控制下,是如陣法一般,就將四周給困住了。松木如林,密如堅石,隔絕一切聲響光亮,也不會讓金武給走脫的。
猿王青原之所以肯與金武說話,就是爲了佈置這一切,要讓大聖妖身只能被他所奪,無一絲意外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