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著波濤洶涌的大海,太明宮主所考慮的事情,自不會像小眉那般簡單。
西海宗門縱使勢大,可君子國同樣不曾弱了,都是六大勢力之一,而且是並屬‘一宗一海和一國’的前三之列。
真要是與白虎府合力,同西海宗門對上,確實是沒什麼好憂慮的。
可是太明宮主唯一擔心的,就是君子國插手此事之後,恐怕戰事便不會侷限於此了,弄不好會引得白雲山、甘丘,乃至於萬乘佛宗全都揮兵。到時候九州界六大勢力亂作一團,再無安寧了。
“命,江都折衝府提兵列陣,守衛古海岸!不得叫任何一個水族上岸!”
心中擔憂,但太明宮主傳命下去,卻唯有任何的遲疑。
正如她方纔所言,白虎府怎麼說都是人類勢力,君子國怎麼都沒有給妖類借道,放任其去對付自己人的道理。
現在能做的,就是大軍守著海岸,或可以讓西海宗門知難而退。最不濟也得讓他們該走北面,由著萬乘佛宗去頭疼了。
呼,呼。
血魔宮草樓二層裡面,隨著金武的吐納呼氣,一股股清晰可見的氣流,在他的身體周圍穿行。
這些氣流,不是來自於他的口中,而是出自他全身的毛孔。
現在的金武,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點點的金光,而隨著他的胸膛起伏,元氣吐納,周身的毛孔也盡數張開和閉合,就如同是多了無數的肺葉一般。
在這一個月裡,整顆血菩提已經是吸收乾淨,金武的身軀比之前,健壯了不止十倍。眼下若是幫他稱量,便是一座小山都沒有他這個人來的沉重。金武心中甚有信心,只要是踏入虛實障礙當中,定能夠再開命門,至少是能夠連開兩道,甚至於修全了法音,打開第六道命門,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在正式的衝擊命門之前,金武還有一件事情,需要驗證一二。
那就是以觀想法見大洪爐,所帶來的絲絲熱力,對於盡除血菩提中的隱患,是否是有著比擬草樓的功效。
本來,吞服血菩提,除了要耗時一月之外,還得在草樓繼續靜修十一月,湊足一年期限,方能夠盡除隱患的。可是金武這一個月來,並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隱患殘留。他的眼中清明,也沒有其他修煉者的那般隱隱紅芒。
都是含著血菩提修煉,又都是在草樓之中,金武思來想去,估計自己之所以隱患去的甚快,只可能是由於觀想法的緣故。
“若是大洪爐的熱力,配合草樓,真的能在一月之內,盡除血菩提的隱患,那我修爲精進的速度,定然又能提高一大截。三年期限,我便能當做數百近千年來用,這怕是萬乘佛宗怎麼都想不到的!”
臉若寒霜,金武起身往外邁出一步,立刻身形一閃,到了草樓之外。
一到外面,金武瞬時就能聞到隱隱的血腥味,是整個血魔宮中的氣息。
本來只要是遠離血魔宮中心,那麼血腥味便不算重,但是剛剛
離開草樓裡青草芬芳的環境,鼻子也變得靈敏了許多。
“唔,未覺得有何不適,心中也無煩躁的跡象,該是沒有入魔的危險。”
金武冷靜的審視自身,觀察了有一個多時辰,一直都未覺得有任何不適之後,才確信血菩提的隱患是真的盡去了。
心中欣喜,正要回去衝擊境界的時候,卻察覺到有人進了血魔宮。
擡眼掃視,越過層層的銅牆鐵壁,金武看見原來是秦正陽進來,“莫非西海宗門已經揮兵過來了?”
在這一月裡,整個豫州已經是募兵歷馬,不但是白虎府開始早做準備,旁的各家各派,只要是人類勢力,也都在白虎府的告知下開始集結起來。至於豫州的妖類,也被白虎府動手往別處驅趕,一場大戰之前的緊張事態,是顯露無遺。
所以在這樣情形下,金武看見秦正陽過來,難免會覺得是西海宗門已經動手了。
邁步上前,金武給秦正陽見禮,便詢問起了此事。
“還未動手,但估計也快了。眼下西海宗門是廣招水族,連我豫州伊水、潤水幾條大河裡的妖類,都是盡數投西海而去。此次大戰,不動則罷,一動就是天下大亂的事態,無有哪個可以倖免的。”秦正陽悻悻的說道。
秦正陽說話間已經不拿金武當做晚輩,而是白虎府麾下的一員戰將了。
血河衛的實力雖不算大,可金武手上還有血魔宮,真要是和西海宗門打起來,單是這件重寶所能起的作用,就不差於貪狼騎這樣的一軍。
“老秦我這次過來,說來也挺不好意思的,想同老弟討粒升竅丹,衝擊一下第九道命門。否則要北上借兵,還真沒什麼把握。”
秦正陽對金武多有照拂,討粒升竅丹不算什麼事情。
金武一口答應下來,轉而心中思索,豫州之北…那豈不是佔據三州地界的萬乘佛宗!
“秦將軍要去萬乘佛宗借兵?”
“那倒不是。”
秦正陽擺擺手,細說道:“雍州雖是萬乘佛宗的地界,但是在九州界除了君子國之外,沒有哪方勢力,能夠真的全部掌控治下地界。老秦我此次要去的雍州草海,同其借兵的蒼族人,就不聽萬乘佛宗的調令,只是面上臣服而已。”
如此一說,金武便明白了。
同時心思轉動,暗付道:“我與萬乘佛宗是定要對上的,何不趁此機會,與秦將軍一同往雍州走一趟。先親身瞭解一下北面的情況,待到日後動手救人的時候,也會周全許多的。”
金武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秦正陽,而秦正陽眼下也恰好想尋幫手,一起北上去借兵,便是一拍即合,決定暫做準備,回頭一起動身。
當下,金武御使魂火,幫忙煉了一枚升竅丹後,就去召集麾下的兵馬。
鎏金鐵頭和王文浩這般的修煉者,自然是要帶著一起去的,至於血河衛,也得是帶走一半之多。
眼下血魔宮中靜修的份額,已經全
供給白虎府自己人,這一年之內是再沒有多餘的拿出來賭賣了。再加上大戰將即,多數的修煉者都是各安其位,各回各家,虎市裡的買賣已經是差了許多,用不著許多血河衛。
得知了金武的決定,衆修煉者無人敢有異議,各自前去準備。
金武在臨行之前,也有事情要做。
“這些日子籌集的至陽至正之物,煉製出正陽魔根的雛形,已經是多多有餘了。據秦將軍說來,那草海環境惡劣,此番前去是多有兇險,我早早煉出正陽魔根雛形,也能多些保障的。”步入血魔宮中心,分開血河,再見那條掙扎不停的陰邪魔根,金武開始動手補全法寶,煉製正陽魔根。
徐徐風起,凜冽刺骨。
從豫州往北,立刻就能感受到北面的寒意。
只是這般冷霜之中,放眼望去的卻是青綠色的草海,似乎這些寒風,絲毫不能撼動一望無際的綠意。
在草海以上,廣闊無邊的血魔宮是飛馳行進。
煉製正陽魔根,遠比金武預想的要耗費時間。由南往北,行了十多日,已經進了雍州草海的範圍,他人在血河深處,卻依舊是在煉製的過程中。
“草海氣候變化莫測,若是起了暴風雨雪,其威力不差於天塌地陷,希望此行能夠順利吧。”
站在血魔宮側門裡,秦正陽望著外面的寒風,是微微擔憂。
而此時的虎市當中,因爲血魔宮離開了,使得陽光滿布,但是歐子卻是渾身發冷。
金武遠去雍州借兵,歐子並沒有跟著,而是繼續留在虎市當中,與老槐一般,幫忙拿丹藥換至陽至正之物,好讓金武能夠早日煉製成功。
可無論是他,還是金武都沒有想到。這纔剛剛離開未久,就有人按耐不住了!
“你們想要做什麼!鍾當!洪衛長剛走,你便敢打升竅丹的主意,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落地戶中間行的石屋外頭,圍著一圈人,歐子掃視衆人,是大聲的訓斥。
被他喝罵的鐘當,此時臉上也無什麼得意囂張的神情,而是一臉的苦意,“你罵的對,我是活得不耐煩了!洪衛長回來,是一準沒有我的好。可眼下要取升竅丹的,是白虎府的那些大爺們,洪衛長來了,都得叫他們一聲師叔祖的。他們命我來取,我鍾當敢不來嗎?”
鍾當也確實是滿心的愁苦。
金武能下狠心蕩平顧家,他鐘當在這裡撿了一條命,已經是險而又險的事情了。現在讓他再同金武對上,是心下哆嗦的厲害,但另一面卻是白虎府的高手,按輩分還在林義雄這般的一軍主帥之上,更是他以前想都未敢想的人物。
現在的他,就像是風箱裡的耗子,兩頭都給擠了過來。
若是金武人還在虎市裡,鍾當覺得自己或許便不會像現在這般苦惱了,肯定是轉頭就把事情,稟報給金武,一切自有洪衛長做主的。
但現在金武帶著血魔宮離開,他也只好是顧前不顧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