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
輕微的樓梯腳步聲後,歐子和林闖上到草樓二層。
“哈,早前我就曉得這血菩提定非凡物,未想是有如此神奇的功效。洪師弟你此次,可真是賺大了!”一見面林闖便笑道。
看見林闖還帶著笑容,金武將心給放了下來。估計便是白虎府有事,也不會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擡手招過兩塊蒲團,由二人盤腿坐下,金武笑問道:“秦將軍上次來,說是師兄下月纔到,怎麼早了許多日子,莫不是府裡出了什麼事情?”
“咳,不止是我,一會還有大批的師兄弟,甚至有幾個白虎節堂裡的師叔祖,都要來你這靜修的。我第一個到,就是同你報個信。”
“真的出事了?”
聽到林闖的言語,金武就知道自己給猜中了。“是刀鋒嶺天坑,又有異動出現?”
“與刀鋒嶺無什麼關係,而是西海宗門。”
跟著林闖將龍子半道被殺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邊。“西海宗門那邊,誰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態度,萬一真要興兵來犯,也是很有可能的。會不會出事,現在誰都沒準。但只要是一出事,料想就是一場惡戰呀。”
金武點點頭,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所以府中才會加派數目,來我血魔宮靜修,力求在最短時間內,讓大夥的實力提高一截?”
“呃,這倒不是。”
說起加派數目的事情,林闖立刻是一臉怒容,生氣說道:“哼哼,這事情是有小人作祟!本來大鬍子秦將軍已經與師弟說定了,每月二十位府中弟子的份額,便是要改,也會先同師弟你來商量的,哪有直接就自己決定的道理。”
金武本不甚在意這面子上的事情,府中弟子來的再多,只要是按份交納至陽至正之物,他都不會拒之門外的。但是聽林闖這般說,知道是有人在背後使壞,便得問問了。“哦,那麼這事?”
“師弟你還記得,前些日子你奪了血魔宮,從刀鋒嶺回外方山時,所遇到的那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全無好臉色的曲師叔祖嗎?當時我還以爲他是歷來脾氣古怪,只是怨師弟無禮而已,誰知道這人竟然是真將師弟給恨上了。”
“呃,此話怎講?”
金武有些弄不明白了,他自問與那曲孤風師叔祖是從來沒有打過交道的,更不用提結仇了。唯一一次照面,就是在白虎雄城外的那會,若僅僅是因爲自己未及時行禮,就能將人給恨上,這種心性比起邪魔來還要乖戾呀!
“誰知道呢,估計是眼紅師弟奪了血魔宮吧。這回便是他在其中攪事,說師弟身爲白虎府弟子,但有軍令下來,豈能不從。一句話將我父頂到了牆角,不得不下了軍令,挑選了些人過來的。至於師弟所需的至陽至正之物,儘管放心,我父親現在代爲主持白虎府的大小事務,定不會讓師弟吃虧的。”
幫著自己父親解釋幾句,林闖又告誡道:“回頭師弟還是小心點好。那曲孤風這次能夠拿著軍令說事,下次說不準就能打血魔宮的主意,就不是個能夠消停的人。”
“原來是這樣。”
金武眼睛微微瞇起,藏著精光,心中冷笑,暗付道:“看來這世上,心思貪婪之輩是怎麼都少不了的。只是眼熱,就將我視作仇敵,這曲孤風還真是個邪魔了!”
“多謝師兄告知,此事我會記下的。師弟我已經是血魔宮之主,旁人想要動什麼心思,都只是妄想罷了。若是敢在我這裡胡來,任由他什麼身份,血魔宮外掛著的頭顱,便是他們的榜樣!”金武話中殺意森森。
林闖聞言一驚,心說這洪師平常沉穩和順的很,瞧不出有什麼狠勁來,可一旦動怒,也真是殺意騰騰,一點都不差了威雲臺呀。
“既然師弟已有決斷,那我便先下去了。曲孤風那裡,我會幫著注意些的,定不叫他胡來。”
由歐子送林闖下樓。
金武盤腿靜坐,沒有繼續修煉,而是擡手一招,憑空顯出一小塊的鐵片來。
這鐵片金武已經驗證過了,比之血魔宮的材質而言,還要堅硬,估計十有八九便是真的至寶霸刀的殘片了。否者上天入地,少有這般堅硬材質的。
“龍子被半道劫殺,此事和血魔法王有無關係呢?”
金武望著手中的霸刀殘片,有些出神了。
血魔法王要藉著至寶殘片,從地下囚籠中脫困,這件事情金武十分清楚,而且由於器靈的關係,他還知道這血魔法王雖然已經藉著血魔宮的緣故,在地下集聚了衆多的邪魔,但是卻不敢輕易去取霸刀殘片的。
並非是血魔法王懼怕白虎府兵主,而是懼怕那高高在上的仙家。
做爲兵家大道在九州界的傳承,兵主手中是有著和仙界溝通的秘法,只要發現霸刀殘片有失,定會將此事稟報仙界。到時候血魔法王即便是一時脫困,也得再步了當年的後塵,繼續被關在囚籠裡面。
“血魔法王若想要安然出來,而不驚動仙界,那麼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將兵主大位,換上他能夠控制的人…威雲臺!定然是要扶威雲臺登上大位!此事無論林帥信與不信,都得告知他一聲才行,否則一無準備,很有可能會著了威雲臺的道。”
金武想通了此點,便心念一動,讓血魔器靈去告知林闖一聲,再有林闖轉告其父親。
縱使林帥不能全信,但心中肯定會有了一層戒備的,萬一威雲臺暴起發難,也能夠應付得來。
做了此事,金武便未再多想。
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有幾斤幾兩,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提升修爲,旁的事情便是有天大,也與他無關。
閉目靜心,以觀想法見大洪爐。
一日一日,血菩提在他的口中融化,金武的身軀皮肉中,竟然開始散發出微微的金光,就如同是在血河火海圖裡,被紅日淬鍊的血奴一般。
這在體修當中,被稱爲金身。
金武現在還只是練出了微微金光,若是有一日金光成片,覆蓋全身的話,那麼就是他將金身給練全了。到時候無需別的手段,只是以金身邁入虛實障礙裡面,就能直接轟碎命門,踏足天地同壽的境界。
二層金武獨享,而一層則是人擠著人。
其中有賭賣得手的那三十位;也有像鎏金鐵頭、魑虎這般辦事還算忠心的,所以金武有賞賜;更多的卻是白虎府的人。
數百近千的修煉者,是寂靜無聲,全都是在有心苦修。
而在血魔宮外,關於龍子在豫州境內被殺,白虎府與西海宗門必有一戰的消息,已經是大肆傳開。
不僅僅是豫州一地,便是整個九州,乃至於四海,通通都是知道了此事。
轄有徐、青、揚三州地界的君子國,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
滔滔大海,波浪齊天。
這是在江都之東,古海岸邊,三千戴甲之士,拱衛著一位袞衣的女子。
袞衣上有山川日月龍蟲等十二樣紋飾,只有君子國的王公方可著裝,歷來無有女子穿袞衣的禮數。
“小眉,就爲了這樣一件衣服,國主就差點被那些大夫大臣們給吵翻了,這迂腐之輩,怎麼就是數不甚數呢。”
目光亮若星辰般的太明宮主,抖了抖所穿袞衣的大袖,帶著十足的譏諷,問身旁的侍女小眉。
小眉撇撇嘴,說道:“看不起女人唄。他們也不想想,當年若非是有國主力挽狂瀾,萬乘佛宗那些光頭和尚,就已經是南下了,到時候他們都得做臭和尚去,哪還有閒情雅緻數落宮主你該不該穿袞衣呀。”
“呵呵。”
聽小眉尖牙俐齒說的有趣,太明宮主輕笑了兩聲,取出一張畫卷,迎著海岸前的巨浪撐開。
畫上是一個衣著破爛,背生著雙翅,伴有雷電閃爍的男子。
“洪炎,洪炎,以至寶爲姓,以爐火爲名。金武你以這樣一個名字,在白虎府出現,本宮早就該想到你身上了。”
看著手中的畫卷,太明宮主是微微搖頭,透亮的雙目帶著些許的自嘲。若不是看看化形結束,拿著這幅畫來,央她這位太明宮主幫忙尋人,恐怕依舊是被矇在鼓裡。
伸手一拋,長卷落下,海風稍稍吹拂過來,竟然就直接風化消散了。
擡眼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太明宮主秀眉緊蹙,“大海之西,便是陸地之東。西海宗門此次大舉進犯白虎府,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是從北面萬乘佛宗的地界上岸,要麼就是從我君子國借道上岸。”
“西海宗門若是走北面上岸,那還好,至多是兩不相幫。可若非要從我君子國借道,我國雖沒有同白虎府結盟,但是同生爲人,便是不助其一臂之力,也沒有給妖類讓路的道理。到時候逼不得已,或許只能和白虎府兵合一處,共同對付西海宗門了。”
太明宮主手握著君子國來往信報,知道西海宗門要攻打白虎府,不僅僅是傳言,而是真事。
據信報上說,那位遊副宗主回去之後,將龍子身死的事情全都推到了白虎府身上。西海宗門當中,雖有一些質疑的聲音出現,但是在羣情洶涌之下,是絲毫不顯,揮兵上岸攻打白虎府,已經是成了定局。
“打就打嘛,我君子國本來就不弱了他們妖類,現在又是兩家打一家,小眉不怕,宮主怎麼怕了?”小眉瞧著太明宮主很是擔憂,忍不住嘟嚕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