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到木御的回答,暮桐長老很是難以置信,幾乎是認爲自己聽錯了,也開始懷疑起木御的用意來。
“難道木御真叛了我族,要投靠萬乘佛宗了?”
暮桐長老心中不斷涌現出這個疑問,側頭看去,想要從木御的神色中,瞧出來一些端倪的。可是明覺和尚此時卻向他望來,是笑著問話。
“暮桐長老,那你看這些罪人,該如何處置呢?”
這一問,讓暮桐長老生出百種心思,想著就此動手,拼殺一番,又想著木御是不是真叛了。若是沒叛,那自己現在動手,豈非是要壞事;而要是叛了,便更加不能著急拼命了,必要尋個機會將此賊子做掉再說。
掂量一二,暮桐長老一咬牙,開口回道:“既是罪人,那就該取其性命,不能讓他們茍活,以示罪罰。豈能容他們在佛前聽經,這不是白白辱沒了佛陀,便宜了這些罪人嘛!”
“哈哈哈!”
明覺和尚仰頭大笑,但立刻收斂笑容,眼露寒芒,是掃了他二人一眼。只是不知道在瞧木御,還是在瞧暮桐長老。
半晌,明覺和尚才轉顏一笑。
“哈哈,暮桐長老還是心善呀。罷了,我佛慈悲,便誅其性命,免了他們的苦楚。你二人今後,入我萬乘佛宗,也該知道我佛的良苦用心了。”
刀鋒嶺天坑。
滿布血奴,遍地都是赤紅鮮血,猶如九幽魔域一般。
血奴數目衆多,但有血魔宮前來,便不足爲慮了,讓金武感到擔心的,是威雲臺領著七殺陣已經是不知去向。他同秦正陽急急忙忙趕到天坑時,並沒有瞧見七殺陣的蹤跡,彷彿威雲臺未曾領兵到此一般。
“這可奇了怪,威雲臺即便是先走,但大隊人馬行進,比之血魔宮不會快上多少的。我們連夜趕路,他至多是早到天坑片刻而已,便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也不會什麼蹤跡都沒留下的。”
秦正陽眉頭緊鎖。
現在不怕血奴肆掠,只怕威雲臺見兵主大位旁落,他連七殺陣主帥之位都坐不上,狠下心來是要帶著七殺陣弟子,盡皆覆滅於天坑中的。若是那樣,即便事後將威雲臺千刀萬剮,也就不回這些弟子來的。
所以金武領命過來,是受了林義雄的軍令,見事不對,能夠將威雲臺先斬後奏的。
可是現在見不到威雲臺,也看不到別的七殺陣弟子,情況大異於常。
“看來他們沒有耽擱,是直接進了天坑下面了,我們也一道下去吧。”
四下無別的路可走,唯一的可能就是威雲臺已經帶著七殺陣弟子進了天坑,金武說了一聲,御使著血魔宮是降入其中。
刀鋒嶺天坑,本來便是由血魔宮出世頂開地面形成的,現在血魔宮怎麼出來,便怎麼回去,卻是正好合適。金武同衆人立在血魔宮門前,細細的掃量著這個天坑。
天坑深邃,血魔宮降下有半柱香的時間,都未能夠落地,彷彿就是
無底洞一般。但金武卻深知這個天坑,絕不會是無底洞的,因爲這下面不但是有邪魔,還有仙獄。
“血魔法王,之所以一直都不著急脫困,就是因爲懼怕仙家降世,重新將其給打入仙獄。怎樣眼下卻在天坑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莫非不怕奏明上天,有仙家前來?還是這仙獄中,出了什麼變故?”
地下深處,連一絲一毫光亮都不存在的地方,便是禁制重重的仙獄了。
像是一灘爛肉般的血魔法王,是翻騰的愈加厲害,空洞的四周,盡是他仿肆無忌的肆笑聲。
“哇哈哈!嘯月天狼竟然隕落了!八方妖主,果然是已經是同仙帝鬥了起來,連一方妖主都能隕落,那場大戰,想來是驚天動地的。只怕上下九層天,無一能夠倖免的!”
“與八方妖主相比,我這區區魔道的法王,便不值一提了。正好趁此脫困,藉著亂勁,是一統九州界!我血魔當做九幽魔道的先鋒,在九州界立下一番道統來!”
越笑越大聲,血魔法王現在已經是心無顧忌了。
在仙獄中困了如此多年,該到他出獄的時候了,只等霸刀殘片一到,九州界便再無寧日!
仙獄中迴盪著血魔法王的笑聲,其中關押的衆多邪魔,似乎是被他的笑聲所感,瞬時驚動起來。衆邪魔一動,仙獄是轟然一震,似乎是爲了警告這些邪魔一般。
不過,血魔法王卻是笑得更大聲,“仙獄威力再大,那也是死物。等本法王一脫困,就拆了血魔宮,將這仙獄給祭煉成魔器,那威力定然是不凡!哈哈哈哈!”
地底仙獄的震動,讓整個大地都在微微顫抖,只是對於廣袤的大地而言,這細微的震動,實在是不足一提。便是最盡皆的蟲蟻,也沒有感覺到這意思的顫動。
金武御使著血魔宮往下,沿途的血奴,是盡數收入其中,聽候調遣。
“看!那裡面有一條通路!”秦正陽四周掃看,忽然瞧見在天坑的石壁上,有著一道百丈來寬的巖穴通路。
金武懸停住血魔宮,上下看了幾眼,大致估算了距離,“這條通路,應該是早前地下血河沖刷而成的吧?算算離地高度,得在當時的血河三層往下。”
巖穴通路沒什麼稀奇的,但是其洞口處堆積的血奴碎屍,卻並不尋常。
秦正陽上去查探之後,發現這些血奴碎屍,應該是由法域轟擊造成的,肯定不是血奴自相殘殺的結果,而很有可能是七殺陣弟子所爲。
看著巖穴裡面,很是深邃,無多少光亮,金武決定道:“既然洞穴旁有七殺陣弟子的行蹤留下,那他們沒準就是進了這條巖洞,我們也進去看看。蒼衛的兄弟,留在我血魔宮中等候,勞煩秦將軍領著貪狼騎弟子,與我同行。”
金武準備查探巖洞,卻沒有任何的大意。
特意是將小丫頭帶著,她手上的十四件大爐,皆是難得的法寶。萬一有事,不說能夠克敵制勝,但保著衆人退回血魔宮,應該是無任何問題
的。況且金武現在打開十道命門,修爲已經算是難得,少有對手的。
巖洞往深處走,是立刻黑了下來,好在衆人都修爲有成,早就是耳聰目明瞭,能夠夜視如白晝,倒沒有覺得什麼不適。只是越走,金武越覺得不對。
剛剛他猜測這個巖洞,是當初血魔法王放出血魔宮,引血河沖刷而成的。洞口處也確實是有濃郁的血腥味,與天坑中的情況類似,但是往深處行了一段,這血腥味卻明顯有轉淡的跡象。
“看來這巖洞,早就有之了,並非是血河造成的。”
見金武在深思這事,秦正陽是捋著虯鬚一樂,“琢磨這個有啥用,管他是不是血河沖刷的,沿著路能尋到七殺陣的人便成。我一會倒要瞧瞧威雲臺,究竟是想弄什麼花樣!同兵主鬥了這麼多年,居然還不消停!”
有兵主的軍令,又有金武相助,秦正陽並未怎麼將威雲臺瞧在眼裡。只要是尋到了人,首先就要以白虎節堂的命令,將威雲臺給拿了,省得多生事端。
眼下修爲有成,金武並不在意威雲臺如何,他所擔心的,是衆多七殺陣弟子的去向。
這巖穴通路當中,是否有血腥味,看似是無關緊要,實則卻有大問題的。若是有血腥味,還能說七殺陣弟子是因爲絞殺血奴,而聽從威雲臺的命令,進了這巖穴中一路追殺血奴的。
可現在巖穴裡沒有血腥味,那要麼是金武等人方向追錯了,七殺陣弟子根本沒有進來;要麼就是威雲臺以別的事情,誆了七殺陣弟子進巖穴……
“現在這種時刻,威雲臺究竟是想要做什麼?”金武隱隱覺得,似乎是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
巖穴通路,一路往前,幾乎是沒有盡頭。
七殺陣弟子聽從威雲臺的將令,進入其中已經有半日時間了,但是卻仍舊在黑暗中行進。飛速行軍,難免就有一時不慎,直接擦上、撞上巖壁的弟子,便是頭破血流,也無人有怨言。
因爲他們這是要去做一件事關白虎府存亡的大事!
早前這些七殺陣弟子聽命殺到天坑後,卻意外發覺天坑下面的邪魔大肆集結,偷聽幾句後,才知道是要走這地底的暗道,自通北海。勾結北海水族,有意在君子國襲殺白虎府新晉兵主林義雄。
乍一得知此事,衆七殺陣弟子,是盡皆震驚無比。林義雄前去君子國的事情,他們這些白虎府弟子都不甚清楚,邪魔竟然知道!而且計劃周密,顯然是有幾分把握的。
見兵主有危險,威雲臺做爲領兵的大將,是立刻下了軍令。一面派弟子回外方山報信,一面是領著衆人走巖穴緊追,半點都不敢馬虎。
眼下這些七殺陣弟子,便是要去攔截邪魔的。
在黑暗之中,威雲臺一馬當先,是追在了最前面。一副身先士卒的姿態,是展現出來,彷彿絲毫無懼實力驚人的邪魔,有意與其拼命一搏似的。
只是,任由那個七殺陣弟子,都不清楚此時威雲臺的心中所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