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媚的聲線帶著淡淡的戲謔,“鶴頂紅,當(dāng)然,是我自己給自己下的!”上官雅始終笑著,媚眼如絲間,卻又始終藏著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悽然……
凌蕭冷笑,果真如此!
她當(dāng)時便有懷疑,若莫闌珊想要上官雅的命,只需給她下了癡傻之藥便可,又何需再下鶴頂紅?反而是畫蛇添足,更是引火燒身!
只是當(dāng)時上官雅性命垂危,若是救治不力便隨時有可能喪命,凌蕭沒有時間,似乎也沒有理由去糾結(jié)這個問題。
哼!真狠的女人!隨時可以拿自己的命去賭!
若非如此,她又豈會那麼容易便被接出慎行司?!
“你就不怕死在牢裡?!”凌蕭冷笑。
上官雅卻看向凌蕭道:“不過我還是活下來的,不是嗎?”
凌蕭睨向她,“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一再挑起我與莫闌珊之間的矛盾,莫不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凌蕭記得,那日梅林賞雪,上官雅曾問她梅花與雪花哪個美,她當(dāng)時便道,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而那時,上官雅說的是,不愧爲(wèi)第一才女!
第一才女,是凌蕭還是靖王妃之時的名頭,上官雅當(dāng)時是在試探自己,而自己早已對她卸下心防,是以,便根本沒有留意,如今想來,便是那時,上官雅就確定了自己的身份!
上官雅沒有絲毫抵賴的意思,反是表現(xiàn)得格外坦蕩,無恥地說道:“沒辦法呢,皇上早已容不下上官家,若不借你之力先除掉莫闌珊,我又如何能保住上官家?”
上官雅說的沒錯,莫家與上官家,靖琰勢必要先除去一個的,就當(dāng)時的狀況看來,靖琰也確實(shí)有心先除掉上官家畢竟,上官翼那老頭實(shí)在討厭!
但若能是上官雅直接與莫闌珊起衝突,則無論真相如何,靖琰都會選擇舍掉上官雅,自上次的夕美人一事便可看出。
其實(shí),歷朝歷代,後宮之中的勾心鬥角,沒有那個皇
帝是不知道的,而他們都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適時地干涉,適時地偏聽,爲(wèi)的,不過就是穩(wěn)定朝局,或者,剷除異己!
後宮的女人鬥地天翻地覆,箇中好手更是自以爲(wèi)是,覺得是自己贏了,其實(shí)不然,這一切,都掌握在那一人手中罷了,再厲害的手段,都敵不過他一個意願一個需求,這便是所謂的,帝王之術(shù)!
“上官雅,你想保你上官家,無論是假意親近我也好,利用算計(jì)我也罷,卻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把主意打到霜姐姐頭上!”凌蕭怒道。
“是你先放過了莫闌珊!”上官雅亦不再笑,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當(dāng)時自己都下了那樣的狠手,凌蕭竟都無動於衷,選擇了放過莫闌珊!
凌蕭嗤笑,“上官雅,你真蠢!你以爲(wèi)憑一個夕美人,憑一個小宮女的一面之詞,便能將一個當(dāng)朝大將軍之女,正二品的瀾妃置於死地?!”
凌蕭的怒意再也忍不住,上官雅多次對不起她,如今竟還想將責(zé)任推到她身上?!
“怎麼?同爲(wèi)你的好姐妹,我上官雅差點(diǎn)死了你就能放過莫闌珊,秦霜只不過吸食了些毒品罷了,你就想與我翻臉?”上官雅不答反問。
凌蕭卻一步上前便扣住上官雅的喉嚨道:“那妖嬈呢?!”
聲線森冷,這是凌蕭自穿越以來,最生氣的一次,沒有之一!
是上官雅害死了妖嬈!
“妖嬈?”上官雅沒有反抗,反是淡定得很,凌蕭,殺不了她!
凌蕭的手指不斷收緊,森寒的聲音道:“沒錯!妖嬈!就是那個代我而死的女子!就是那個被你的女子!”
凌蕭雙目染血,恨,翻滾著的無限恨意,對自己的,對上官雅的……
上官雅將手覆上凌蕭的手,只微微用力,便將凌蕭的手拿了下來,凌蕭震驚地看向上官雅,“你竟然會武功?!”
上官雅悽然一笑,這是她唯一一次毫不掩飾地,將這悽然
表現(xiàn)出來。
“會武功,又有什麼奇怪的呢……”用毒,易容,演戲,詭計(jì),還有武功,有哪一樣,不是從小就被訓(xùn)練的呢……
“你知道那種從小就被放在毒物堆裡的日子嗎?你知道隨時隨地都是個圈套,破解不了就會喪命的感覺嗎?你知道那種看著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一個個死去,從一開始的悲痛到後來的麻木的感覺嗎?哈哈哈哈……”上官雅笑著,有些癲狂。
“上官翼就是個禽獸!他會把每個死去的姐妹都丟給一羣道德淪喪的流氓!她們都已經(jīng)死了!死了你知道嗎?!”越來越西斯底裡,她已不管凌蕭有沒有在聽,只自己顧自說著,“連死人他都不肯放過!他強(qiáng)迫我們看著自己的姐妹被那些惡狼蹂躪……”
凌蕭看著眼前絕美的女子,想象她是如何活下來並被送入宮中,猶記得初見她還唏噓,十四歲不過是二十一世紀(jì)上初中的年齡,便要被送到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卻沒想到,又豈止是十四歲,原來她從懂事起,便日日被那般當(dāng)成一個工具般地訓(xùn)練著……
“他告訴我們,別以爲(wèi)死了就沒事了,哈哈哈哈!別以爲(wèi)死了就沒事了……”沒錯,上官翼早就知道她們想要以死求解脫,便這般威脅她們,不僅如此,施用在她們身上的毒物毒品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只爲(wèi)了更好地控制她們!
凌蕭終於知道,爲(wèi)什麼上官翼這麼急著要靖琰納妃。
“呵呵,只有我一個人活下來了呢!我是不是很厲害?”上官雅幾近瘋癲地問凌蕭。
乾澀的眼眶終於還是有淚滑落,原以爲(wèi)早已麻木,早已習(xí)以爲(wèi)常,卻沒想到,還是這麼痛……
凌蕭卻握著她的手腕道:“上官翼到底想要做什麼?!說!”凌蕭絕不相信,多年苦心經(jīng)營,只爲(wèi)鞏固一個家族的利益,沒這麼簡單!
掙脫凌蕭的手,上官雅笑道,“你那麼聰明,又來問我做什麼?”上官雅敢打賭,凌蕭早就猜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