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奴將**兒帶到了舅舅家裡來,看著舅舅舅對**兒比對自己還好,伊奴不禁有點兒嫉妒了,舅舅卻興致勃勃地跟**兒聊了起來。
當問到韓知子的時候,**兒告訴舅舅他只聽到韓知子到家裡做客時與大太太說話,並沒有親眼看到韓知子,更沒有跟他攀談過,這讓舅舅大失所望。
伊奴就不明白了,不過是來一個客人,有必要這樣的緊張嗎,舅舅卻說江湖險惡不可不防。
他們正在那裡說韓知子,不想韓知子已經來了,而且已經到了門前,舅舅和煙兒的臉色一變,互視了一下,不再作聲。
桃如夢看了一眼已經變色的舅舅和煙和,起身出去迎接韓知子進來。
伊奴看著舅舅和煙兒,感到很是奇怪,他們爲什麼會怕韓知子啊,他不過就是一個捕快而已,舅舅怎麼說也是一個有點法術的,他怎麼會怕一個凡人。
舅舅一拉**兒,轉身進了裡屋,煙兒一攏那些茶具,也跟著迴避了,韓知子進來時,這裡只有伊奴坐在那裡迎接他的到來。
桃如夢見只有伊奴在這裡,也沒有說什麼,微笑著與韓知子寒喧,請他入坐。
伊奴當然也要起身施禮,對韓知子讓坐,當桃如夢與韓知子都坐下,伊奴便知趣地說自己要去給韓知子沏茶,便退了出來。
可她剛到裡面的屋子裡來,卻被煙兒一把拉過去,只見煙兒將剛纔的那個茶盤向她手裡一塞,三把兩把地將裡面多餘的杯子抓了出去,抱著伊奴一個轉身,將她又推回了屋子裡。
韓知子看著兩頰緋紅的伊奴端著茶盤進來,先是一楞,接著微微地笑了笑。
伊奴卻尷尬地笑了笑,將茶杯送到韓知子和桃如夢的面前,輕聲說道:“韓大哥請喝茶。”
韓知子端過茶杯,輕輕嗅著那茶,很是享受閉起了眼睛,輕輕地吹了吹那茶杯裡飄出來的茶香,兩隻眼睛瞇著看向了桃如夢。
桃如夢見韓知子這副樣子,不由得也端起茶來,輕輕地嗅了嗅,眼頭看了一伊奴,笑著問她:“這茶是煙兒給你的吧?”
煙兒躲起來了,他卻這樣提起她來,這不是明擺著在揭煙兒的老底兒嗎,伊奴被他問得不知道怎麼回答好了。
煙兒聽到桃如夢的話,一挑簾子走了出來,瞪著眼睛對桃如夢道:“是我沏的茶,又怎麼了,難道我沏的這茶不能喝嗎。”
看著煙兒那霸道的樣子,伊奴不由得了好奇地端起那茶杯來,放在鼻子下面輕輕地聞了聞,一股幽幽的香氣直通大腦,雖然香得讓人陶醉,卻隱隱的有一股嗆人的味道,這要是不仔細的聞一下,還真是感覺不出來。
“這茶跟大太太喝的很象……”
伊奴只說了半句,就將話嚥了回去,這茶跟大太太喝的茶那可是一個味道,這說明了什麼呀,舅舅他 們到了家裡來,吃喝還會自帶嗎,不用說,這茶一定是從大太太那裡拿來的,說拿那是好聽的,說偷太難爲他們了。
韓知子看著一臉尷尬的伊奴,笑了起來,他搖動著手裡的茶杯看著霸氣十足的煙兒,卻一語不發,這讓伊奴更覺得難堪了。
“愛喝不喝,不喝拉倒。”煙兒說著就上前來要將韓知子手裡的杯奪走。
韓知子向旁一閃,手裡的杯向上一舉,對著煙兒是哈哈大笑。
伊奴看得臉也紅了,這個煙兒也太難了吧,哪裡有她這樣的,直接向人家的手裡搶去,她這了太沒有規矩了,韓知子再怎麼說也是客啊,哪有她這樣待客的,更何況這還是第一次見面,怎麼就這樣放肆起來。
“煙兒,休得放肆,還不快住手。”舅舅一打簾籠從裡面走了出來,對還在胡鬧的煙兒吆喝著。
煙兒不得不嘟著嘴住了手,回頭委屈地看著舅舅,這副模樣倒象是別人欺負了她似的。
“韓兄弟別來無恙啊,小民狐賢達這相有禮了。”舅舅向韓知子一抱拳,客氣地打著招呼。
韓知子忙站了起來,雙手抱拳,與舅舅見禮,當他們都落了坐,煙兒拉著伊奴轉到簾子後面,隔著珠簾看著裡面的一舉一動。
只見韓知子對舅舅問長問短,一陣客套之後,指著那杯茶對舅舅笑了笑。
“不錯,這正是大太太那邊的茶,狐某取些來用,也是大太太的待客之道,怎麼韓兄弟也不是頭一因喝這茶了,還是喝不習慣嗎?”舅舅話裡帶刺兒地對韓知子說。
伊奴聽著舅舅的話好扎耳朵,不解地看了看煙兒,煙兒卻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出聲。
這回煙兒倒是沉得住氣了,好有耐心,真不知道她剛纔是抽的什麼風,會在韓知子面前那個樣子,真是讓人覺得很沒面子。
“狐兄弟也是客氣了,這茶是好茶,只是這裡面多加的料韓某實在是不敢享受啊。”韓知子將茶端在手裡,眼睛卻盯著舅舅。
他那一臉的似笑非笑,讓外面看著的伊奴心裡咯登一下子,她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煙兒,真不知道她這是在那茶裡放了什麼東西,讓人發現了,這她這可是沒事兒找事兒,給人填亂呢。
“這裡面的東西可是大太太那邊加的,怎麼,韓兄弟還沒有喝出來嗎!”舅舅端著那茶杯,兩隻眼睛盯著韓知子,也用那種似笑非笑的樣子對著他。
“大太太那邊只不過是加了些曼陀羅而已,可是狐兄弟這裡可就加得多了,這七星追魂丹的味道這麼重,怎麼能聞不出來呢。”韓知子冷笑著對舅舅說,茶杯在他的手裡打著轉兒,轉得伊奴出了一身的冷汗。
什麼是七星追魂丹她不清楚,可是聽這名字就夠嚇人的了,想那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應該是煙兒剛纔放進去的,她在心裡將煙兒罵了又罵,要知道她可不知道哪一杯裡有那個可怕的東西,煙兒一定是將每一個杯子裡都放了,她這可是把自己和桃如夢都搭在裡面了,這個惡毒的婦人。
煙兒象是看穿了伊奴的心思,小嘴一咧,不肖地對她說:“我有解藥的。”
她有解藥,她有解藥就可以害人嗎,而且是連家裡人一起下藥,這說得通嗎,而且就跟她的這關係處的,伊奴能確信她能給自己解藥嗎。
外面的舅舅也被韓知子給問住了,人家可是聞出來了啊,你不承認也得行啊。
“韓兄弟果然名不虛傳,狐某甘敗下風。”舅舅來的還真快,能下毒,也能拉下臉來道歉,伊奴真是被他給打敗了。
韓知子笑了起來,將手裡的茶杯丟在了桌子上,對著外面喊了聲:“來呀,重新上茶。”
伊奴不自覺地答應著,轉身準備茶去了,她這回可要自己親自準備了,她再也不能相信煙兒,她要是再玩什麼花樣,非把舅舅害死不可。
煙兒看著伊奴的背影,鼻子裡輕輕地哼了一聲,又將頭扭向外面,去聽舅舅他們的談話去了。
**兒飄到伊奴的近前問她,那個茶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就有了毒了,平日裡,大太太喝的茶裡可是加了什麼東西沒有,會不會傷害到大太太。
伊奴先還在沏她的茶,可是漸漸地她明白**兒這是有多擔心大太太,他們的母子緣分雖然不深,可是這感情卻一點兒也不比別人的少,完全可以說,他們的感情要比一般的母子還要深,那份依賴,那份思念,讓伊奴那思念母親的心又隱隱地做痛。
“大太太的茶裡放了什麼東西我也是才聽韓知子說的,以前聞到大太太茶的味道,只是覺得怪異,現在才知道,那是被放了東西的原因。”伊奴誠懇地告訴**兒,她的確現在才知道,大太太茶裡那股子奇怪的香氣,原來是曼陀羅。
“你是說剛纔韓知子說的那個叫做曼陀羅的,可是那是個什麼東西,你可知道?”**兒不知道曼陀羅是什麼,這也難怪,他死的時候才三歲,好多事情他都是不知道的。
“聽我孃親說過這個名字,象是在天竺國有這種花,叫做曼陀羅,如果吃了會讓人如夢如幻,不能,更有甚者,是那黑色的曼陀羅,能讓人與那陰氣極重的妖物相見,受其控制,不給自拔。”伊奴嘴裡說著,忽然停了下來。
**兒聽得正來勁,忽然間見伊奴不說下去了,他這由得催問伊奴怎麼了。
伊奴不敢說了,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靈動地轉著,她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恐懼之色。
母親與她說過的那些奇異怪事她一向是當成故事來聽的,她從來沒有將這些事情與現實起來,可是現在她感覺到母親曾經說過的那些不是什麼好聽的故事,那可能是真的,而且,這樣的事情正在她的身邊發生著。
現在的伊奴心裡好後悔,那時怎麼就沒有好好地問一下母親,這些話一定是母親在跟她講身邊的事情,因爲母親知道她能看到那些奇異的東西,她是在慢慢地告訴她,她所看到的那個世界。
一聲淒厲貓叫聲遠遠地傳來,伊奴端著茶盤的手抖了一下,她緊鎖雙眉向屋子外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