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奴與桃如夢迴到伊家的小院,一進院子,就看到一頂小小的花轎放在院子當中,伊奴不由得好驚訝,她沒有想到,小衙內會這樣快就將笑蓮送了來。
煙兒迎了出來,見了伊奴就對著她笑,伊奴想著這一定是那個小衙內送笑蓮來時說了些什麼,讓煙兒是這副讓人討厭的嘴臉。
誰知煙兒卻說出了讓伊奴大爲意外的話來:“我的大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快進去看看吧,你的伊燃哥哥又成了瘋傻之人了。”
伊燃又成了瘋傻之人,這讓伊奴暈了,她這個哥哥這是怎麼一回事啊,他怎麼一會兒好,一會兒歹的。
聽到煙兒的話,伊奴忙向屋子裡走去,雖然伊燃原來就是一個瘋傻之人,可是他這樣的反覆不定,讓伊奴不能不擔心。
一進門就見笑蓮迎了出來,看她那滿面春風的樣子,伊奴不由得先是一怔,馬上就轉換成了微笑。
見伊奴笑了,這個笑蓮竟然向她靠近了一些,柔聲說道:“奴家給客官倒茶去。”
說罷,笑蓮竟然真的含情脈脈地去給伊奴倒茶去了。
這回伊奴看著笑蓮懵了,笑蓮怎麼還真就把她伊奴當成客官了呢,她應該知道伊奴從小衙內那裡將她 要出來,是想著要送她回家的啊,她這是全忘記了,還是故意裝給別人看的,伊奴真心的不知道了。
伊燃從裡面跑了出來,離著老遠就對著伊奴喊著:“小媳婦,他們說這個小妖怪是你弄回來的,真的是你帶回家來的嗎,你怎麼帶了個妖怪回來,這個妖怪不好,快把她送回去。”
這時送笑蓮來的花轎還沒有離去,那擡轎的轎伕聽到伊燃的話,都轉了回來,看著伊奴,那意思她還要這個笑蓮不要。
伊奴被笑蓮的異常舉動和伊燃的瘋話給驚呆了,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傻掉的伊燃竟然說笑蓮是個妖怪,而這個笑蓮與那彩舫上的笑蓮大不相同,只有她們長的模樣一樣。
煙兒跟著走了進來,看到一臉迷茫的伊奴,又看了看跟在她身後的桃如夢,將小嘴一咧,笑了起來,她這一笑,把伊奴笑得更加不知所措了。
傻伊燃指著煙兒嚷著:“她也是個小妖怪,這裡這麼多的妖怪了,小媳婦,你怎麼還弄個妖怪來。”
煙兒聽到傻伊燃叫自己妖怪可是來了氣,對著他一瞪眼睛,可是傻伊燃此時已經瘋傻的可以了,他哪裡會在意煙兒的這一瞪眼睛,他吵得更兇了,是左一個小妖怪,右一個小妖怪地叫個不停。
笑蓮見煙兒惱了,忙上前來勸煙兒,想著讓煙兒安靜下來,那溫柔地話語煙兒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煙兒只聽到傻伊燃的吵鬧聲了,她再也忍受不得了,一擡手,向傻伊燃隔空打去。
伊奴只看到一道寒光從自己的身邊閃過,心裡暗暗地爲傻伊燃捏了把汗。
只聽到一個嬌柔的聲音,喊了個“哎喲”伊奴不由得忙低頭看去,只見煙兒那手竟然沒有打出去,而在她跟前俯身討好的笑蓮向地上一滾,化做了烏有,地上只滾動著一顆鴨卵大的珍珠。
伊奴不由得驚訝地看著那顆珍珠,不知道那個笑蓮到那裡去了,轉身要問那跟來的轎伕,這是從哪裡擡來的人時,卻看到院子裡那頂小小的花轎化做了一隻蓮花,而那四個轎伕,竟然變成了四隻灰色的小老鼠向四周竄去。
伊奴走到院子裡,拾起那蓮花來,看到那花瓣上寫道:“承蒙垂愛一枝蓮,更兼明珠送上前,從此香玉歸吾有,家翁莫要不肯還。”
這是要拿這珍珠來換香玉嗎,伊奴扭頭看著桃如夢,只見桃如夢的臉色鐵青,雙眉倒豎,牙關緊咬,象是要一口吃掉那蓮花一般。
伊奴的舅舅走到桃如夢的身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微微一笑:“如夢,何必如此發狠呢,他送他的,蓮花也好,明珠也好,是他自己願意送來的,送來只管收著,誰又答應他的要求了。”
這時傻伊燃手裡託著那顆珍珠走了過來,對著伊奴顯擺著:“小媳婦快看,這珠子好看不,這是我家丟的珠子啊,讓我給找回來了,給我爹送去,他會給咱們蓮子糕吃的。”
這怎麼會是他們家丟的珍珠呢,伊奴可是著急了,雖然她不知道香玉是誰,可是不管那是誰,都不可以送給那個邪惡的小衙內的啊,這珍珠是留不得的。
看著伊奴著急地去拉傻伊燃,伊奴的舅舅笑了起來:“傻丫頭,你沒有聽到伊燃說嗎,那是他們家丟的,現在可是給他送回來了,這關咱們什麼事情啊,這回不僅有了賊髒,還知道那賊是誰了。”
伊奴猶豫地看了看舅舅,她不能明白舅舅這是怎麼個邏輯關係,那東西是送給她的好不好,怎麼就是賊髒了,就算那是賊髒,也得經了官,才能證實那東西是被人偷去的啊。
煙兒也焦急地看著伊奴的舅舅:“當家的,這樣是不是有點兒玩大了,那可是官府的衙內啊,你沒聽說過這民不與官爭嗎。”
伊奴的舅舅把臉一繃:“你說誰是民啊,我是民嗎,我是妖怪啊,他是官嗎,他也是個妖物啊,就憑著他一句話,我們就得把人送給他不成,別說是香玉,就是塊泥巴也得讓人同意不是。”
伊奴聽著舅舅說話,越聽越清楚了,他這是在說那香玉是個人啊,也就是說,那個小衙內是來向舅舅要人的,可是這是要誰啊,伊奴的腦袋都要炸開了,她再傻還聽不明白嗎,東西是送她的,要的不就是她嗎。
鬧了半天,自己就是那個招災惹禍加敗家的香玉,這回可是讓她頭痛了,伊奴還想著找到那個什麼寶物,將它扔了呢,可是,現在,總不能把自己扔出去吧。
煙兒卻跟舅舅急了:“當家的,這可說不過去啊,你不給人家人,你也得把珠子給人家送回去啊,就算那是賊髒,可是也得找人家來說個清楚不是,這要是說出去,可就等於你狐家要耍賴了。”
見煙兒跟舅舅這樣的急,伊奴那心裡更是沒有底了,那個小衙內可是要拿那個珍珠來換人的,不管那個珍珠有什麼問題,現在是還不回去了呀,那個邪惡的小衙內會善罷干休嗎。
伊奴轉身就要追傻伊燃去,她要將那珍珠要回來,給那個小衙內送去。
她剛一轉身,就見**兒扶著碧虛道長從外面走了起來,見了伊奴焦急地樣子,不由得問她這是怎麼了。
不等伊奴回答,煙兒在一旁就喊了起來:“還能怎麼樣,有人給你妹妹下了聘禮來,你舅舅不僅不讓將那聘禮送回去,還說那是賊髒,要還了苦主呢。”
這回可是了不得了,**兒的眼睛都紅了,怎麼著,給伊奴下聘禮的人還是個賊嗎,別說是個賊,就是那個好人家,他**兒也要挑上一挑啊。
“這是哪個大膽的狂徒,敢來欺負我妹妹,看我不去將他活剝生吞了。”
**兒這一發火,他那身量可就又長高了,臉也開始要變形了。
碧虛道長在一旁輕輕地拍了拍**兒,笑著答道:“那個賊一定不是一個普通的賊,你聽聽他們說那是哪一個。”
煙兒聽到碧虛道長問,便扯著嗓子對他喊著:“還能哪一個,就是你們府尹家的小衙內啊。”
她這可是怕事不大啊,直接就把那個小衙內給說出來了,這可是氣壞了**兒,他轉身就要走,碧虛道長卻一把將他拉住。
**兒怒氣衝衝地對著碧虛道長嚷了起來:“難道你讓我看著我妹妹被人欺負嗎?”
碧虛道長卻笑了起來:“你妹妹被人欺負,你妹妹不欺負人已經很不錯了,你不要急,那顆珠子一定是有來歷的,要不是小衙內怎麼不自己留著,派了四個鼠輩送來做什麼。”
伊奴聽著他們吵得頭也大了,這可是她自己的終身大事啊,總不能讓人拿著她的清白去說事兒,父母都不在,哥哥又被碧虛道長纏著不放,難道就這樣等著嗎,她伊奴可是不會這樣坐以待斃的,她是扭身就走,也不管有沒有攔著了。
見伊奴向外走,桃如夢跟了出來,伊奴本有心對他發點兒脾氣,可是看著他那堅決跟在自己身邊的份上,她還是把脾氣收起來了。
此時的伊燃家裡可是好不熱鬧,伊燃的父母正在追問伊燃這是在哪裡得來的珍珠,他們看著伊燃手裡的珍珠,眼睛都紅了。
可是此時的伊燃,除了說這是從小媳婦那裡拿的之外,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傻伊燃一向是叫伊奴小媳婦的,這回他又說是從小媳婦那裡拿來的,伊燃的父母不由得都想得歪了,這不明擺著,珍珠是在伊奴的手裡嗎,可是她這又是什麼時候拿走的呢,他們兩口子是百思不得其解。
伊奴和桃如夢來到伊燃家時,他們是隱去身形的,只聽到伊燃的父母在商量著那珍珠爲什麼會在伊奴那裡,這可是他們丟了二十幾年的東西了,不僅丟的時候沒有伊奴,連伊奴的母親也沒有到伊家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