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要徵收伊家的宅子,伊奴開始還是一腔的不平,可聽到桃如夢的解釋,明白伊家的宅子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而桃如夢的欲言又止,讓伊奴的心裡敲起了邊鼓,伊家到底有什麼讓這些人、妖爭搶的,她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怎麼就沒有發(fā)現(xiàn)伊家有什麼與衆(zhòng)不同的地方呢。
伊奴的舅舅看著伊奴和寵兒那一臉的憂傷悲憤,不由得笑了起來。
寵兒見伊奴的舅舅笑了,不由得更加來氣了:“你又笑什麼,難道舅舅也要看我們家的笑話嗎,要知道,如果這裡不是我家,你們還能在這裡住下去嗎。”
寵兒的話是實話,煙兒不由得瞄了他一眼,嘴角一動,她也笑了。
伊奴看著舅舅和煙兒都沒有往心裡去,就知道他們一定是另有安排,不由得對著寵兒笑了笑:“哥哥放心,舅舅一定是有了好主義了,要不,舅舅會比咱們還急呢。”
聽伊奴這樣說,寵兒不由得看了看舅舅和煙兒,見他們兩個都在那裡笑呵呵的,心裡也放下了大半,轉(zhuǎn)回身來,又追問碧虛道長那七星相聚的事情。
這回?zé)焹嚎墒前茨筒蛔×耍龑χ烫摰篱L瞪起了眼睛:“我說老道長,你還有個正經(jīng)的沒有,怎麼領(lǐng)著孩子們做這樣的遊戲,你還真的現(xiàn)上轎現(xiàn)扎耳朵眼兒啊,那陰山老妖都修練多少年了,他的本事我們這裡的哪一個沒見過,你還在這裡領(lǐng)著它們練什麼啊練的,不等你們練出個所以然來,已經(jīng)成了陰山老妖的下酒菜兒了。”
伊奴他們被煙兒說得都喪失鬥志了,一個個地低下了頭去,灰溜溜地離開了那空地。
桃如夢忍著笑,拉著伊奴去街上玩兒了,這讓伊奴很是擔(dān)心,她真怕那個陰山老妖會隨時出現(xiàn),她還真的有些怕那陰山老妖。
桃如夢看著伊奴的臉,象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輕輕地點了點她的頭:“你呀,怎麼膽子越來越小了,放心吧,這青天白日的,再厲害的妖怪,對這人煙聚集的地方還是有著顧慮的。”
陰山老妖會有顧慮嗎,在伊奴的心裡,那個老妖怪就沒有什麼可顧及的事情,這也正是他讓人害怕的地方。
桃如夢拉著伊奴就走,邊走還邊笑:“你就放心吧,在妖怪的世界裡,如果天天都這麼緊張,就是再活多少年也是受罪。”
伊奴被他說得也笑了,是啊,每天這樣寢食不安地過日子,那還有哪一個要活得那樣久呢。
桃紅色的紗衣從伊奴的面前飄過,伊奴不由得就是一楞,定睛看去時,卻見是一個陌生的女子從眼前走過。
桃如夢見伊奴站在那裡不動,不由得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伊奴不情願地跟在他的身後走去。
“你放心吧,你母親的魂魄我會想辦法的。”桃如夢輕輕地對伊奴說。
“你怎麼知道我是在想我的母親?”伊奴奇怪地看著桃如夢,他怎麼對自己腦袋裡想的事情知道得這樣清楚,難道他能看懂自己的心嗎。
“你忘記了,我是用過你那兩顆珠子的。”桃如夢笑了笑,對伊奴說。
“那又怎麼樣,那珠子我也用過了,可是,現(xiàn)在,一點感覺也沒有了。”伊奴還是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桃如夢,她不能明白,自己跟他一樣都用過那兩顆珠子,可是他怎麼會到現(xiàn)在還能感覺到別人的心思,而自己就跟沒用過差不多。
桃如夢看著伊奴那一臉的迷茫笑了起來,這回他可是真的被逗笑了。
伊奴也感覺到自己的問題應(yīng)該是很傻的,他已經(jīng)修成了地仙,可自己不過是有一點兒妖怪家族的血統(tǒng)而已。
“你是想說我的修行太淺了嗎?”伊奴不服氣地對桃如夢說。
見伊奴那一臉的醋意,桃如夢不能不更笑了,他還能說什麼啊,承認她修行淺嗎,還是鼓勵她一下,讓她好好的修練。
一隊高頭大馬衝了過來,那馬上的人將馬鞭甩得“叭叭”的好響亮。
“讓開,讓開……”那些人吆喝著,從街道上衝了過去。
那個身穿桃紅色紗衣的女子躲得慢了點兒,被那馬鞭掃到了手臂,摔倒在路邊,那受傷的手臂頓時是鮮血淋淋,那桃紅色的紗衣瞬間被染紅了一大片。
桃如夢拉著伊奴來到那個女子的身邊,低下頭去看那女子的傷處,那女子流著眼淚,哀怨地擡起頭來看著圍過來的人們。
“還是快去看看郎中吧。”有人建議。
“算了,趕快離開吧。”有膽子小的人輕聲地勸慰著。
“這怎麼能行,得去找那官府的人說道說道。”有抱不平的憤憤然地喊著。
“算了,誰惹得起啊,還是快點走吧。”有人勸解著。
人們七嘴八舌地在那裡說著,那個女子咬著牙,忍著痛,從地上爬了起來,伊奴上前扶住了搖搖晃晃的女子,伸手從衣服上扯下一條來,爲(wèi)她將傷口包紮上。
女子向伊奴道了謝,便要離去,這時女子的女伴兒跑來拉著女子問長問短,女子向伊奴道了謝,扶著同伴走了。
伊奴看著那女子離去的身影,心裡一陣的不是滋味,責(zé)怪那騎馬的人們太囂張了,傷了人都不管,真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
“這沒有什麼看不慣的,官府的百里加急都是這樣的,更何況今天是一隊的人馬,想一定不是百里加急的事情那麼簡單了。”桃如夢悠悠地說著,就象這樣的事情他早已經(jīng)看得習(xí)慣了一樣。
“你已經(jīng)活了多少年了?”伊奴盯著桃如夢那張俊俏的臉,真想象不出他能活了很久。
“活了多久又有什麼關(guān)係,明白事理纔是重要的。”桃如夢紅了臉,微微地笑了一笑,不再發(fā)表他的感慨了。
一陣喧譁傳來,伊奴和桃如夢都向那人羣騷動的方向看去,只見那人羣裡有官府的衙役正在向牆上粘貼告示。這時,正是早晨熱鬧的時候,人們流水一般地向著那告示移動。
他們兩個不由得好奇地湊了過去,也想看個明白,好在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兩腳離地飄了起來,要不非把人嚇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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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到那粘貼告示的衙役對著人羣喊著:“誰家裡有十八到十二歲的女孩子,快快報到官府裡去,現(xiàn)在皇宮裡選民間女子入宮,說不準(zhǔn)誰家的女孩子要當(dāng)娘娘了。”
那衙役說著笑了起來,他那一臉的奸笑讓大家的心裡都沒有了底,都在那裡交頭接耳地商量著,猜測著這是出了什麼事情。
伊奴聽著也感覺到奇怪,宮裡爲(wèi)什麼忽然又要選女子入宮了,而且這回的年齡竟然還是這樣大的,如果是要做普通的宮女,也應(yīng)該小一些纔好,已經(jīng)十幾歲了,這個年紀(jì)大多已經(jīng)訂了親了啊。
桃如夢看了看伊奴,那臉上的笑容是一點兒也沒有了。
“如夢哥哥,這宮裡什麼事情會要這樣大的女孩子入宮啊,這應(yīng)該不是選宮女吧,已經(jīng)十幾歲了,還要她們?nèi)ィ@得坑了多少人家啊。”伊奴爲(wèi)那些有少男少女的百姓人家擔(dān)憂著。
“歷朝歷代都會有這樣的悲劇發(fā)生,這已經(jīng)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了,只是又要苦了一批百姓了。”桃如夢感嘆地看著那牆上的告示,兩道如畫的眉毛皺了起來。
哪朝哪代有這樣的事情,伊奴是不關(guān)心的,只是現(xiàn)在的事情,她不能不問一下。
這城裡的青年女子失蹤的事情剛剛有個眉目,現(xiàn)在皇宮裡又要選女孩子入宮,這讓老百姓還活不活啊。
“如夢哥哥,你聽聽那些衙役們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們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伊奴想知道那些官府裡的人都知道些什麼。
“這也不用想得太多了,他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知道那不是什麼好事情,有點兒能力的,都將自己家的女孩子藏起來了。”桃如夢仍是皺著眉頭。
看著桃如夢的樣子,伊奴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會那樣簡單,只是桃如夢已經(jīng)見得多了,他會管這件事情嗎,伊奴的心裡不由得亂糟糟的,她心裡怎麼也放不下,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會這樣的亂。
這一天,城裡的人家都亂成了一團,有女兒的哭,有兒子的也哭,有兒子的哭什麼,沒過門的媳婦就要被帶走了,能不哭嗎。
沒過中午時分,已經(jīng)有人家將女兒直接送到訂親的人家去了,不僅是到了年紀(jì)的,那還只有幾歲的就有送過去的,一時間,城裡是人來人往,百姓們是匆匆忙忙。
伊奴與桃如夢一進家門,就看到伊家也亂了起來,伊奴心說不好,這一定是官府來徵收宅子了,想不到事情會這樣的快,也不知道舅舅他們想的什麼辦法,問題是怎麼解決的。
伊奴和桃如夢隱去了身形,來到大太太住的前面院子裡,想看看這是出了什麼事情。
可一到前面的院子裡,伊奴就楞住了,韓知子已經(jīng)坐在了大太太的廳堂裡,還有兩那衙役也在這裡坐著。
韓知子在這裡還不能擺平的事情,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伊奴現(xiàn)在想到的可不僅僅是官府徵收宅子的事情了,她的心裡不由得一陣陣的發(f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