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兒初到伊家的小院兒,與伊奴他們一同吃晚飯,雖然寒兒極力地反對碧虛道長住在妖怪的家裡,可他還是聽從碧虛道長的勸告,在妖怪們之間坐了下來。
韓知子也來湊熱鬧,吃飯間,韓知子引誘寒兒讓花斑狗恢復人形。
一旁的煙兒也不避諱,直接告訴寒兒,這花斑狗是她給變的,別人不要亂管閒事。
寒兒倒是沒有在意,只是不知道變成花斑狗的小衙內那內心的陰影應該有多大。
這時**兒走了進來,他已經感覺到他丟失的珠子就在附近了,他到這裡來想問問有人見了他的珠子沒有。
煙兒怕桃如夢說出那珠子是她偷的,忙告訴**兒珠子被桃如夢拾到了,一會兒就能給他。
**兒那顆“思念珠子”的心纔算放了下來,他讓煙兒填了飯,就在桌子上的剩菜吃了起來。
韓知子不安好心地問他怎麼沒在大太太那裡吃東西,是不是大太太忙著生病的伊燃,顧不上管他了。
韓知子的話讓人一聽就是在挑撥離間,大太太何等地溺愛**兒,怎麼會因爲別人的事情忘記給**兒上供呢。
可伊奴聽到伊燃生病的事情,不由得有些急,她用眼睛問桃如夢,伊燃是不是已經不行了。
當伊奴看到桃如夢連頭也沒擡的時候,就知道伊燃此次生病不會有大礙,便又低下頭去吃飯。
見大家都沒答腔,韓知子也無趣了,他放下筷子,自己斟了一杯茶,坐在那裡慢慢地著。
伊奴和桃如夢等著**兒吃完飯,這纔跟著他一起向外走。
寒兒看了看他們三個,又看了看坐在那裡山一般穩的碧虛道長,放下筷子也坐到一邊兒去了。
伊奴的舅舅看著韓知子,知道他此次前來絕對不會只是坐坐、吃頓飯那麼簡單。
等煙兒出去,伊奴的舅舅這才問韓知子這是有了什麼事情了,他可能幫得上忙。
見伊奴的舅舅發問,韓知子也不客氣,對著伊奴的舅舅一拱手:“兄臺明鑑,小弟此次前來的確是有點兒事情要求兄臺幫忙。”
伊奴的舅舅不由得微微一笑,讓韓知子但說無妨。
韓知子這回來可不是他要來的,他是受了府尹老爺之託來的,這裡他已經是跑得熟悉了,府尹讓他來也是放心,這纔將事情託付給了韓知子。
伊奴的舅舅當然知道他是代表誰來的,府尹總不能自己前來,韓知子說話也方便啊。
“但不知狐兄弟是否知道,那附在伊家珠寶店兒子伊燃身上的是個什麼妖怪,他的來歷怎麼樣?”
韓知子也不繞彎子,直接問伊奴的舅舅伊燃的事情,這讓伊奴的舅舅很是驚訝,他是怎麼知道那伊燃身上附著妖怪的。
韓知子就是一笑,這又有什麼好難的,一個突然好起來,又忽然瘋傻的人,沒有古怪那纔是奇怪的事情。
伊奴的舅舅看著韓知子那一臉不懷好意的笑,一低頭,指了指那花斑狗:“如果捕頭要知道得詳細不如問問你家的衙內,他們可是合作了很久的。”
伊奴舅舅的一番話,勾起了那小衙內的傷心事,不由得眼睛裡噙了淚水。
韓知子低下頭去看著那花斑狗,當他看到那狗的眼睛裡的淚水時,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憐憫之情。
忽然韓知子奇怪地瞪大了眼睛,轉過頭來看著伊奴的舅舅:“這狗,不會是你們叫醒的。”
韓知子想得沒有錯,伊奴的舅舅也好,煙兒也好,都不會放花斑狗出來的,這狗又是被誰喚醒的。
看到伊奴舅舅那一臉無奈又邪性的笑,韓知子楞住了,難道在這裡還會有妖怪搗亂嗎,這可真是沒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了。
伊奴的舅舅沒有告訴韓知子,哪裡是在這裡也不安全了,那是煙兒嫌它礙眼,將它放到大太太的柴房去的結果。
可他怎麼對韓知子說呢,只好什麼也不說了,這倒讓一旁的碧虛道長抿著嘴撿笑兒了。
寒兒不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但看著他的師父在那裡偷著樂,他就知道這裡面一定還有著什麼不爲人所知的事情。
韓知子看著那花斑狗,喃喃地對它說道:“我的小衙內,要是你會說個話也行啊,現在你是心裡有,嘴裡說不出來啊。”
誰知道韓知子的話音剛落,花斑狗就開了口:“我不說話,不等於我不能說話,跟你們說話也是白說,你們知道什麼,那個陰山老妖怪已經成了氣候,他現在正在藉著人的肉身四處作惡,你們就沒發現,現在這城裡的年輕人正在減少嗎。”
花斑狗的話讓屋子裡的人都大吃了一驚,特別是有那不知道它能說話的人,韓知子和寒兒被他驚得是張口結舌。
城裡的年輕人減少別人不知道,韓知子是知道的,他還只當是現在宮裡選美人的原因,年輕人帶著家眷或是未過門的媳婦出去躲避了呢,沒有想到,這竟然會跟妖怪扯上關係。
花斑狗說完一扭頭對著那遠方呶了呶嘴:“你們去那城邊的河底去看看,有多少具乾屍在那裡,就知道真相了。”
韓知子二話不說,跳起來就向外走,煙兒正巧從裡面出來,見韓知子走得這樣急,不由得問他這是要去哪裡。
花斑狗在一旁告訴她,韓知子這是要去找那些乾屍,煙兒聽了就是一楞,問它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好好的怎麼會有乾屍出現。
花斑狗瞄了她一眼,一轉身走開了,它走開了,煙兒這個糗啊,在它的後面大喊著讓它回來,可是花斑狗哪裡肯聽她的,徑自走了出去。
把個煙兒氣得幹張嘴說不出話來,伊奴的舅舅在一旁將額頭用袖子掩上了,只裝什麼也沒有看到。
煙兒上前去,一把將他的手從額頭上拉了下來,問他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快點兒說,這可不是小事情,那乾屍一定是哪個妖怪乾的好事兒,這要是追查起來,咱們都得跟著倒黴。”
城門著火。殃及池魚的道理大家都是懂的,可那個能將人做成乾屍體的還能是誰,現在這城裡還能有多少這樣霸道邪惡的妖怪啊。
煙兒見誰都不說話,也猜了個差不多,於是指著伊奴的舅舅,一字一頓地說道:“陰山老妖!”
伊奴的舅舅看著煙兒沒有回答,即不點頭也不搖頭,這可把個煙兒給急壞了,這總得有個準信兒。
她一轉臉,將目光投向碧虛道長,碧虛道長見煙兒看他,便一推桌子,站起來對寒兒說道:“走,咱們也出去透透氣兒。”
寒兒乖巧地跟在碧虛道長的身後,一起走了出去,這可讓煙兒火大了,這怎麼還都不告訴她啊,難道她還會填什麼亂嗎,這可真是小看人了。
碧虛道長帶著寒兒從屋子裡出來,正看到桃如夢將定心珠還給了**兒,他們正在那裡談論著那定心珠的來歷。
見碧虛道長帶著寒兒出來,桃如夢也沒有在意,還在那裡對他們說著。
寒兒聽得入迷,便問他們,那個書生的墳墓現在在哪裡,他要去拜訪一下,這樣有學識的人,怎麼能不見上一見呢。
桃如夢正想告訴他們那書生的墳墓在哪裡,煙兒瘋了似地從屋子裡衝了出來,見他們還在這裡說話,便對著他們喊了起來。
“你們還在這裡說什麼啊說,還不快去看看那個韓知子到底撈出什麼來了,妖怪的世界就要有大災難了。”
煙兒說著就向外跑去,她跑得本來就快,這回她跑得更是神速,一轉眼兒就不見了蹤影。
桃如夢他們奇怪地看著跑出去的煙兒,寒兒這時告訴他們,花斑狗說那陰山老妖將好多人變成了乾屍,現在韓知子已經組織人去打撈了。
桃如夢聽了眉頭就是一皺,他扭過頭來看著碧虛道長,卻見碧虛道長也皺著眉頭看著煙兒跑走的方向。
“他們不會說得是真的。”桃如夢低沉的聲音讓人感覺到好壓抑。
“那是真的。”碧虛道長並沒有多言,只是說了那樣冷酷的四個字,可這四個字就已經包含了那些死去的人已經變成了乾屍。
寒兒驚訝地看著碧虛道長,他幾乎是不認識自己的師父了,他竟然能夠在這裡如此平靜地說出這四個字來,這要是放在過去,他應該是拿起降妖的東西,大踏著步子去捉妖了。
可碧虛道長就是那樣安靜地站在那裡,微微皺著眉頭,怨婦般地看著那無處。
“要不,咱們也去看看。”伊奴的聲音不高,卻足以讓這裡的非人類感覺到駭然了。
“他們兩個不能去,那裡現在一定在聚集捉妖的高手。”碧虛道長冷冷地說。
捉妖的高手,伊奴的心不由得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了,煙兒已經跑去了啊,舅舅怎麼也不攔著她一點兒,她這不是自己去送死嗎。
碧虛道長看了一眼伊奴,輕輕地嘆了一聲氣,象是有多少無奈讓他一個人擔著。
“走,咱們去那裡看看。”碧虛道長一指寒兒和伊奴,然後果斷地向門外走去。
伊奴回頭看了看桃如夢和**兒,他們兩個站在那裡用渴望的目光看著伊奴,那個不放心啊,真怕她也被當成妖怪捉了去。
“有我在呢。”碧虛道長頭也不回地對他們兩個說,可桃如夢和**兒的目光還是那樣的緊張,就象碧虛道長帶走的不是伊奴,而是他們的心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