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溪夜的聲音:“君兄,可在?”
君懷笑朝月琴點了點頭,月琴轉身去開了門,然後退了出去。
“溪賢弟。”君懷笑起身相迎,溪夜大步上前,與他一同坐下。
“還以爲君兄與琳姑娘出去了,怎獨自留在客棧?”溪夜隨口問道。
君懷笑笑笑:“女兒家的事情,有時還是少參與爲好。”
“說得是。”溪夜挑眉,君懷笑又道:“溪賢弟突然過來,可是找我有事?”
“事倒是沒有。”溪夜回答,“只是閒著也是閒著,便尋思著來找君兄坐坐,若是能喝上一杯,那便是更好了。”
“如此這般,君某若是推辭,倒顯得不盡人意了。”
“聽聞盧城老酒不錯,不如便去嚐嚐?”
“但憑賢弟做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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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般說著,二人很快離開客棧,在外尋了個小酒館,面對而坐。
“這一路到底是商貿之路,這原本小小的盧城,如今也變得這般規模了。”兩人邊喝邊聊,溪夜朝著外面熙攘的大街看了一眼,隨口慨道。
君懷笑表示同意,只是隨即又微疑:“溪賢弟來過盧城?”
“數年前,曾有幸路過。那時還不似這般熱鬧繁華。”溪夜回答。
君懷笑點了點頭,“數年之久,有這般變化亦是必然的,尤其中今更是各國商貿往來的必經之地。”
“說得是。”溪夜附合,接著,君懷笑看了看他,換了話題:“說起來我對溪賢弟還有一事不明,不知溪賢弟此次突然前往琉武,所爲何事?”
男人之間總是容易諸多猜忌,尤其是君懷笑這麼敏感的身份,身邊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爲敵人。
而溪夜,看似簡單的背景之下,萬一隱藏著點什麼,若是還影響著將來的什麼事,那就更不妙了。
“君兄可是對我有所顧慮?”溪夜也不是傻子,聽他突然這麼一問,不由一笑,反問。
君懷笑不置可否,溪夜也不在意,只是笑道:“若我說是巧合,怕是君兄如何都不會信了,那我便直言罷,只是聞我師叔近日在琉武出現,所以這才決定前往琉武一趟,順便雲遊一番。”
“這個答案,不知君兄是否滿意?”溪夜挑眉看他。
你要真不滿意,那哥也沒轍了,哥這可說的都是大實話。
君懷笑笑了笑,什麼叫滿意,什麼又叫不滿意,只不過從他的眼中,似乎看不出半點虛假。
那便……暫且信吧。
見他不說話,溪夜抿了口酒,又繼續道:“君兄呢?爲何突然與琳姑娘離開東祈,連產業都一併變賣了。”
剛纔是你盤問哥,現在哥也盤問盤問你,再說比起他,君懷笑的動作才更可疑了。
“琳妹早時便想四處雲遊,正好前不久得閒,這才動身。”君懷笑也不騙他,老實回答,說著,又話鋒一轉,問:“方纔賢弟說燕神醫在琉武出現,可是真的?”
“這個,我也是聽說的,具體如何,我還真不知道。”溪夜回道。
燕存風就跟他的名字一樣,來去如風,自從他歸隱之後,便很少再有人知道他的消息,更有消息說他早已經死了。
見君懷笑沉默,溪夜勾勾脣角,問:“可是在擔心琳姑娘?”
這不是明顯的麼?!
君懷笑看了他一眼,溪夜又道:“君兄儘管放心,若是我師叔真在琉武,到時我一定會全力幫助琳姑娘,請求我師叔爲她解毒。”
“若是這般,那便先謝過溪賢弟了。”
“你我何必這般客氣,更何況琳姑娘於我,便是像妹妹一般。”溪夜笑道。
是的,像妹妹,就像記憶中那個熟悉的身影。
“只不過……”只是說著,溪夜又追了一問,但並未把話說完。
君懷笑擡眼對上他的視線,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藏著什麼。
“溪賢弟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這個時候了,他可不想跟他打什麼啞謎。
溪夜乾咳了兩聲,才道:“只不過君兄去琉武,怕不止是方纔說的那些原因吧。”
話音落下,君懷笑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
“溪賢弟此話何意?”他勾起脣角,反問。
“我與君兄不說如何深交,但君兄的事,我還是略有耳聞的。在東祈這麼多年,積累了這麼多產業財富,卻在一夕之間說走就走,若是方纔的理由,不足以服人。”
“那溪賢弟覺得什麼樣的理由才足夠令人信服?”君懷笑臉上淺淺的笑著,心卻在微微變冷。
如果他真有什麼不對勁,他定不會這麼輕易饒過他的。
“君兄不必這般嚴肅。”溪夜從他的眼神中覺出他內心的變化,不由一笑,“若君兄擔心我是你的敵人,那大可放下心來。我只是一介草民,會點功夫醫術,自認與君兄亦算投緣,無論如何,都不會站在你的對立面,相反,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在所不辭。”
溪夜是聰明人,有些話不必挑得太明,只需要表達清楚自己的立場並非是對方所擔心的那般,便足矣。
君懷笑自然也不傻,溪夜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自然不好再說什麼。
“不甚榮幸!”他回了四個字。
溪夜咧嘴笑開,恢復一貫的嘻笑模樣,道:“那琳姑娘可知君兄此行的目的?”
君懷笑搖搖頭,溪夜表示瞭解,又道:“不知道也好,不然終日提心吊膽,掃興。只是這一路,怕是註定不能風平浪靜了。”
“此話怎講?”君懷笑蹙著眉,問。
“君兄,咱們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有些事,又何必再隱瞞。”溪夜回道,“更何況昨夜之事,我已知曉,對方已經動手,怕是接下來很快便會有別的動作吧。”
這邊廂兩人正聊著,那邊,香凌在人羣中無意發現了兩人的身影。
“哎小姐,你看,那不是公子跟溪公子麼?”香凌邊說邊指向君懷笑所在的方向。
季琳順著她的手指指向定睛一看,果不其然。
哎呀嘿,這倆人還挺悠閒自在的嘛,趁她不在,居然出來吃香喝辣,真是不能忍吶。
某小人黑線。
你哪裡看到人家吃香喝辣了,不就是喝杯小酒,桌上就一盤花生米和兩小碟素涼菜而已。
“走,過去!”季琳一聲令下,跟香凌就朝著二人的方向過去,只是奈何人太多,居然擠了半天還沒走出幾米,也是醉了。
“小姐,公子走了。”等她好不容易擠了一半的距離,香凌又在她耳邊彙報。
啥?
季琳一聽,擡眼望向剛纔二人的方向,果然那個位置已經人去椅空,哪裡還有君懷笑和溪夜的身影。
臥槽,這就走啦,都不等等她!
季琳鬱悶,本來還想蹭一嘴的說。
“小姐,要不我們也回去吧。”香凌隨後提議,季琳看看天色,“急什麼,這才玩了多久啊,再轉轉。”
反正君懷笑也走了,乾脆自己再浪一浪。
“可是都沒什麼好玩的了。”香凌看看周圍黑壓壓的人羣,苦著臉道。
看人海,她可真的沒什麼興趣,還不如回客棧睡覺呢。
季琳懶得理她,只是穿過人羣又朝著另一條街過去。
沒走一會兒,突然見著前面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羣人,人羣裡面有一個小高臺,上面正在表演著節目。
季琳好奇,很快湊了過去。
臺子上都是些奇裝異服的人,看起來像是外域人士,這出現在盧城倒是不奇怪,而且還不止這一個臺子,旁邊還有好幾個,只不過有的臺前觀衆多,有的臺前觀衆少,這個就完全取決於表演的節目了。
人多的這個表演的像是魔術類的東西,比起旁邊打打跳跳的那種,顯然更有趣。
季琳很快被吸引了,不過最重要的是,表演魔術的幾個演員,都是眉清目秀的美男子。
哇哈哈,有節目看,還有美男養眼,那是相當地對季琳的味兒啊。
她津津有味的看著,香凌則在她耳邊不時隨著人羣爆發出陣陣的驚呼聲,這引得季琳忍不住扭頭看她,同時對她施放成千上萬點鄙視。
比這牛逼的她都看過太多啦。
而二人看得入迷,誰都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很多,兩人便被人羣衝散開。
等到散場時,兩人才發現彼此不見了。
在人羣裡面找了好一會兒,呼喊聲也完全被人羣的嘈雜聲所淹沒,最後香凌眼看無果,加上天氣漸暗,她尋思著季琳會不會一個人先回去了,於是趕緊折身回了客棧。
再說季琳,跟香凌失散之後,她的確是打算先回去的,可是走著走著,又迷了路,不知拐到哪條街上去了,詢問了好幾個人之後,才找對了方向。
回去的路上,她順路又買了些好吃的小吃過嘴。
正邊享受邊走著,忽然瞅見前面的人羣裡一個身影很像君懷笑,不由一喜,連忙追了上去。
“君哥哥,君哥哥!”她邊追邊喊,不過那身影轉身時,她差點吐了。
尼瑪,好醜!
甩甩腦袋,趕緊加快了回客棧的腳步。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剛扭頭,便眼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