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要留她在身邊,爲(wèi)何要認(rèn)了她做義弟。”這娘們唧唧的蠢貨,公子到底哪根筋沒對。
“總得有個牢靠的理由。”君懷笑慢條斯理端起茶杯,看著杯中微微晃動的水。
即使是茶杯這麼小的東西,稍施外力,茶水也會起波浪。
“她愛錢,您給她錢便是。”季琳啊季琳,你愛錢這事兒,連月琴都看出來了。
“錢乃身外之物,我能給,那別人也能給,甚至?xí)任医o得更多,人心是最難滿足的。”君懷笑緩聲道。
人心莫測,他總要給她些不一樣的東西。
“但這樣明目張膽的把她留在這裡,只怕會生出不少事端。”月琴擔(dān)憂的說道。
“即使沒有她,該來的,也總會來的。”君懷笑擡頭看了一眼夜空。
安寧,從來就不是他這種人能享受的東西。
“可……恕屬下直言,那蠢——她本人似乎並不清楚那塊玉的秘密。”月琴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這也是他一直不相信季琳就是那個人的原因。
“所謂機(jī)緣巧合,時機(jī)未到。”
月琴不再說話,君懷笑又道:“月影何時回來?”
“回公子,她傳信說就在這幾日。”
“回來了讓她速來見我!”
“是!”
……
季琳回到房間裡,想起君懷笑說的那些話,還有他那深情曖昧滴眼神,腦子那個亂呀。
只有心裡那個聲音弱弱道:季琳同學(xué),求求你,人家根本沒有那個意思好不好……
但這一夜,並沒有什麼事情發(fā)生。
季琳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
打開門,香凌已經(jīng)在門面候了多時了。
“早啊香凌。”她伸著懶腰打著哈欠招呼香凌。
香凌端了水進(jìn)來,伺候季琳洗漱,被拒絕了。
要給季琳更衣,還是被拒絕了。
“小公子,是香凌哪裡做得不好嗎?”到底是習(xí)慣了伺候人,不讓她伺候了,還覺得是自己的錯了。
“不是不是。”看她小可憐兒的模樣,季琳趕緊安慰她,“你看我好手好腳的,這些事自己都能做,你就不用操心了。”
香凌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咧嘴一笑:“小公子,你人真好。跟公子一樣。”
呵,小丫頭就是小丫頭,不就是沒讓她伺候洗漱更衣而已,這就是好人啦?
真是個單純的傻妞!
不過她說跟君懷笑一樣?呃,君懷笑是怎樣呢?
季琳好奇,正要問她,香凌卻端著水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又再進(jìn)來喚她去吃早飯。
早飯在湖心亭,陽光淡淡,微風(fēng)習(xí)習(xí),湖面水波粼粼,倒是很有一番氣氛。
君懷笑站在亭外的橋廊上,手上拿著魚食,正在向湖中的魚兒投食。
魚兒們爭先恐後聚集在他的腳下,像爭寵的孩子一樣。
季琳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他。
微風(fēng)吹起他漆黑的長髮,影射出明暗不一的光澤,看不清的五官,依舊能夠讓人清晰感覺到他的俊美。
他今天穿了一件明紫色的袍子,少了幾分妖魅,多了幾分沉靜與神秘,即使靜靜的站在那裡,也是豐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的感覺。
“小公子?小公子!”香凌見她看著君懷笑出神,連喚了好幾聲,季琳才反應(yīng)過來。
“啊?!怎麼了香凌?”
“公子等你很久了。”香凌提醒她。
小公子剛纔看公子的眼神,好奇怪。
“君哥哥,早——”剛上橋廊,季琳便跟他招呼,結(jié)果“上好”兩個字還沒說出來,腳下一歪,身子就朝著撲了過去。
“琳弟,小心!”季琳以爲(wèi)要狗吃屎了,卻在君懷笑的聲音中落入一個溫厚的懷抱。
季琳借力站穩(wěn),擡眼時對上君懷笑溫和的目光,一瞬間,沒臉沒皮的季琳臉紅了。
時間忽然像是停滯了一般,季琳愣愣的看著他。
吻我吻我,有個聲音在心中吶喊,直到一股風(fēng)吹過,季琳纔回過神來。
趕緊別開視線,可身體卻捨不得離開。
呃……反正摔了,乾脆……
“哎喲,腳疼。”季琳故意試著站了一下,然後連忙又順勢倒進(jìn)君懷笑懷裡。
君懷笑自然的摟著她,似乎並未發(fā)現(xiàn)她的小九九,關(guān)憂道:“許是扭到了。”
“嗯……”季琳咬著脣點點頭,一副真的扭到的樣子。
君懷笑見狀,二話沒說,打橫把她抱進(jìn)亭中,放她在石凳上坐下,然後蹲下身擡起她的腳。
“哎,你、你幹嘛?”季琳急忙出聲,君懷笑笑笑,“只是查看一下傷勢。”
這不好吧?但君懷笑已經(jīng)把她鞋脫下來了。
一番查看後,君懷笑溫聲道:“琳弟不必?fù)?dān)心,沒有大礙,歇息片刻即可。”
“那、那就好,謝謝君哥哥。”季琳暗暗吐舌,有大礙才奇怪啦。
事解決了,季琳才發(fā)現(xiàn)桌子上的早餐。
只有一個人的量,季琳有些疑惑:“君哥哥,你不吃?”
“爲(wèi)兄已經(jīng)吃過了。”君懷笑回答,季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概最近有點累,起得太晚了。”
心裡那個小人跳出來指責(zé):你天天屁事不幹,累個毛啊,明明就是自己貪睡!
早餐很清淡,最近油水太多了,倒是很合季琳胃口。
吃過早飯後不久,君懷笑便帶著她出了門。
月琴早已備好馬車候在大門外,見到二人,他對君懷笑恭恭敬敬的,卻連個正眼都沒給季琳。
嘿呀你個小婊砸,姐姐我現(xiàn)在怎麼也是你家公子的義弟,府上的小公子,你就這態(tài)度?
你等著你等著,有姐姐使喚你的時候。
哼!
說起出門,季琳還是很興奮的,雖然自己已經(jīng)獨自在外嗨了好幾天,但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逛都不會嫌累。
更何況今天還有君懷笑同行,心情又不一樣了。
不過君懷笑只是帶她去了昨天的酒樓——醉雲(yún)樓。
季琳不解,這離午飯還有會兒呢,現(xiàn)在來做啥?
狐疑中跟著上了樓。
昨天沒有來得及細(xì)看,今天有機(jī)會了,季琳四周瞅了瞅,整個酒樓不能用豪華來形容,太俗,反而簡單中帶著大氣,且絲毫不影響它的檔次。來在這兒吃飯,應(yīng)該是要花些錢的。
進(jìn)了房間,貌似是君懷笑的個人辦公室,除了會客廳,裡面還有個小單間,牀啊啥的一應(yīng)俱全。
當(dāng)老闆真好,季琳心想。
君懷笑說有事要離開片刻,交代了幾句便出去了。
交代了啥呢?——有事找月琴。
季琳瞥了一眼門口的月琴,真不好意思,別說她沒事,就算真有事,也不會找他!
紫英走後,季琳一個人閒得無聊,在房間裡觀賞了一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桌上糕點水果精緻齊全,她順手拿了塊綠豆糕來到小陽臺,倚欄坐下。
這裡視野開闊,能看到大片的風(fēng)景。
此時陽光正好,街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沒有熟悉的街景,沒有熟悉的味道,耳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喧囂聲,但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和諧,國泰民安大概正是如此吧。而季琳第一次覺得這樣的噪音如此動聽。
正感慨中,原本和諧的街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接著又是一聲驚呼,夾著馬兒的嘶鳴和人羣的嘈雜。嚇得季琳一聲驚叫,從欄椅上跳了起來。
不想這一叫,把門外的月琴給招了進(jìn)來。
他站在門口,一臉不快,這蠢貨在瞎叫叫什麼?季琳眨眨眼,扯著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綠豆糕,訕道:“呵呵,掉下去了一塊。”
月琴聞言,深深的鄙視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門。
季琳撇撇嘴,注意力回到大街上。
方纔的意外似乎已經(jīng)結(jié)束,人羣正在漸漸散去,那個肇事的人也正欲駕馬而去,只是那個背影,季琳爲(wèi)啥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過沒來得及細(xì)想,門又開了。
是君懷笑回來了。
“琳弟久等,”君懷笑歉意道。
“沒有沒有。”季琳擺手,“你這兒的綠豆糕真好吃。”
“琳弟若是喜歡,回頭我叫人多備一些。”
“好啊。”季琳一點不客氣,又道:“不過,要是吃飯的話……要錢嗎?”
三句話不離錢,君懷笑真沒見過一個女人愛錢到這麼不加掩飾的。
他微微一笑,溫言道:“若是琳弟,自是分文不收。”
“真的?”
“當(dāng)然!”
季琳開心得眉眼都擠到了一起,幸好他沒像之前那次一樣,回答“假的”。
中午不用說,當(dāng)然是又在酒樓豪搓了一頓。
飯後,在確定君懷笑下午沒事之後,季琳又主動邀他一起逛街。
她真不是貪他美色,實在是她現(xiàn)在身無分文,又不好意思直接要錢,乾脆把他當(dāng)移動ATM帶上。
與賢安時不同,京城人多,加上兩人現(xiàn)在的穿著氣質(zhì)早已不可同日而語,自是吸引了不少姑娘的眼光。
感覺到那一道道炙烈,季琳不由皺眉。
不是說古時候的姑娘都大家閨秀矜持得不得了嗎?怎麼這裡的看起來個個都跟流氓一樣?
“君哥哥,有木有奇怪的感覺?”季琳用剛纔順手買的扇子掩了嘴,小聲問君懷笑。
“何處奇怪?”君懷笑反問。
季琳掃了一眼四周,低聲道:“那些女人在看你啊。”季琳提醒他,但君懷笑目不斜視,根本沒當(dāng)回事。
嘆了口氣,她忘了他是彎的。
不過沒關(guān)係,她有的是辦法給他扳直嘍!
眼下,就有一個絕好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