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蘇旭,我的姐姐叫蘇絮繇。
在末世來臨之前,其實我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有精神病這回事兒,不過,我倒是沒有太過在意。
畢竟,我唯一的家人遠在外城,已經(jīng)沒有空閒的時間來管我了。
可是,在一次任務(wù)結(jié)束後,我突然接到姐姐的電話,她說,她要來囍城看望我。
我的驚訝大於驚喜。
這時我纔開始注重自己患有精神病的事,不能讓姐姐知道,因爲(wèi)她會擔(dān)心的。
但是,我還沒來得及見姐姐,末世就爆發(fā)了。
我的神經(jīng)越來越崩潰,隊友的背叛硬是讓我的病情惡化。
記得我曾躲在一個已經(jīng)解散了的組織基地裡,我在那裡遇見了一男一女,那個女人身上掛著姐姐的項鍊,我心想,完了,這一定是什麼壞人,不然她怎麼會有我姐姐的項鍊?!
可是後來,那個女人居然解釋說,我姐姐死了。
怎麼可能?!
我心下一片悲涼,鼻子很酸,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我的眼前逐漸浮現(xiàn)出姐姐曾經(jīng)的笑臉,她的面龐是那麼那麼的柔和,那麼那麼的美麗……
我僅存的理智差點被擊潰,我不斷的告訴自己,陌生人的話不一定是真的!
可直到那個男人說,我的姐姐死在了A市的市中心醫(yī)院裡,就在與我一牆之隔的地方。
我不得不再去回想他們說的每一句話,似乎……並沒有有意欺騙我。
他們說的,不會都是真的吧。
想到這裡,我的身體不自覺的開始顫抖。
傷心歸傷心,畢竟我是一個軍隊的少校,那個男人想要搶我的槍這點兒小心思,我又怎會不知道?可是我還是沒有去管他,因爲(wèi),我還有的是槍。
等那一男一女走遠了,我默默地笑了。
姐姐,我來看你了。
我真的去看姐姐了,我翻過了那面四十二米的城牆,望著眼前一大批喪心病狂的喪屍,不由得冷笑。
現(xiàn)在,無論是誰,也別想阻止我去見姐姐。
我手中的槍被自己捏緊,一梭梭子彈似乎已經(jīng)快要用盡,我馬上又從口袋兜裡掏出一梭子彈,裝進槍中,然後上膛,繼續(xù)開槍。
等我再次看到姐姐的時候,我笑了。
真的,那個笑容應(yīng)該是我此生最好看的笑了吧。
姐姐就那樣靜靜地躺在病牀上,她的身上有些血跡斑斑的,不過,比起外邊的那羣喪屍,屍體完整度實在是要好的多。
我安靜地坐在姐姐的牀邊,用手撫摸著姐姐的臉龐,每一寸,每一縷,我的笑容就越來越燦爛。
我一定笑得很瘋狂吧,因爲(wèi)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瘋子啊。
“姐姐,下輩子我等你。”
“我不會再讓你等我了。”
我多想像小時候一樣抱著姐姐,聽她在我耳邊講故事,唱歌……
我多想讓姐姐醒過來,像以前那樣揉著我的頭:“旭兒長大了,以後做個軍人,當(dāng)上校,那樣姐姐就威風(fēng)了!”
你看啊姐姐,我已經(jīng)完成了你的願望,你爲(wèi)什麼不睜開眼睛來看看我呢?
或許,你是想讓我來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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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話寫完,蘇旭便停筆,將手中的日記關(guān)上,輕輕地放在病牀旁的牀頭櫃上。
“姐姐,我來陪你了。”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蘇旭舉起手中的槍抵在自己的太陽穴位置上,笑得燦爛:
“姐姐,我徹底變成了一個瘋子,但我相信,你是不會嫌棄我的。”
然後只聽得“嘭”的一聲,蘇旭便趴在了蘇絮繇的窗邊,鮮血與腦/漿漸漸流滿了半張牀鋪。
可是蘇絮繇就靜靜地躺在那兒,沒有絲毫的嫌棄,嘴角留著林麓離開時就有的微笑。
蘇旭的表情也並不痛苦,像是陷入了一個很漫長的夢。
他們,最終還是相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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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微風(fēng)吹拂而過,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下來。
那邊日記被吹開,一根不知道是誰的頭髮被吹在了頁面上,停留在那句:
“姐姐,下輩子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