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被莫名的涼氣所包圍,刺骨的寒風侵襲著嚴穗的皮膚表層,他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噴嚏,緊了緊他那單薄的外套。
“哥,你能撐得住吧?”嚴溯有些擔心,說著還脫下一間外套想要披在嚴穗肩上。
嚴穗自小時候開始,就對這種陰涼的天氣感冒,只要一感冒,他的哮喘病又得犯了。
“沒事,大家都穿的少,你不用這樣,忍一忍就過了……”嚴穗勉強地笑笑,步伐開始有些凌亂。
“那你……”嚴溯愣了愣,又繼續說:“你也不用啊,你有哮喘,這可耽誤不得,要不你就穿上吧!”
嚴穗停下了腳步,嚴溯也跟著停下來,疑惑地看著他。
“都是兄弟,就不要婆婆媽媽的啦,趕緊把衣服穿上,一會兒我要發火了啊。”嚴穗推辭著,自顧自的幫嚴溯把衣服穿上。
嚴溯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得任憑嚴穗指揮。
“這片林子開始出現霧氣了,你小心,跟緊我。”嚴穗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說。
“哥啊,還有不到五百米,出了這片林子,我們就能開車去莽城了,到時候咱們就能見到阿帆和林麓了。”嚴溯臉上洋溢著難得的笑容。
想著即將的重逢,嚴穗也忍不住的笑著附和。
這時,頭頂突然傳來了尖銳刺耳的鳥叫,聽這聲音竟辨別不出來是哪一種鳥類的鳴叫。嚴穗和嚴溯緊張地互望一眼,警惕地環顧著四周,兩個人不明所以地停了下來。
“怎麼了?”嚴穗問。
“小心,恐怕這四周不**全。”嚴溯緩緩開口。
聽聞此話後,嚴穗握緊了手中的砍刀,怔怔地看著天空。
然而片刻後,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那個,嚴溯,你是不是太警惕了啊……”嚴穗抿抿脣,“還是別耽誤時間了,趕緊走吧。”
嚴穗說著鬆開握緊砍刀的手,開始邁步向前走去。
嚴溯總覺得不太對勁,上前想要拉住嚴穗,然而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吸引了嚴溯的注意力。
嚴穗的腳步一頓。
“哥,快回來!”
語畢,一隻斷腿喪屍從裡面爬出來了,嚇了嚴穗一跳。
喪屍的一隻眼球深陷,而另一隻卻像是要掉出來一般,掛在眼眶邊,隨著它的移動而一搖一擺,待它爬出來後,才發現它的腿已經不復存在,從以前血肉模糊中隱約可以看到它腿裡的森森白骨,傷口處佈滿了白色的密密麻麻的小點,彷彿還在慢慢蠕動著。
嚴穗在這一瞬間嚇得腿都軟了,他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嚴溯可是急壞了,他一百米衝刺的速度奔過去,卻招架不住從四面八方涌來的喪屍。
“哥,快跑!”嚴溯大吼。
那些喪屍有的一跛一跛,有的在爬,而有的還能夠跑起來,有的甚至脖子只剩下一半,另一半不知道去了哪裡,肉腥子留在頸邊,偏著腦袋,目光呆滯。
嚴溯咬咬牙,看著步伐闌珊的嚴穗跌跌撞撞的跑遠,自己握緊了手中的鐵棒,想要殺出一條血路。
“哥,到樹林出口等我!”
嚴溯一聲吼,嚴穗也知道這種時刻耽擱不得,時不時回頭看看,喪屍已經被嚴溯打得差不多了,有的臉上東一塊西一塊地缺著肉,露出森森白骨。有的被他打飛在地,無力的吼叫著。
但是,仍有大波大波的喪屍涌過去,漸漸的,已經看不到嚴溯的身影了。
“弟弟……”嚴穗的眼睛裡流淌著無盡的淚水,他記得嚴溯讓他在出口等他,於是便忍住心口的疼痛一步一步奔逃。
“哥……恐怕我不能和你一起逃走了……”漸漸的,嚴溯的體力已經達到透支了,他聲音梗塞顫抖,平躺在一棵大樹旁。
周圍傳來喪屍興奮的吼叫,嚴溯的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了林麓的面龐。
……
林麓……
你還活著嗎?
我怎麼突然這麼想你啊……
嚴溯的眼角有兩行清淚流下,他定了定神,費力地爬起來。
不行!
自己不能死!
自己還沒有見到林麓和江帆,不能就這麼死了!
樹林裡又傳來激烈的打鬥聲,站在樹林出口等待嚴溯的嚴穗忽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直勾勾的看向了前方。
是嚴溯!
嚴穗簡直是第一時間就衝上去抱住了嚴溯,嘴裡念念叨叨:“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是啊,在這樣的時代,沒有什麼比活著更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