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會意,是那天在門前起鬨的隔壁茶館,只是此事如何下手?“穆姑娘有何良策?”
見其招手附上耳,聽其講了剛纔巧兒所說之事以及這個惹不起的女人可能就是李雪柔。
“當真?”
若真是此人,那就說通了,難怪他發現有人先前跟著穆姑娘,出事後又不見了,想來那個跟蹤的人是李雪柔派來的。
“炸他一番,不是再作罷?!?
聽聞,眼下就差一個時機了,官叢飛沉思片刻,“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自己定奪就好,我信你的能力?!闭f罷,起身同冬梅出去準備繼續踏青。
剛出門,只見隔壁茶館圍了一羣人。
幾個人往裡面扔爛菜葉子餿飯等,看了眼,官叢飛說的時機來了,不用他下手自己作死。
“大家快來看啊,這個茶館是黑心老闆。”
“剩的隔夜茶拿出來賣,人們都跑肚拉稀了?!?
“以後誰也不要來他家喝茶,再也不要買他家的茶葉了,說不定都是發黴再曬乾的。”
茶館掌櫃只好關上門躲在裡面,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怎麼會有隔夜茶呢。
事實上也是怪他自己說是茶賣不完大家買單,這讓小二們不滿暗地裡做了手腳,好在只是鬧肚子沒出人命,不過這茶館本來就入不敷出,這下是真的關門大吉了。
果然沒過幾天,就貼出了盤店的消息。
只是沒人對這個破爛的店鋪感興趣,幾天了也不見有人詢問,這時官叢飛適時出場,茶館掌櫃雖然不高興但總比沒人要要強。
直接道明來意,不是全收接盤,茶葉一概不要,但是店鋪直接買下一手交錢一手交房契地契。
“官掌櫃本來就是做茶飲生意的,這麼便宜的茶葉不要!”心想裝什麼,還不是想白撿。
故意道:“官某人對貴店茶葉質量不放心。”
茶館掌櫃大不喜悅,“你!”
“官某人直言不諱,莫見怪,好好考慮清楚,若同意了就去隔壁相告,若不同意就當官某人未說?!闭f罷,走了出去。
茶館掌櫃立即叫住了官叢飛,待想清楚去登門豈不是求人家,那還不更讓人牽著鼻子了。
於是二人簽了協議,茶葉茶館掌櫃索性不要了任由處置。
官叢飛事後將此事告訴了穆凡滌,穆凡滌聽說這有一堆沒人要的茶葉,來了興致。
讓他們將門窗一概拆除,裡面桌椅全部劈了當柴火,支起架子點燃木頭烤起了臘肉,街上百姓只道塵茗奶茶店接手了這個茶館,而且拆的只剩個框架子,且當衆燒了,連茶葉也盡數燒了,真是良心掌櫃。
只是這棚子裡掛著大豬腿是幹什麼?薰得黑黑的可還能吃?
薰了十天半月有餘,街上都聞到香味了…這纔將木頭燒盡,將肉取下,穆凡滌和冬梅取了一個腿回去,剩下的繼續掛在塵茗奶茶店的後院。
而這個新買下來的茶館也著手重新裝修了…
別苑
兩人呼哧呼哧地擡著一個大豬腿進了戰王府,錦玉見了連忙上前搭手。
“王妃,好生力氣。”
自豪道:“那是,我…”
一個人橫在路中間擋住了去路,看著面前三人擡著一個布袋子包裹著琵琶狀的東西。“這是幹什麼?”
“戰王請容王妃先回別苑,這東西實在沉實。”錦玉開口道。
秦照跟著三人進了別苑,只見穆凡滌找來繩子打開布袋,拴住了黑黢黢的豬蹄子,這是一隻大豬腿?
“你弄這個幹甚?”
“吃啊,還能幹嘛?!蹦路矞熘笓]著二人將豬腿擡著,她則綁繩子,就這樣掛在了廚房裡的牆上。
“這如何能吃?”秦照看著錦玉捧著一塊割下來的臘肉出來。
錦玉也是將信將疑,畢竟王妃是好意,只好捧著出來了,好在看著裡面肉色挺好。
穆凡滌知道這外皮是被煙燻的,但自己又不能親手弄,他們沒弄過就搞過頭了。
“戰王,您要?”
“本王不要這種沒有食慾的東西。”
說罷,秦照和錦玉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別苑。
錦玉回去後,洗了又洗也洗不乾淨,王妃說只要切片放在籠屜裡蒸就可以,她就切片將表皮扔了,然後剩下的碼在盤子裡開始蒸,其他丫鬟見了皆不知這是什麼?
等蒸好了大家見錦玉吃得很香,便也生了饞蟲。
錦玉索性分食給大家嘗一嘗,說這是王妃給的茶香臘肉,衆人一聽說是王妃給的又不好意思吃了,因爲大家素日裡是瞧不起這個不受寵的戰王妃的,私底下取笑來著。
可是抵不住饞,今天吃了下次不說了不就是了,一人嚐了一片,確實很香很有嚼勁,以前從未吃過的東西,讓人吃了還想吃。
秦照離開別苑後回了書房,宮裡來信說是皇上急召,便換了一身朝服進了宮。
待秦照從宮裡回來則第一時間去了昭雪閣,同雪兒說了自己將出行之事,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親自將李雪柔送回了右相府。
李雪柔再細問何事,秦照閉口不談,只說聖旨皇命難違。
第二日,秦照同金羽還有十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闊別京城,一路向西而行。
別苑
李雪柔帶著一衆人進了進來,陣仗之大。
穆凡滌看著這是等不及了,秦照怕她受欺負送回孃家,殊不知她纔是個狠人。
“給我摁著她!”李雪柔發話,兩個身強力壯的丫鬟上來作勢抓著穆凡滌,被穆凡滌反手摔在了地上。
“你們全給我上!”
這兩個倒下的是李雪柔從右相府帶來的,其她的可不是,自然不會太聽話,而且前兩日剛吃了王妃的臘肉,王妃都沒計較自己嚼舌根子,怎麼好意思動手。
“聾了嗎?不聽主子話是不是想挨板子?!毙【仗搹埪晞莸?。
“戰王走了,王府裡理當王妃最大!”冬梅不甘示弱,這是她第一次說自家小姐是戰王妃。
衆丫鬟皆低著頭不說話。
這時摔倒在地的兩個丫鬟爬了起來,上來就要繼續抓穆凡滌。
均被躲了過去,她現在還不適合大施拳腳,免得令人生疑。
“哪裡來的滾回哪裡去,在這撒什麼野!”冬梅拿著掃把桿抽打著這兩個丫鬟,邊打邊罵。
李雪柔見今日準備不足,便收了手,她袖子裡藏了一把刀子,是準備來劃爛穆凡滌的臉的,只是沒想到吃粗食的穆二傻子力氣那麼大,活像田間悍婦。
入夜
穆凡滌抱著墨兒準備睡覺,這時門外傳來了輕盈的腳步聲,瞬間警覺靜待來人,她猜想這可能是李雪柔今日設的連環計,找人來暗算她。
“凡兒,是我?!?
秦曌一把握住了劈向自己的手掌,剛纔以爲睡著了便未出聲打擾,原來是被發現了在假寐,看來真的進步了,自己走得這麼輕都被發現了。
“你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我?”故作生氣道。
“小心著涼…”連忙拉過被子將人裹好,這時被窩裡露出來一隻灰不溜秋毛絨絨的小東西。
穆凡滌見狀,連忙抱起來墨兒,介紹著,“這是墨兒,給我暖被窩的?!?
剛說完就被人一伸手提著兔子耳朵,給放在了旁邊的兔子窩裡。
“咦?你幹嘛呢?”那麼粗魯!
“以後不準他上凡兒的牀!”秦曌發現這還是隻公兔子,後悔自己上次走的匆忙沒細瞧。
“他只是只兔子?!?
穆凡滌看著秦曌寬衣的動作,沒了怨氣,“你,你幹嗎?”
秦曌沉默不語,狹長的雙目在頭髮放下來之後更顯分外妖嬈。
第一見脫得這麼過分的,只是還想看怎麼辦呢?
寬肩窄腰,八塊腹肌溝壑分明,心胸起伏,肌骨如玉說的大抵就是這樣子了。
“代替那隻兔子!”
此等尤物來暖牀豈不是暴殄天物了。
“過來?!闭f完,穆凡滌不好意思地咬著自己的下嘴脣,忍不住笑。
我的天啊!這手感太棒了,這皮膚怎麼這麼緊實有彈性,而且還是熱乎乎的,這傢伙冬暖夏涼的,這感覺好似一個人。
穆凡滌想起了她的阿曌哥哥,那個人也是如此。
秦曌看著突然停下了動作,“怎麼了?凡兒。”
“沒事兒,我只是突然想起來一個人?!碧拱椎?。
秦曌將被子爲她裹好,輕輕隔著被子抱著他的凡兒,他很久沒見了,朝思暮想快要發瘋了。
穆凡滌上一世錯把秦照當成阿曌哥哥,稀裡糊塗追了一世。這一世卻是真真切切喜歡這個人,可是這又是怎麼了,淨覺得兩人有些相像。
恍惚間回神,才發現他上身未著一縷卻還給自己取暖,“凍壞你呀,不是說代替兔子?”
“不冷,現在熱得很?!彼麉s是熱得很,只是她還太小…承受不了。
穆凡滌向後退了退,秦曌則乖乖地躺下,以往都是側身,今日這一躺才發現,這牀真真小,差一點裝不下這雙大長腿,“活像一隻小乖乖兔?!?
“那凡兒要不要臨幸這隻兔子?”開個玩笑,過過嘴癮。
穆凡滌錯愕,“我是人,不會臨幸兔子。”
就此打住,說道:“那我就給凡兒暖牀?!?
二人蓋著一牀被子,穆凡滌覺得自己更像一隻小兔子,某人像一隻大灰狼。
“凡兒想起誰了方纔?”
“阿曌哥哥?!?
“他給凡兒暖過牀嗎?”
“嘻嘻不告訴你?!?
“凡兒”
“……”
“凡兒可曾喜我?”
“……”
秦曌看著窩在自己懷裡的人,睡得寧靜,長長的睫毛彎彎翹起,著手將幾縷髮絲輕撥至耳後。
掌風襲來,燭火瞬間熄滅…
夜闌時分
“阿曌哥哥,再給阿滌講講這道題嘛?”
(“顯性基因:在決定子代的相對性狀表現的等位基因中,力量較強的、能決定子代性狀表現的基因……”)
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瞬間睜開似月光下唯舞獨尊的天狐,靜靜地聽著懷中人的囈語。
“那和阿曌哥哥生小孩的話,長的像誰?”
(“阿滌還小,想這些問題還尚早?!保?
“阿滌不小了,十八了已經是成年人了。哼!”
(“好好,那我們先把這個題講完?!保?
“不用講了,我會了。”
(“阿滌怎麼又會了呢?”)
“阿曌哥哥,我不想讀書了,再努力也考不上和你同一所大學?!?
(“我的阿滌只要考上就可以,哪所無所謂。”)
“不如我們回家吧。”
(“你這小腦袋又在想啥?!保?
“我怕阿曌哥哥越來越優秀,以後不要阿滌了?!?
(“不會的,阿曌生生世世只要阿滌一個人?!保?
【誰在這裡公然早戀!??!哦,咳咳,白曌啊,又給這個差生輔導啊,辛苦了,老師再去別處逛逛……】
“你纔是差生!你全家都是,阿曌哥哥他歧視我……嗚嗚嗚……”
秦曌聽著斷斷續續隻字片語,突然又夜癥起來。
“凡兒,我在,莫怕?!?
“花香,真好聞~”
秦曌取下自己的護腕戴在了凡兒的右手腕上,既然凡兒需要它來安眠,那就將它交於凡兒吧。
翌日清晨
“小姐該起牀了……啊,皇皇…”
“噓…”秦曌示意禁聲
冬梅連忙轉身跑了出去,水盆都沒來得及放下。
“誰在叫我呀?”揉著惺忪的雙眼,咦?手腕上是啥,啥時候多了個護腕?!鞍?!你怎麼還沒走?”還多了個人!
“今天休沐不上朝?!碧袢坏卣f道。
穆凡滌連忙下牀悉悉碎碎地套上衣裙,還好昨天是穿著裡衣睡的。
看了牀上的人一眼,“你怎麼還不起牀。”
對視一眼,小聲說道:“凡兒,我覺得我的胸口需要洗洗?!?
不可置信的神情,“我晚上留哈喇子了?”
秦曌搖頭不語…
穆凡滌連忙去廚房打水,端來一盆溫熱的清水。
放下木盆,去衣櫃裡拿出那塊絲帛手絹,沾了沾水扭幹,“給?!?
秦曌接過,自己開始抹,臉上沒有一絲異樣,“好了。”
接過透洗乾淨,晾在一邊,再回身時,秦曌已經穿戴整齊,一身山水墨白長袍,暗紋水墨繡邊,同色寬腰帶,一枝木簪束髮,整個人仙風道骨不食人間煙火般站在那裡。
“凡兒,我幫你綰髮。”
現在她的頭髮比以前長長了不少,秦曌就將其半束髮留了一半垂下,順耳後縷了兩縷頭髮編了兩個小辮放置雙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