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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四: 一日之差 情字決絕

醉翁閣外

“穆姑娘,至此一別,後會有期。”鄭重道別。

“你要去哪?不在京城了?”穆凡滌看出來了,他就是專門來告訴自己童謠這件事的。

“九歌是個雲遊商人,四海爲家,隨遇而安,眼下就要入伏了,我怕熱需要避暑去。”就像一隻隨季節遷徙的候鳥,自由而隨心,一邊做著自己喜歡的事,一邊享受時光。

“既然你是個商人,你該偷懶去避暑啊,不如這樣我們合夥,我保你掙錢。”挑眉道。

“穆姑娘莫不是想讓我接客?”一看那眼神就不像好事,連忙攏了攏自己的堇色繡邊衣襟。

“還接客,你當我老鴇子啊,信不信我打死你?”說著,揚起手就朝九歌打了過去。

一陣風颳過,穆凡滌一手打在了一身白色暗紋錦袍的人身上。

“疼不疼?”輕聲開口。

“你擋著幹嘛?讓我打死他。”

“哎,你起開呀,你這麼護著他,說,你倆是不是有基情?”

穆凡滌上躥下跳,伸手就要打秦曌身後的妖嬈男子。

“我替你打。”一本正經的說。

“什麼?”聞言穆凡滌和九歌皆是詫異,九歌反應過來立即向自己店的方向跑去,剛進去要把門關上,結果一柄摺扇夾在門縫中。

好吧,他認栽。

“大哥,打人不打臉。”求饒狀。

“好。”那打的不是人,豈不不受限。

街道上

“小姐,你慢點跑,面紗要掉了。”冬梅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家小姐矯健如飛的。

“看戲不積極,幹啥能積極,快點兒。”提著這繁瑣的裙子跑到刨冰店已是氣喘吁吁。

“咦?完事了?”一手撐著腰一手扶著門框,看著某人一臉委屈地捂著自己的半邊臉,另一個人則手握摺扇閒適地靠著牆。

“哇哦~我看出來了,你是小受。”

二人皆是不解,這新詞爲何意。

“嘿嘿,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說罷,直起身來給二位關門。

二人大驚!原來是說他倆有龍陽之好。

就在門扉將要合上之時,一隻手把住了門邊,將人拉進了店裡,白衣飄飄衣角交纏在一起,秦曌一手撐著穆凡滌的後腦防止她撞到牆。

“出去!”王者風範地吐露兩個字。

“哦。”九歌起身出來關上門,迎面擋在了冬梅的前面。

四目相對,穆凡滌想起了上一世他單膝跪地,爲換她一個全屍眼睛不眨一下的就將自己殺死了,不禁泛起酸澀,蒙上了水霧。

“別這樣,你放心,我什麼都不做,就只是想看看你的臉。”秦曌柔聲細語地說著,雙目看著面紗後浮腫透著指印的小臉兒,手指緩緩輕扯下面紗。

“我信你。”面紗掉落之際,穆凡滌雙手一帶將秦曌拉至身前,緊緊地環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她發現她竟然喜歡上了聽他的心跳聲。

“他打的?”儘管她再快,他還是看見了。

“不疼了,我塗了藥膏,過兩天就好了。”前世從未這麼近距離接觸過他,現在才發現竟是如此美好,這腰一點贅肉都沒有,這胸肌更誘人,身上還有淡淡的花香味兒。

“都怪我,如果我不下旨。”他只恨自己沒有早一天,就早一天認識她,就算抗旨不遵也會讓父皇收回成命。

“你身上好香,真好聞,你泡泡泡浴?莫非你纔是小受。”雖不知原由,但是上一世他護了自己一輩子,護到丟了江山沒了性命,她憑什麼怪他呢。

秦曌任由穆凡滌抱著自己,在自己懷裡像小貓一樣嗅來嗅去。

“沒正經。”被那淘氣鬼逗笑了,丹鳳眼更窄一籌。

“把面紗給我。”突然想起自己跑了一路肯定有汗味兒,還是趕緊地別丟人了。

“怎麼了?”秦曌覺得自己不曾逾越半分啊,雖然自己肖想已久,但是隻是敢想不敢做啊。

“我有事要與九歌商議。”解釋道。

“跟我說就好。”寵溺一笑,她終於不排斥他了。

“不好。”說著穆凡滌從秦曌手裡抽下面紗,轉過身欲戴好,可是秦曌的手未來得及抽回,正好被親在了掌心,觸感柔軟**振振繞著心扉。

“我不是有意的。”連忙收回手攥成拳狀放在身後,。

“不必解釋,我沒在意。”說沒在意是假的,內心小鹿砰砰的就要跳出來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尖銳的聲音。

“九公子,非禮勿視。”冬梅看著偷偷扒門縫的九歌。

“這裡面是你家小姐,你就不擔心。”多事的嘴暴露了他。

“小姐有事會喊的。”再說了白公子又不是壞人。

“得,就當我沒說。”這主僕無二。

“吱呀。”門被穆凡滌打開了。

“這麼快?”九歌打趣道。

“那邊臉不想要了?”秦曌揚了揚摺扇。

“要。”連忙躲在櫃檯後面去。

“九歌,我跟你說個正事,你跟我合夥五五分成,眼下我在王府混得不太好,需要錢。”趴在櫃檯邊,引誘著九歌跟她合夥。

“那兒。”九歌示意缺錢去求助秦曌。

“那是國家的,又不是他的。”穆凡滌看也沒看秦曌,秦曌則靜待一旁。

“整個天逸國都是他的。”九歌提示道。

冬梅聽著兩人的對話,知道了這個自稱白公子的原來是皇上啊,眼下有武功高強又會醫術的陌公子,再加上至高無上的皇上來保護小姐,她家小姐以後定能脫離苦海的,離開那個不是人的狗屁戰王。

“那是黎民百姓的。”穆凡滌道。

“得,說不過你。不過你想幹嘛?”九歌道。

“在這裡改賣奶茶。”環顧了這家店真是太適合賣奶茶了,稍加整改就可以。

“何物?”其他人都沒有聽過。

“就是一種暖心又暖胃的東西。”咦?這句話好像在哪裡聽過。

“可是我必須離京,我在周邊郡縣以及別國都有店鋪,哪個季節在哪個店呆著舒服我就去哪裡。”九歌道。

眼睛一轉,“這樣,這家店交給我五五分成。”

覺察到旁邊的目光,應道:“不必,反正關門也是歇業,你用吧。”

“成交。”說罷,穆凡滌離開了櫃檯。

“穆姑娘,你就等著這句話呢,是不是?”九歌看著離去的背影,她好像比以前聰明太多了,尤其耍人方面。

秦曌薄脣微抿,她越來越吸引自己了,現在的她聰穎而獨立。

“君子有成人之美,理應欣然接受。”開心地說著,然後隱於人羣之中。

戰王府門前,秦照看著一抹白色身影出現在拐角處,靜待著她走到門口。

“還知道回來。”

“和你無關。”穆凡滌看也不看擋在面前的人,打算繞過去。

“去給側妃道歉。”秦照繼續擋住去路。

“我說呢,這麼好心等我,原來是興師問罪來了,你找錯人了。”駐足道,雙目已沒有了方纔的喜悅,浮上恨意。

“不去?”發問道,很討厭她這種眼神。

“唱的詞也罵我了,我找誰說理去?別以爲我好欺負。”不甘示弱道。

“休要賊喊捉賊,此地無銀三百兩。”說罷,不再理會無用的辯詞,將人拽了進去。

昭雪閣

穆凡滌看著院子門眉上方鎏金銅匾上的字,嗤之以鼻,“這是要沉冤昭雪?祝你早日如願。”

這時一個曼妙身姿迎了出來,秦照隨即撒手。

“妹妹來了呀,快裡面請。”招呼著穆凡滌進院子。

“她是來道歉的。”秦照輕聲說著。

“不,我是來賞院子的。”說罷就自顧自走進了院子。

“嘖嘖嘖,這院子真是可惜了,這麼好。”踩在青石板路上,看著周圍的奇花異草。假山秀水,真是美不勝收。

身後人喝住她,“現在道歉,再語出不遜,本王命人立即執行家法。”

“戰王,你是瞎了還是聾了,我說了不是我說的,要答案自己去醉翁閣看。”一副問心無愧地說道。

秦照看著她趾高氣揚的樣子,莫名生氣。

“來人將王妃關起來,不得飲食,明日再放出來。”命侍衛將人帶下去。

“堂堂戰王不分青紅皁白,真是令人恥笑。”從容而過,跟著侍衛走了。

“你錯了,這是懲罰你對本王不敬。”負手而立看著穆凡滌的背影厲聲道。

“哼…”輕笑一聲,不再回復。

李雪柔看見穆凡滌被人帶走了,心情好了一大半,走上前挽著秦照的臂膀去了後花園。

眼下正是枝繁葉茂的時候,湖面上朱闌蜿蜒向前,湖中心有一涼亭四面紗賬隨風飄蕩,人在亭中可以觀魚賞花,堪稱仙境,她很是喜歡。

二人走到涼亭中,已備好熱茶點心,李雪柔坐在對面輕彈琵琶滿面含羞地望著,而秦照一直不動如山的坐在桌旁,一不喝茶二不食點心三不言語,眼看著茶要涼透了,可是這一曲未完是沒有停下的道理的,索性一個走神挑斷了一根弦。

“啊!”驚呼一聲。

“怎麼了?”連忙上前拿過李雪柔的纖纖手指查看,見已經被勒出血痕。

“臣妾看癡了,走了神。”李雪柔看著秦照緊張地查看自己的手指。

“那也不能傷了自己。”還好無大礙。

“戰王,茶涼了,臣妾給您倒茶。”說罷,李雪柔端起精緻小巧的紫砂壺。

花園門口,風風火火跑來一個人,三步一磕絆險些跌倒很是焦急,口中大喊:“戰王不好了,柴房走水了,王妃還在裡面!”

聞言秦照站起身來,“帶側妃去上藥。”說罷,起身步履矯健地向柴房走去,他倒要看看這個穆凡滌又整什麼幺蛾子。

“戰王~”李雪柔看著已經到嘴邊的茶戰王不喝了,很是不甘心,再晚一絲時間她就成功了,自從嫁到戰王府,戰王像守護花瓶一樣護的無微不至,只是太過了,根本不涉及風花雪月。

秦照來到柴房時,火勢已經滅了大半,只剩下半壁殘垣和未燃盡的枯木黑炭,沒看見穆凡滌的身影,星目若有所思,果然是自導自演的苦肉計。

“王妃呢?”

“王妃在別苑,救出來時人已經暈過去了。”金羽一襲灰色暗紋長袍站在身後。

“真暈假暈?”秦照道。

“這…真暈。”目測不像是假的,雖然他只擅長用毒,武功不精,但王妃是個普通人應該瞞不過他。

“沒死就行。”說罷,出了院子。

昭雪閣

李雪柔看著戰王去而復返,滿是欣喜卻洋裝著擔憂。

“戰王,妹妹沒事兒吧?”

秦照長腿一跨衣襬一掀坐在了圓桌旁,劍眉星目微簇。聽見聲音,回過身面向李雪柔,“雪兒無需關切她人,此人只要不死尚可?”

李雪柔不解,六月十七那夜用穆凡滌掉包寵妃,便是在秦照口中聽聞皇上救過穆凡滌,而皇上又是秦照的親哥哥,如此便可使得二人反目真是一舉兩得,只是沒想到皇上對穆凡滌什麼都沒做,看來是秦照弄錯了。

“本王也不知道,或許只是想解一些未解之謎。”自言自語道。

別苑

郎中進進出出皆說王妃心口鬱結一口氣,如此醒不來,而也正是因爲這口氣吊著,否則早已被煙熏火燎嗆死。只是眼下沒找到解決辦法,如何喚醒王妃。只將手臂上的燒傷做了處理。

“這可如何是好,只怕長久昏迷下去。”

“老朽資歷尚淺,還沒見過從火海歸還呈現如此癥狀的。”

“只怕無力迴天。”

幾個郎中在堂屋惋惜哀嘆,覺得是難得一見的病例,但是自己又是束手無策。

“幾位郎中請回吧!”錦玉來到房門前,將郎中們遣退。

郎中們看見一個品貌俊朗的年輕人掛著藥匣子,從門外匆匆而進。心想我們都不行,一個初出茅廬的毛小子能行?戰王府這是病急亂投醫了吧!也罷,晚飯都耽擱了,索性回去吃夜食好了。

錦玉將冬梅喚了出去,冬梅也知道此時在這裡只是添亂,便聽話照做。隨後錦玉也回了自己做事的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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