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
第五瑤沒聽過這樣的稱呼,但從上下文,大致能理解,“相公說的是爹孃?”
爸、媽這兩字在古代就是指父母,而且幼兒會說話的第一個音就是ma,三國時期編成的書《廣雅》中,《釋親》篇中就解釋了:爸,父也;媽,母也。
因此,這個稱呼並不是外來詞,本就是中國曆有的稱呼,只不過在古代用得非常少罷了。
不過,第五瑤不知道,李耀桀也不知道。
李耀桀笑了笑,“嗯,我們不叫「爹孃」,而是叫「爸媽」,夫君和妻子,兩人互相稱呼,一般叫老公和老婆。”
“老公?”第五瑤覺得很有意思。
“欸!”李耀桀笑著應了一句。
第五瑤回頭瞪他,李耀桀壞壞地笑,厚著臉皮吻她,兩人又是一陣熱火纏綿……
“別胡鬧了。”第五瑤推開他,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四周。
“又起風了,我們回房吧,剛剛劇烈運動完,吹風不太好。”
第五瑤咬著嘴脣瞪他,這人怎麼老是這麼自然地說羞恥的話?
回到船艙的時候,牌局已經結束,“怎麼不玩了?”
“謝公子輸完了。”
“郡公大人……”謝雲飛愁眉苦臉,很苦悶。要是被世人知道,經常賭錢的他和三個女子“賭錢”卻輸光了,他就沒臉見人了。
李耀桀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沒事,乾糧也吃得飽。”
“郡公大人,要不換個懲罰?”吃過魚肉和魚湯的美味,他怎麼還能忍住饞意?別人吃魚肉他啃乾糧,比殺了他還難受。
“給你一刻鐘,寫一首詩,合格的就放過你。”
謝雲飛更難受了,“郡公大人……”
“二選一。”
蘇月遞給他一本詞譜,謝雲飛拿著就跑到甲板上去了。不試一下就沒機會了,寫不出來也沒影響。
“還好不是我輸。”小萱慶幸地低頭嘟囔了一句,要是李耀桀也要她寫詩就慘了。
“回去之後,把詩經抄寫一遍。”第五瑤淡淡開口。
“嗚嗚嗚~姐姐,我錯了。”
……
閒聊了一會兒,謝雲飛回來了,神采飛揚,遞來宣紙:“郡公大人,請過目。”
李耀桀戲謔地說:“這麼快?看來吃的對你還是挺重要的。”
《浪淘沙》
南海浩雲天,浪去無邊。隨波信浪大帆船。高舉飛鏢人四顧,一劍當先。
魚肉嫩而鮮,嚼爛垂涎。巨鯨圍獵獻奇觀。夜降月浮銀氾濫,情此悠閒。
李耀桀看完,沒有任何表示,談不上多好,談不上差,十幾分鍾硬湊出來了,對於一個入學不到一個月的紈絝,也算難得了。李耀桀把詞遞給許秋萍,“你覺得如何?”
“小女覺得很好。”許秋萍看完後,給了一個很好的評價。
謝雲飛受寵若驚,居然有些飄飄然了。
“好,算你過關了。”李耀桀不介意給他一些鼓勵和肯定。
“哈哈,謝謝郡公大人,謝謝秋萍姑娘。”謝雲飛開懷大笑,“也謝謝你們這段時間的教導。”
“謝公子客氣了。”許秋萍淡淡開口道。
……
夜深人靜……人不靜。
“相公,許秋萍那首詩好奇怪。”房間裡,第五瑤拿著剛剛謝雲飛填完詞後,衆人閒聊時,許秋萍有感而發寫的一首詩。
《海上夜作》
舟越浪潮間,人來天際前。
朦朧海月色,繚繞燭雲焉。
知我恨今日,逢君似舊年。
夜深人不語,思緒到西天。
“哪裡奇怪了?”
第五瑤歪著頭沉思,“她第三聯第二句的「逢君」指的是什麼?”
李耀桀也有些不理解,“或許是指她和丁伯書之間遇到的什麼吧?可能是某個星星,或者是流星。”
第五瑤不著痕跡地點了下頭,“她還是如此傷懷。”
“很正常,喜歡的人死了,沒那麼容易走出悲傷。”李耀桀從背後抱起她,“哇,你好重!”
“你再說一遍!”第五瑤環住他脖子,這還是李耀桀第一次這樣公主抱她,很是嬌羞。但聽到李耀桀說她重,又有些氣。
唐朝這個時候,審美還沒有變成以豐腴爲美,第五瑤自然不願意李耀桀說她重。
“你好重。”喜歡作死的李耀桀怎麼會怕呢?“但我好喜歡。”
第五瑤收回掐他的手。
“我倒是覺得,許秋萍這句詩在暗示什麼。”第五瑤在李耀桀的手臂上調整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枕著。
李耀桀有些意外,這丫頭什麼時候關心別人的事了?“嗯。她對謝雲飛的態度變了很多。”
第五瑤想了一下,“也許這半個月,他們之間有些貓膩。”
李耀桀輕輕颳了一下她精緻的鼻子,“你管他們發生了什麼?”
第五瑤被這親暱弄得臉紅,“我只是不希望又多了一個女子惦記著相公。”
李耀桀哭笑不得,原來是這個原因,不過他們要是真的有可能吧話,也是不錯的結果,“謝雲飛這人,還算是有些慧根,學東西很快,要是真的能浪子回頭,也是非常可貴。”
“相公對他挺有耐心的。”
李耀桀沉思片刻,“培養出幾個名滿天下的門生,豈不是比我自己出名更好?”
第五瑤輕輕點頭,“但是,要教育門生,難度很大的。”
“嗯。所以我也需要不斷讀書,提高自己,不然誤人子弟就慘了。”
“相公,你有沒有剽竊別人的文章?”
“沒有。”李耀桀搖頭,“這種事我纔不幹,我也害怕因爲我導致後世發生了變化。”
第五瑤若有所思,疑惑道:“可是相公,你做的事已經導致現在和原來的現在有些不同了吧?”
“對。但我儘量不亂來。”李耀桀也知道他確實讓很多事情都變了,提前出現了律詩和詞,出現了足球,但他也在儘量沿著歷史的發展軌跡來做事。
“不過相公也許杞人憂天了。”
李耀桀錯愕,這不是杞人憂天吧,這是防患於未然吧?
第五瑤俏皮地笑了笑:“有沒有人拜入相公門下還不得知呢。”
李耀桀嘴角一抽,原來她說的杞人憂天是他擔心誤人子弟啊……
“小丫頭,又想我撓你癢癢了?”
第五瑤抓住他的手,防止他使壞,縮在他懷裡,“不是。”
但嘴角的笑容始終不減,李耀桀心都被她暖化了。
“老婆,謝謝你這麼可愛。”李耀桀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柔聲地說。
第五瑤嘴角的弧度增加了幾度,抱在李耀桀身後的手,多了幾分力度,在海潮聲中,與李耀桀緩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