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爲什麼, 如果那時候你還活著,你就會知道。”
浦原喜助說這句話的時候帽檐微斂,神色沉靜, 聲音微沉。不像是在說玩笑。
但是浦原先生他是什麼意思?難道說貞子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會死人?還是說未來會發生什麼事, 而自己很可能會死?
戀次腦海裡這麼想的時候, 一團冰藍色的光向自己飛來, 他及時回神, 曲腿躍起,冰藍色的光砸在他剛纔所站的土堆頂上,碎土紛飛, 土堆頂被生生砸斷。
“阿散井桑,”黃土散去, 茶渡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 “如果不能專心可以休息一會兒再訓練。”
“啊, 不用。”戀次撓了撓頭,“剛剛想到一點兒事一時走神而已。”
“真的沒關係嗎?如果在戰鬥中走神——”茶渡平伸出手臂, 手臂上出現涌動著的黑色液體,黑色液體慢慢匯聚,在完全包裹住他的手臂之後化爲紅黑色鎧甲,他擡起頭,陰沉的看著他, “可是會死的。”
一拳擊出, 冰藍色光芒擦著戀次的耳際飛過, 帶起他火紅色頭髮亂舞飛揚。
“哈。”戀次沉下臉, 嘴角勾起弒殺的笑, “進步不小嘛,茶渡, 那就看好了。”戀次手臂一動,狒狒王蛇尾丸骨節摩擦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再一揚手,狒骨直襲向茶渡。
狒狒王蛇尾丸紅纓飛揚,茶渡側身躲過攻擊,擊出一拳,戀次躍起,手中狒骨一動,狒狒王蛇尾丸又側掃向茶渡,而茶渡的一拳擦著他的足底而過,那一瞬,戀次腦中又劃過那一句話:“如果那時候你還沒死——”
貞子她,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一晃神間,茶渡第二拳已至,“嘭”的一聲,狒狒王蛇尾丸的一節骨頭應聲而碎。
“阿散井桑,”茶渡收手站定,擡頭看他,“如果再不認真,真的會死。”
“啊……”戀次回神,握緊狒狒王蛇尾丸,沉聲道:“來吧!”
“阿散井桑,還是到此爲止,你今天根本沒有戰鬥的心思,這樣達不到訓練的效果。”茶渡手臂上的紅黑鎧甲消失,酷酷轉身,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
“喂。”剛剛擺好戰鬥姿勢的戀次被他這麼一弄,倒有點不知道該做什麼,愣了一會兒,自覺的準備履行死神的義務——砍虛。
貞子到底哪裡奇怪?
這是走出地下訓練室在浦原商店門前看到貞子掃地的戀次第一個想法。
明明就是一個普通人啊。
戀次抓抓腦袋,決定無視這個疑問,出去砍虛。
“貞子。”戀次扛著蛇尾丸大咧咧的往外走,路過貞子時順便打了個招呼,眼睛卻一直在留意貞子的動作與表情。
貞子聽到有人在叫她,側頭看了看,繼續掃地。
沒有什麼特別的啊,只是普通人而已吧。
走路不看路的後果,大概就是踩到香蕉皮或者西瓜皮然後摔個狗吃屎,但是戀次不是,他是被人絆到的。
貞子在他邁步向前重心交替的時候把掃把伸到了他腳下,看著戀次半跪著摔到地上,她笑著收回掃把,繼續掃地。
他收回剛剛說過的話——他早該意識到貞子的整人功力的。
他一個大男人是不會和一個智力有問題的小女生計較的,於是自認倒黴的爬起來,拍了拍灰,扛著蛇尾丸繼續他的打算,出去砍虛。
戀次一走,貞子擡頭向屋頂揚起一抹笑,就像是聽話的小孩在等待大人表揚。【我從來不描寫貞子是怎樣笑的,原因其實很簡單,一個自閉兒的笑容會破壞貞子的形象的……】
房上甚太趴在屋檐邊看著吃了悶虧鬱悶離開的戀次咧嘴笑。此時貞子看著他,他直接躍下來,抱臂帶著幾分讚賞的看著貞子,揚著嘴角,“還不錯嘛,貞子。”
貞子似乎很高興,看著他笑,嘴裡呢喃著:“好玩。”【吐槽:這孩子本質多麼的惡劣啊。】
“還有更好玩的。”甚太咧嘴一笑,拉著貞子商量,“等等你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虛這種東西不是說有就有的,比如戀次就在外面逛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當日頭高起肚子覺得餓了的時候,一隻虛也沒遇到的戀次又扛著蛇尾丸回來了。
看到浦原商店那棟和屍魂界風格一樣的房子,以及屋前還在掃地的貞子,吐出一口氣,今天過得很不自在啊——
“貞子。”戀次向屋裡走,順便和貞子打了個招呼。
貞子看著他,歪了歪頭,繼續掃地。在戀次走到門口時,貞子突然出聲,聲線僵硬木訥的叫了聲:“阿散井桑。”
“啊。”戀次驚訝的回過頭,這是貞子第一次叫他,準確來說,這是他所聽到的貞子第一次說話。
在戀次回頭的時候,貞子淡然的看著他一腳踩空,誇張的摔到地上,揚起一陣灰塵,他一直扛著的蛇尾丸直直掉在他頭上,砸出一個粉紅色的大包。然後放好掃把,進屋吃飯。
“喂!”戀次眼角抽搐,貞子肯定有問題,他想他大概明白浦原喜助的話了。
爬起來,拍拍灰,戀次臉色陰沉的去吃飯。
“阿散井桑一個上午什麼也沒做吧。”這是戀次正準備盛第二碗飯時的鐵齋說的話。
“是啊,又要回歸吃白飯先生了麼。”甚太帶笑看他。
“呃。”戀次放下碗,正準備說一句不吃了,貞子卻突然站起來幫他去盛飯。
“貞子。”戀次說不出來是震驚還是感動,有一時的愣憧,不過下一刻他就黑線了。
貞子盛了飯之後,盯著旁邊的一盒綠乎乎外加粘不拉嘰的東西看了一會兒,然後果斷的倒進了飯裡。
“嗯……那是我新研製的胃藥。”鐵齋一臉嚴肅的解釋。
戀次嘴角一抽,看著遞過來的飯碗,連忙擺手,“啊……貞子,我……”後面幾個字在貞子幽幽的目光下生生嚥了下去,牙一咬,他做出了他後悔一輩子的一個決定,“我吃!”
當戀次在馬桶上蹲了一個下午之後,他深深的覺得,浦原喜助的那句話指的是他如果能在貞子手下活過來,那麼他就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