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秋天, 清晨變得有些冷,“日奈芽子”坐在浦原商店的客廳裡安靜的等著她的哥哥以及家人來接她。
“請進。”甚太毫無感情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日奈芽子”微微一僵, 隨即平靜下來。
“嘩啦”一聲, 客廳的門被打開, 日奈文彥和一箇中年男人走進來, “日奈芽子”看著他們微笑。
“芽子, 媽媽身體不好,就沒有讓她來。”中年男人大概是日奈芽子的爸爸,他很溫和的對“日奈芽子”說。
“日奈芽子”搖了搖頭, 表示沒什麼,站起身來, 走向他們。
“歡迎回來, 芽子。”日奈文彥伸出手輕輕擁住她, 看上去是一副很美好的兄妹相逢場面,然而此時的“日奈芽子”心裡在泣血, 他是男、男的啊,爲(wèi)什麼不是女的,被男的這麼抱著,他想去死一死啊!
“日奈芽子小姐能找到自己的家人我們深感欣慰。”這是浦原喜助的聲音,他站在走廊上微笑。
“多謝浦原先生這麼久來的照顧, 小小心意, 還望收下。”中年男人將進門就提在手裡的禮盒遞給他。
“啊, 沒什麼, 芽子小姐很乖, 並沒有給我添什麼麻煩。”浦原喜助將扇子放在禮盒前,婉拒。
而此刻“日奈芽子”在心裡狂吐槽:“你一個無良商人此時不收禮是怕良心過不去遭天譴吧!是吧!是吧!”
說了幾句道別的話, “日奈芽子”和中年男人及日奈文彥踏上了回家的路。中年男人有開車來,“日奈芽子”就安安靜靜的坐在車裡,一句話也不說。
一路上很是平靜,窗外的風(fēng)景如畫軸一般閃過,帶著秋日濃濃的暖意與寂寥。汽車行駛到一座橋上,一直沉默的中年男人突然開始說話,他的嗓音帶著些滄桑與柔柔的暖意,聽上去充滿了濃濃的懷念味道,他說:“芽子,你小時候就喜歡在這個橋上玩,那時候你喜歡在這個橋上奔跑,你媽媽擔(dān)心你被車子撞到,總是擔(dān)心得不得了。”
“日奈芽子”側(cè)頭望向車窗外,看見波光粼粼的河水,她似乎來了興致,拉過日奈文彥的手,在上面寫下:「可以停停車嗎?我想出去看看河水。」
“好啊。”日奈文彥微笑著答應(yīng),告訴前面的中年男人,“爸爸,停一下車吧,妹妹想去看河水。”
“好。”從鏡子裡可以看到男人嘴角的一抹淡卻溫暖的笑意,車在路邊停了下來,“日奈芽子”打開車門,走了出去。在初陽的照耀下河水閃著金光,如千萬尾金鯉魚在河上舞蹈,燦爛得刺眼。
看著芽子的微笑,男人嘴角也掛上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芽子”看了一會兒,又側(cè)頭看向兩岸,突然就注意到橋上的護欄少了一段,她指指那個地方,疑問的看著日奈文彥。
“好像是今天早上出了什麼事,修理的人還沒有來。”日奈文彥向她解釋,“不過沒什麼,不過去就是。”
日奈文彥的話還沒有說完,“日奈芽子”已經(jīng)向著那邊走過去,她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慢慢的走了過去。
“芽子。”日奈文彥追上她,“那邊危險,還是不要過去了。”
“日奈芽子”搖了搖頭,她指指斷了的欄桿處,那裡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發(fā)光。
“那是……”日奈文彥只是疑惑了幾秒,“日奈芽子”已經(jīng)走出很遠(yuǎn),她撿起放在橋邊的那枚在朝陽下閃著金光的東西,回頭揚手對他微笑。她手中拿著是是一枚遊戲幣,她卻一臉撿到寶貝的表情。
“芽子……”看到芽子沒事男人和日奈文彥都鬆了口氣,反倒是她頑皮的去撿一枚遊戲幣引來他們淡淡一笑。日奈文彥帶著微笑走過去,正想說說她,卻突然感到橋身一陣搖晃,那種搖晃的感覺是從身後而來,他轉(zhuǎn)身一看,是一輛裝著貨物的大卡車。
只是回頭的一瞬間,他聽到父親的驚呼,站在橋邊的芽子腳下失去平衡,如一隻死亡的鳥兒一般墜下,那枚遊戲幣還在初陽下閃著光,落回到了橋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很是好聽。
“芽子——”日奈文彥衝到橋面,伸手想要拉住些什麼,然而他卻什麼也抓不住,手裡空蕩蕩的感覺使得他心慌,如果不是他的父親拉住他,他很可能就衝下了橋。
在“日奈芽子”的身體就快掉進河裡的時候,橋下一個墨綠色的人影一閃而過,快到讓人懷疑它是否存在過。那是浦原喜助,他瞬步來到“日奈芽子”身邊,取出了一件東西,又瞬步回岸。
一陣漂亮的水花升起,“日奈芽子”的身體很快就被波濤所淹沒,再也沒有痕跡。
“芽子……”日奈文彥的淚水一滴滴滴入河中,他看著那個芽子消失的地方,心裡被掏空,整個人都顯得失魂落魄。
橋的另一頭,立希抱著一個布偶,站在那裡淡淡的看著,她知道,到這裡,一個故事已經(jīng)結(jié)束。浦原喜助停在她身邊,將手裡的義魂丸遞給她。
“真是可憐啊。”甚太站在身後看著,似乎有些感嘆,並沒有多少悲傷。
“好殘忍。”反倒是小雨看著日奈文彥有些感觸,不過她的語氣卻並沒有什麼起伏,這種事情,在他們看來,都已經(jīng)不是什麼大事了。
立希將義魂丸放到獅子布偶的嘴裡,眼淚卻一點一滴的落了下來,一滴一滴的落在獅子布偶上,獅子布偶突然跳了起來,指著她大罵:“你哭什麼,本大爺做了這種事都沒有哭!”
“唔……”從最開始的無聲流淚到現(xiàn)在的哭泣,立希慢慢蹲下,泣不成聲。
“嗨嗨,回家吧,立希桑。”浦原喜助拍拍她的肩膀,柔軟說,“你不也認(rèn)爲(wèi)這是最好的結(jié)局嗎,日奈芽子已經(jīng)死了,只是讓他們知道而已。”
她是知道的啊,只是覺得,好殘忍,真的好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