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從地下訓練室出來時,貞子正蹲在浦原商店對面的牆邊看螞蟻搬蟲子。半斜的太陽懶懶地照著,昏黃的光暈把一切都託得溫馨而美好。
夜一瞬步到貞子面前,咧嘴打了聲招呼:“喲,貞子?!?
貞子擡頭,木木地看著夜一,瞳孔瞬的放大,夜一滿意地看著貞子這個樣子,伸手抓住貞子後領,如一隻小狗一般將她提起來。
貞子呆呆的,不反抗,也不亂動,只是側過頭,迷茫地看著她。
夜一咧嘴一笑,“小鬼,帶你去個好地方。”話音剛落,只見黑影一閃,夜一已不在原地。
夜一提著貞子瞬步進了浦原商店,擡腳一踩,“咔嚓”一聲,地下訓練室的入口被打開,夜一直接將貞子丟了進去。
貞子似乎並不害怕,她既沒有在落下的時候掙扎,或是伸手抓住什麼,連表情也沒變,只是木木的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地面,濃黑的眸子裡一點兒光也沒有。
在貞子即將與大地來個親密的擁抱時,她身下一軟,夜一已經瞬步到她身下接住了她。
貞子的表情依舊呆滯,依舊呆呆的不動,夜一看著完全沒有反應的貞子有些不滿意,將她提起來對著自己的臉:“嘿,小鬼,你就不害怕嗎?”
貞子空洞的眸子沒有任何變化,呆呆的看著她,那樣子就像在說:我爲什麼要害怕?
“算了。”夜一也覺得自己問這個問題完全是白問,提著她繼續瞬步。
“小雨,你認爲夜一干什麼去了?”甚太提起茶杯喝了一口,側頭問一旁的小雨。
小雨端正的坐在被夜一掀過又扶正的圓桌旁,雙手握著一杯茶,聽到甚太的話,她想了一想,說:“應該是去找貞子了吧?!?
“我知道啊,”甚太將茶杯向桌上一放,恢復了一向兇巴巴惡狠狠的語氣,“我問的是夜一去找貞子會做什麼?”
“那個……按照夜一桑的脾氣,說是訓練的話,應該是找貞子麻煩吧……”小雨托腮望天冥想。
“啊……”甚太晃了晃茶杯,咧開嘴角,“這次那個吃白飯還不幹活的傢伙可以得到教訓了——什麼?!”甚太一句話還沒說完,一個不明物體已經飛向了他,他連忙閃身,才險險躲開。差點被砸到的甚太立刻跳起來大罵:“是誰亂扔東西啊,要是砸……”甚太看見那個紫頭髮的人時,剩下的話頓時卡在喉嚨裡,轉而極其震驚的說:“夜一桑?!”
“小鬼,”夜一挑眉,“說我什麼?”
“啊,那個……”
“夜一桑,”一旁的小雨看著被夜一當做人肉炸彈扔過來的貞子,側頭問夜一,“貞子桑,怎麼會在這裡?”
“訓練嘛,”夜一走過去提起貞子,“當然是這裡最好,不管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發現?!?
“夜一桑,可是把她帶到這裡真的沒問題嗎?”
“沒事啦,喜助說她早晚都得知道這一方面的事,那就讓我幫她?!?
被夜一提在手中的貞子看著不遠處打得正激烈的茶渡和戀次,竟沒有絲毫害怕的樣子,只是發愣。
夜一手一揮,將她扔上了一個小山上,轉身對身後的小雨和甚太說:“你們先上去吧。”
貞子被扔上來時,側身著地,看樣子很痛,她也沒有亂動,只是慢慢爬起來,抱膝坐著,呆滯地看著遠處飛舞的人影。
“貞子。”夜一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盯著她眼睛問她:“貞子,你的名字是什麼?”
貞子的目光從茶渡與戀次身上收回來,漆黑空洞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她沒有任何情緒。
夜一將她提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從小山上將她扔下去,貞子的目光閃了一下,似乎是在詫異她會將她扔下去。
這次夜一併沒有下去接她,就讓她直直摔在地上。貞子似乎並不怕痛,她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只是緩緩爬起來,抱著雙膝,擡頭看著將她扔下來的夜一。
那種目光,就像是一隻乖巧聽話的小狗在問主人爲什麼拋棄她。
夜一直視她的目光微微一滯,斂下眼瞼,瞬步到她跟前,抓起她衣領,質問道:“你的名字是什麼?你真的是貞子嗎?你是誰?!”
浦原喜助站在高處靜靜地看著夜一與貞子,那雙陰影裡的眸子沒有感情,深不見底。
貞子只是愣愣的看著夜一,目光依舊迷茫。
夜一抓著她領子,提起扔向另一邊山壁,“你是誰,貞子是誰,你爲什麼會在這裡,你應該在哪裡!”
“嘭——”,貞子撞在土壁上,意識漸漸模糊,卻依舊用那雙無害的眼睛看著夜一。
“貞子!”那邊的戀次注意到這裡的情況,立刻奔了過來。
“住手。”浦原瞬步到阿散井戀次面前,展開摺扇,擋住了他的去路。
“浦原先生?可是——”
“夜一通過刺激貞子與自己過往最深的羈絆——姓名——來喚醒她,”浦原壓了壓帽子,“雖然方式有點粗魯,但是夜一知道分寸。”
“真的沒問題?”
“阿散井桑,你是在——”浦原喜助上揚的語氣微微一沉,“質疑夜一的能力嗎?”
“??!對不起,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浦原喜助搖搖扇子,繼續是那不正經的語氣,“那阿散井桑就先去訓練吧?!?
“嗨!”
浦原喜助轉身,看著貞子,神色不明。
夜一……也心軟了吶,和貞子羈絆最深的——是那兩隻鈴鐺吧。只不過如果是用鈴鐺來刺激貞子,貞子或許會恢復正常,而更大的可能是——連現在這種狀態也保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