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原商店前的空地。
甚太剛從從外面回來, 小雨看著他皺著的眉頭,聲音柔軟:“沒有找到嗎?”
甚太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小雨,輕輕搖了搖頭。
“可是貞子桑會去哪裡呢, 過去幾次她一個人在上面都不曾失蹤, 這次是有人把她帶走了嗎?”
“嗯……應(yīng)該不是, 這裡一般不會有人來。”甚太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煩躁的捶著門,嚷:“貞子一個白癡亂跑什麼啊,她連靈壓都沒有要我們怎麼找啊!”
“甚太, 先吃飯吧,鐵齋已經(jīng)做好了。”小雨在旁邊柔柔的說。
“這種時候誰會有胃口啊。”甚太嘴裡嘟嚷著, 卻也和小雨走了進去。
飯桌上的氣氛很是壓抑, 甚太緊皺著眉一言不發(fā), 只顧著吃飯,小雨一向安靜, 此時卻顯得有些沉鬱,倒是鐵齋一向嚴(yán)肅得刻板的臉上沒有什麼異常,只不過給氣氛平添了幾分壓抑。
在如此壓抑的氣氛下,戀次一直沉默的吃著飯,眉頭也隨著氣氛慢慢皺緊, 終於, 他再也忍受不了這個氣氛, 煩躁地將筷子拍在桌子上, “這氣氛是怎麼回事啊!還有貞子和浦原先生哪裡去了啊!”
甚太擡眼看了他一眼, 沒有說話,倒是小雨軟軟的聲音響起:“那個……阿散井桑, 貞子失蹤了,今天下午甚太和我下來看阿散井桑和茶渡桑的訓(xùn)練時貞子一個人在上面,後來她就失蹤了。”
“真,真的嗎?”
“你認(rèn)爲(wèi)我們會用這種事情來開玩笑嗎?!”戀次話音未落,甚太一摔筷子吼了回來。
“那倒也是。”戀次也沉默了,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突然說:“那浦原先生呢。”
“店長傍晚的時候出去了,只說等等回來吃飯。”鐵齋這時擡起頭來,一臉嚴(yán)肅的說,不過那兩撇鬍子怎麼看怎麼好笑。
“那是不是浦原先生把貞子帶走了?”一直沉默的茶渡此時出聲,說出他的猜想。
“哦呀,大家都在這兒呀,在說我什麼呢?”
浦原喜助那獨特的語氣在門邊響起,衆(zhòng)人側(cè)頭看去,看見浦原喜助正從門外走進來,帶著一如既往的笑,一手杵著手杖,一手拿著扇子,衣袂翻飛。
“店長——”
“我知道,”浦原喜助微笑著打斷了甚太的話,“貞子失蹤了。”
甚太微微一愣,“店長……知道她在哪裡嗎?”
“嗨,知道的哦。”浦原喜助走到桌邊盤腿坐下,笑,“貞子暫時沒事,明天再去帶她回來。”
戀次聽到這句話微微側(cè)頭,“浦原先生,你該不會是用貞子去做什麼實驗吧。”
“阿散井桑,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浦原喜助搖著扇子笑,“像我這樣一個英俊純良的好好先生,怎麼可能會用貞子做那些奇怪的實驗?zāi)兀俊?
“噗——”戀次一口湯就這樣噴了出來,坐在對面的甚太在他喝湯時就拉著小雨跳開,此時淡定的站在一邊,嫌棄的說:“真髒。”
反觀茶渡,他很鎮(zhèn)定的提著筷子夾菜,只是那雙筷子卻一直沒有夾下去,本來偏黑的臉則越來越紅,終於不淡定的咳嗽起來——被飯噎著了。
“喂,你剛剛說了奇怪的吧,是說了奇怪的吧。”這是下巴滴著湯不淡定的戀次。
“嗨,嗨,”浦原喜助依舊是嘴角微勾的大叔笑,“貞子沒事。”
“我只是好奇你爲(wèi)什麼會收留一個完全沒用的人。”戀次的聲音微沉,“沒有利益的事你也會做嗎?”
“嘛~阿散井桑,這麼說真的很薄情呢,你現(xiàn)在也算是被我收留吧。”
“那怎麼能一樣,我是在這裡打雜,讓我住在這裡你是得了好處,還有,別岔開話題,我是在問爲(wèi)什麼會讓貞子住在這裡。”
“嘛。”浦原喜助將扇子豎在嘴前,嘴角彎起好看的幅度,“至於爲(wèi)什麼,如果到時候你還活者,你就會知道。”
“嗯?”戀次正打算因他這句話發(fā)一會兒愣,鐵齋那張嚴(yán)肅的大叔臉突然陰森森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而且明顯的面色不善,“阿散井桑,既然是來打雜的,那麼這些被污染的飯菜就拜託你了,還有出去買便當(dāng)也拜託你了。”
“欸?”
桌上的菜——全被他噴出的那口湯給污染了。
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窗照進來,將客廳裡簡單的陳設(shè)照得分毫畢現(xiàn),米色的絨毛地毯彷彿有生命般舒展著自己每一根細毛享受陽光;綠色沙發(fā)被日光鍍上淡淡的金色,顯得溫暖而舒適。土方關(guān)英正坐在畫桌旁閱讀昨天晚上帶回來的文件,清晨明媚而不刺眼的陽光柔柔的籠在她的身上,格外美好。
土方關(guān)英是一個漫畫家,昨天她是出去和雜誌社的編輯商討漫畫連載與翻拍動畫的事,此時手裡的文件便是授權(quán)合同。
她大致的看了看,將合同丟在一邊,在畫桌上隨便抓了張白紙開始畫人設(shè),她連載的漫畫有一個重要的配角將要出場。鉛筆在紙上動了動,筆尖下是一個古典的少女,綴有櫻花的十二單衣,溫婉簡單的髮型,小巧的鼻,可愛柔和的臉型,眼睛麼——土方關(guān)英的腦海裡浮現(xiàn)出一雙漆黑得漫無邊際,如同會把人吸進去的眼睛,那種眼睛真的很吸引人呢,那就這麼吧。
剛畫好眼睛,土方關(guān)英就聽見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她的家裡通常只有她一個人,這種時候一般也沒有人會來拜訪,所以只可能是貞子醒了。她轉(zhuǎn)過頭去,看見貞子站在沙發(fā)旁好奇的看著她,她微微一笑,“去洗手然後吃飯吧。”
土方關(guān)英去廚房端出煮好的粥,與貞子慢慢吃著,看著貞子連吃飯也不忘看著她,她輕輕一笑,伸手拍拍她的頭,“貞子,專心吃飯,等等帶你出去找回家的路。”
土方關(guān)英便是這樣打算的,吃了飯之後帶貞子去警局,貞子這麼乖巧的一個孩子,她的家人肯定會很著急的吧。
“叮咚——叮咚——”這時門鈴?fù)蝗豁懥似饋恚P(guān)英讓貞子乖乖吃飯,她去開門。
門外是一個身著寬大的袍子,帶著白綠條紋帶檐帽子,杵著手杖踩著木屐的中年大叔和一個拽拽的紅髮小鬼。看到她出來,戴帽子的中年大叔露出了一個笑,自報來意:“我是來接貞子回家的。”
雖然眼前這個人穿著有些古怪,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並不簡單,她也微笑著:“是貞子的家人嗎?”
“嗨,我是收留貞子的人。”他輕輕側(cè)頭,“貞子,回家了。”
土方關(guān)英這才發(fā)現(xiàn)貞子已經(jīng)走到了自己身後,此時聽到眼前的人說話,她跌跌撞撞的跑過去,緊緊抓住他衣角,而紅毛小鬼則是認(rèn)真的打量著貞子,很明顯是在關(guān)心她。
“貞子昨天勞煩您照顧了。”木屐帽子禮貌的微笑著,鞠躬行了個禮。
“啊,沒什麼。”土方關(guān)英連連擺手,被他鞠躬道謝她總覺得不自在,“貞子很乖,沒有什麼麻煩。”
“那在下先告辭了。”浦原喜助拍拍貞子的頭,示意她該回家了。
“嗨,以後好好照顧貞子,別讓她再走丟了。”
浦原喜助帶著貞子出門,在走出院門時貞子不捨的回頭,土方關(guān)英正站在傾泄而下的陽光裡的揮手道別。
“貞子喜歡她嗎?”
貞子望著浦原喜助帽檐下的半張臉,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