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證詞!(求月票)
七月二十日,晚上十點。
城北分局,半地下的審訊室內。
楊國昌、溫墨、陸少華、嚴斌,以及市裡趕來的政法偉書記,這些人都待在隔壁的觀察室。
只有一號審訊室裝著一面單向玻璃,可以從觀察室內,看見隔壁審訊室的情況。
此時,胡愛華已經被值班民警帶進去,正給他戴上手銬和鐐銬。
在他右側的牆上,印刷了一行大字:【坦白從寬是唯一出路,拒不交代死路一條】。
胡愛華被銬在老虎椅後,擡起頭來笑了笑,對值班民警說了一聲“謝謝”。
俄頃,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何金波、鄭康率先走進來,後面還跟著審訊組的人。
再然後就是楊錦文、蔣扒拉和富雲。
跟看守所的審訊室不一樣的是,刑警隊的審訊室中間沒有鐵柵欄阻擋,審訊人員和被審訊人是直面接觸的。
望著站在滿屋子的人,胡愛華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害怕,反而是笑了笑。
一般犯案人員可沒有這樣的心理素質,要不是表現的惶恐,要不就是身體瑟瑟發抖,根本不敢直視審訊人員的眼睛。
但胡愛華卻不同,他不僅敢看,而且還笑
何金波他們還沒遇到過這樣的犯案人,唯一能解釋的,眼前這人是個純粹的變態。
何金波和鄭康已經詳細瞭解過柑橘林的情況,不然也不會等到這會兒纔來審。
兩個人拖了兩把椅子,坐在胡愛華跟前。
何金波死死地盯著他,說出了第一句話:“胡愛華,你殺的人挺多啊,我們挖了一下午屍體,到現在都還沒挖完。”
這話一出,胡愛華的瞳孔一凝,笑容僵在了臉上。
“別心存僥倖,說說吧,怎麼殺的人?從第一個被害人講。”
胡愛華擡起頭,語氣不慌不忙地問道:“誰找到的?”
“你什麼意思?”
“是誰找到那些屍體的?”
何金波冷冷道:“怎麼?你不想認?”
“我認。”胡愛華笑道,露出雪白的牙齒:“不過,誰查到我的,我就和誰談。”
“你他媽的有資格談嗎?”何金波一下火了:“這是什麼地方,你自己想清楚!”
胡愛華沒有被嚇著,語氣非常鎮定:“這幾年,我早就想過這樣的場面,我還是那句話,誰查到我的?”
何金波轉過身,看向楊錦文。
“他?”胡愛華順著視線看去。
楊錦文走上前,點點頭,沒有何金波的吩咐,他沒法開口。
胡愛華仔細看了看他後,笑道:“你是怎麼查到我的?”
楊錦文沒吱聲,何金波道:“你跟他聊聊,我看他能聊出什麼來。”
“好。”
鄭康站起身,把椅子讓給他。
楊錦文坐下後,直視著胡愛華的臉。
“咱們先說好,你犯下的這些罪,你認不認?”
“認,我剛已經說了,我認。”胡愛華聳了聳肩:“就算我不認,憑你們的手段,我也是跑不掉的,對吧?認的話,我在死之前,還能在看守所過好一點,對吧?”
“好!”
楊錦文應了一聲,接過鄭康遞來的材料,上面是胡愛華的身份信息,除了籍貫、職業之外,還有年齡,現年28歲,以及他父親的一些情況。
楊錦文瞥了他一眼,問道:“88年之前,有沒有殺過人?”
胡愛華被這話問的一愣:“你們是不是搞錯了?88年?我搞的第一個女的,是在92年!”
“88年,89年,還有90年,這三年期間,城南衛校一共有五名女生失蹤,你敢說不是你做的?”
胡愛華一下子急了:“你開什麼玩笑?我他媽的以爲你很聰明,原來你是孬貨,我剛給你說了,我搞得的第一個女的,是在92年!”
楊錦文擡起頭來,冷冷地盯著他:“92年幾月幾號?”
“1月21號,我記得很清楚!”
“女孩叫什麼名字?”
“張倩。”
“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的?”
“我問過她。”
“你是怎麼綁走她的?”
聽見這話,胡愛華喉嚨裡發出一陣笑聲,像是氣泡音那種笑聲,讓人感覺到脊背發涼。
“我說我是攝影記者,找她當模特,她可以勤工儉學,她就上當了嘛,這些農村女孩很好騙的,跟沒腦子一樣。”
“然後呢?”
“那個時候,我在電視臺工作,那天我借了一輛車,把她帶回家,然後就把她關進地窖裡。”
“你對她做了什麼?”
“拍照啊?我不是說了嗎?讓她做我的模特。”
楊錦文站起身,從身後的桌子上,拿起一迭用塑料袋裝著的照片。
照片上是張倩,她一絲不掛,手腕和腳踝被麻繩捆綁,吊在地窖的橫樑上,身下是滿地的柑橘,黃橙橙的。
她像是一隻被橙色火焰炙烤著的山羊,眼神絕望、痛苦、無助!
“這就是你說的模特?” “是啊。”胡愛華笑了笑,連牙齦都露了出來。
“你他媽的笑什麼?!你這個瘋子!”
蔣扒拉罵了一聲,想要衝上前給他一拳,但被何金波給拽住了。
胡愛華臉頰上的肌肉抖了抖,繼續道:“模特嘛,肯定要擺造型的。”
“你是怎麼殺的她?”
“我沒殺她,她自己死的。”
楊錦文咬了咬牙,追問道:“怎麼死的?”
“你看不出來嗎?她是餓死的。”
“你活活餓死了她?”
“那有什麼辦法呢?”
“撒謊!”楊錦文道:“你撒謊!她是難產死的!”
聽見這話,胡愛華愣住了。
不止是他,審訊室裡的人、觀察室裡的人都被嚇住了,這方面情況,他們還沒了解過。
楊錦文一字一句地道:“張倩92年失蹤,是被你害死的第一個女性,從我們挖出屍骸的情況來看,那具屍骸就是她!
她盆腔裡有胎兒的屍骨,屍骨已經成型,而且腦袋露在了外面,所以她是難產死的!她是被你們折磨死的!
所以這個胎兒到底是你的,還是你父親的?”
胡愛華被問的措手不及,他嚥下一口唾沫,緊閉著嘴脣。
楊錦文繼續道:“你父親胡書生是在96年1月死亡,在你犯罪期間,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你現在告訴我,這胎兒是誰的?你父子倆,是誰侵犯了張倩?”
“我……”胡愛華舔了舔嘴脣:“我父親的。”
“他也參與了?”
“是。”胡愛華垂下頭來。
審訊室的氣氛降到了冰點,只有胡愛華的聲音:“我沒想讓他知道的,我只喜歡拍照,拍那些瀕臨死亡的照片,特別是女人,她們眼神裡那種絕望,令我很著迷。
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的想法。
我父親看見地窖裡多出了一個女的,而且沒穿衣服,他就……
這老頭子比我還殘忍,一天搞兩三次,我還給他買過壯陽藥。
不過後來我想,既然他那麼喜歡搞這些,我又喜歡拍女人,那不得了,至少我們父子倆各有所需吧。
沒錯,第一個女的,就是那個張倩是難產死的,屍體我父親埋的。
然後就是第二年,我綁來了一個叫汪琳的女孩,也是農村的,好騙。
她不是餓死的,是我父親用鋤頭砸死的,這女的咬了他,咬的蠻厲害的,咬到那個東西了嘛。
不過也正好,讓他消停一陣子,接下來就是94年,那一年我外出學習了。
忍了整整一年,我憋不住,老頭子也憋不住,於是在95年,我綁了兩個女人,一個叫廖冬梅,一個叫賈春。
她們的名字我記得很清楚,這幾年過去,雖然她們已經死了,光想著她們的名字,我就很激動,半夜半夜的睡不著覺。
這倆女的見過面,賈春被綁來後,廖冬梅還沒死,老頭子也是慾求不滿,想要過上皇帝的生活。
還是那麼一回事兒,他差點被兩個女的給弄死,所以就先殺一個。新綁來的賈春,比較新鮮,皮膚又好,身材又飽滿,還沒幹癟嘛,當然先留著。
所以,我和老頭子就把廖冬梅給殺了,老頭子殺人很麻利的,我都很驚訝,我父子倆挺有手段的……”
說到這裡,胡愛華喉嚨又發出一陣氣泡音的笑聲。
蔣扒拉再也忍不住了,插話道:“秦雪蘭和張會羣呢?你們把她們埋在哪兒了?”
胡愛華看了看他,反問道:“你們在柑橘林裡沒找到她們嗎?”
“你他媽的快說!”蔣扒拉吼道。
何金波和鄭康趕緊把他拽走,楊錦文直視著胡愛華的眼睛。
“她們人在哪裡?”
胡愛華迴應著他的視線:“那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查到我的?”
“我說了,你能講嗎?”
“能,肯定能!”
“好。”
楊錦文坐回椅子裡,身體前傾,把調查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胡愛華笑道:“通過‘星期二’這個時間,你竟然能把鎖定到電視臺,真是聰明啊,這都能讓你找到我。”
楊錦文盯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我再問你一遍,秦雪蘭和張會羣,你把她們埋在哪裡了?”
胡愛華咧了咧嘴:“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反正我一時半會也死不了,在看守所也挺無聊的,你要是能找到她們在哪兒,咱們再往下聊?”
楊錦文直起身,冷冷地注視著他。
“我不和殺人犯玩遊戲,你他媽的下地獄去,我告訴你,槍斃你的時候,安南市肯定會萬人空巷,我看你怎麼死!艸你媽的!”
楊錦文罕見的說了髒話,他站起身來,向何金波和鄭康道:“他那死鬼老爸是在96年1月死的,秦雪蘭和張會羣母女倆是在5月份失蹤。
挖他爸的墳,挖不出來,就挖他們家的祖墳!”
楊錦文說完後,回過頭,冷冷地看了一眼胡愛華。
胡愛華望著他的眼睛,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