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水落石出!
上午十點。
安南市電視臺,外面的馬路上。
楊錦文、貓子、蔣扒拉和富雲(yún),四個人擡頭仰望著電視臺大樓,他們背後是車水馬龍的街道。
自行車、轎車、人力三輪車、行人,連同他們的背影定格成一副極具時代特點的影像。
“走,進(jìn)去!”楊錦文看向三個同伴,貓子等人點點頭,四個人走向門衛(wèi)室。
蔣扒拉出示了證件、登記好名字後,很容易就進(jìn)了大門。
電視臺大樓的前面是長長的臺階,上面是玻璃門,來訪的人員進(jìn)進(jìn)出出。
四個人進(jìn)門之後,直奔大廳的前臺。
“你好,我找你們新聞部的主任,雍紅雍女士。”
“新聞部在三樓,辦公室有門牌。”前臺的工作人員回答說。
蔣扒拉繼續(xù)道:“你們這裡一個攝影記者,名字叫胡愛華,他人在哪裡?”
“胡愛華?”對方皺了皺眉:“他早上出去了。”
“去哪兒了?”
“不知道。”
“跟誰一起出去的?”
對方一臉狐疑:“不是,你們到底找誰啊?”
楊錦文笑了笑:“對不起,麻煩你了,我們兩個人都找,向他們打聽一些情況。”
工作人員是一個年輕女孩,一見他長的高高大大,人又帥,而且又有禮貌,語氣當(dāng)即軟糯了七分。
“胡愛華一大早就出去了,他是搞攝影的,每天都要出去拍素材,和他一起出去的是文藝部一個攝影記者,剛工作一年多,叫張雯。”
“他們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女孩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要是去的遠(yuǎn),可能要晚上下班了。”
楊錦文追問:“那他們是開車,還是騎的自行車?”
“這我就不知道了。”
“行,謝謝你。”楊錦文禮貌地點了點頭。
“不客氣。”女孩紅著臉,偷瞄了他兩眼。
蔣扒拉見對方一臉花癡狀,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人長的帥就是好說話。
直到他們上樓,女孩才驚覺,根本沒有問他們到底是爲(wèi)什麼事兒來的。
四個人徑直上樓,在三樓找了半天,纔在走廊的盡頭,找到新聞部主任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開著,裡面有幾個人正在談話。
他們只在報紙上看見過雍紅的照片,仔細(xì)一對照,一個穿著碎花女士墊肩襯衣的中年婦女,這人就是她。
94年,她也是赴白京學(xué)習(xí)的一員,而且還是胡愛華的上司。
楊錦文他們等了好幾分鐘,見辦公室裡的談話還沒結(jié)束,蔣扒拉忍住,敲了敲敞開的房門。
雍紅戴著玳瑁眼鏡,正在跟下屬討論新聞選題,見到蔣扒拉拉不修邊幅的臉,微微皺眉。
“你們找誰?”
“是雍紅女士嗎?”
“是我,怎麼了?”
“你現(xiàn)在有空嗎?我們想和你談點事情。”
雍紅警惕地盯著他:“你們是誰?”
蔣扒拉看了看屋裡站著的幾個人,回答道:“現(xiàn)在不方便和你講。”
“那在門外等一會兒。”
她可能覺得語氣有點重,指了指旁邊:“你們可以去接待室坐一坐。”
蔣扒拉就不愛吃知識分子這一套,直接就進(jìn)門了。
他向其他人道:“我說各位,我們正有天大的急事,麻煩你們先出去,我們找雍紅女士談一些人命關(guān)天的事情。”
這話一出口,就把幾個人給震住了。
楊錦文、貓子也都進(jìn)了門,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
富雲(yún)還把門關(guān)過來,做出要轟趕的姿勢。
雍紅從來沒見過這麼沒禮貌的人,憑藉她多年的經(jīng)驗,一看眼前這四個人,不是混社會的,就是公安,只有這兩類人不太講規(guī)矩。
“你們先出去,半個小時再來。”
“主任,要不要我留下來?”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問道。
“不用。”雍紅很有氣概。 ωwш● ttka n● CO
“那行,我們就在外面,有事就叫我們。”
臨走之前,這幾個人狠狠瞪了一眼蔣扒拉他們。
富雲(yún)把門關(guān)上,雍紅背靠辦公桌的邊緣,雙手抱臂,冷冷地盯著他們:“說吧,你們公安找我有什麼事?”
楊錦文並不意外對方能猜出自己的身份,他出示證件,道:“我們是刑警隊的,胡愛華是不是你們辦公室的?”
“刑警隊?”
雍紅臉色變了,刑警隊找上門,可都是重案命案。“證件給我看看。”
楊錦文把證件遞給她,繼續(xù)道:“雍女士,咱們談話之前,我先把性質(zhì)給你說清楚,你是知識分子,應(yīng)該知道我們來,不是爲(wèi)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請你一定要配合我們調(diào)查。”
雍紅把證件還給他,並沒有糾結(jié)楊錦文是城北刑警大隊的,而是反問道:“胡愛華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這個現(xiàn)在不能和你說,你只需要告訴我,這個胡愛華的具體情況,他家住哪裡?父母是誰,叫什麼名字?他是哪一年入職電視臺的?” 雍紅搖了搖頭:“你不說清楚,那我就無可奉告。”
“你……”蔣扒拉擡起手,想要指她,但想了想,又把手放下。
雍紅繼續(xù)道:“公安同志,你們要搞清楚,即使你們是刑警隊的,但你們也接受我們媒體的監(jiān)督。我們新聞工作者做的事情,就是把真相告訴老百姓,你不說清楚,我就不會配合你們。”
這就是九十年代,這些搞新聞的學(xué)的都是西方那一套,很難搞定。
楊錦文道:“雍女士,剛纔我們已經(jīng)說清楚了,是人命關(guān)天的事情!你自己可以去想,但我們不能直接告訴你,你應(yīng)該明白了吧?”
雍紅眼裡閃著光:“他是強(qiáng)(女幹)誰了?還是致人重傷了?”
見楊錦文四個人臉色鐵青,沒有迴應(yīng),她放下了抱在胸口的手臂,嚥下一口唾沫,問道:“胡愛華殺人了?”
楊錦文眨了一下眼。
“天啊,我的天!”
雍紅被嚇著了,撫著胸口:“他真的殺人了?!”
雖然她沒有直接得到回答,但很明顯,這就是答案。
她繞回辦公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指著沙發(fā):“你們坐,先讓我緩一會兒。”
楊錦文立即道:“雍女士,情況緊急,咱們先談。”
“好,好,我馬上就來。”
雍紅用紙巾擦了擦嘴,走過來,坐進(jìn)單人沙發(fā)。
她長出了一口氣,道:“我沒記錯的話,這個胡愛華是90年入職的電視臺,當(dāng)時是接替的他父親胡書生的工作,他爸以前是一個放映員,就是給鄉(xiāng)下放電影的那種。
胡愛華在總控室?guī)至肆辏饕秦?fù)責(zé)設(shè)備維修和電視劇轉(zhuǎn)播的一些後勤工作,但他愛好攝影,自己還買了一套攝影器材。
平時沒事,他就喜歡出去找素材,拍完了照片後,還拿給我們編輯部,問能不能供稿。
起初,他拍的也就那樣,不符合我們的審美,不過後來,他拍了一些動物的照片,技術(shù)越來越好。
當(dāng)時,我們正組建一個‘人與自然’的專欄,需要這些照片,所以就把他的攝影照片刊發(fā)了。
後來,我們副臺長馮念波見他在總控室,天天和那些設(shè)備打交道,埋沒了才華,於是就把他調(diào)到了新聞部,這是九四年的事情。”
楊錦文拿著筆記本,握著鋼筆記錄著,一邊點了點頭。
蔣扒拉問道:“胡愛華平時住哪裡?”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他父親住哪裡我知道,我們前些年有老職工慰問,我去過一次他父親的家。”
“在什麼地方?”
“城北郊區(qū)的一片林子裡,胡愛華有一個哥哥,九零年的時候死了,他生前是種柑橘的。
所以胡書生就提前退休,打理大兒子的柑橘林,把電視臺的工作讓小兒子胡愛華接了班。”
楊錦文擡起頭來問道:“我下面問的這個問題很重要,雍女士,請你仔細(xì)回憶一下。”
雍紅點了點頭:“你說。”
楊錦文看了看筆記本,問道:“92年1月21日,93年2月9日,95年7月4日,同年的12月12日,96年5月21日,97年的7月8日,這六個時間,胡愛華當(dāng)天有沒有上班?或者是早退過?”
聽著一長串的數(shù)字,雍紅都懵了,腦子裡閃過無數(shù)念頭。
看著眼前這四個人緊張的臉,她搖頭:“我不清楚,他是搞攝影的,時間是自由的。”
“你剛說,他是在94年以後調(diào)到新聞部的,之前在總控室工作,能麻煩你打電話問問嗎?”
雍紅站起身:“我去找他們的人過來。”
“不,你就打電話問。”
雍紅猶豫了一下,而後點頭:“也行,之前有一個老師傅帶的他,這個人應(yīng)該清楚。”
說完,她繞到辦公桌後面,拿起了座機(jī)電話。
楊錦文、蔣扒拉、富雲(yún)和貓子立即圍攏了過去,緊張地聽著她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蔣扒拉立即伸手按下了免提鍵。
“我新聞部的雍紅,我找一下徐江徐工。”
“雍主任,好的,我馬上去叫他。”
隨即,電話那頭傳來聽筒放在桌面的聲音。
片刻後,傳來一陣雜音,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雍主任,聽說您找我?”
“徐工,不打擾吧?我找你瞭解一個情況。”
“您客氣了,您說?”
“94年以前,胡愛華有沒有……”
楊錦文趕緊把筆記本遞給雍紅看,但用手遮住了其他內(nèi)容,只露出了時間。
“他有沒有在92年1月21號,93年2月9號請過假?”
“啊?您問這個幹什麼?”
“你直接回答我。”
“哪天是不是星期二?如果是星期二,那就是了,這混蛋玩意兒每週星期二趁著休臺檢修,都要請半天假,總是找各種理由。”
“星期二?”雍紅皺眉,她顯然不知道是不是星期二。
她擡頭看向身邊圍著自己的四個男人。
此時,貓子使勁揮舞了一下拳頭,恨不得來一個後空翻!
富雲(yún)咬了咬牙,嘴裡喊了一聲:“艸!艸艸!”
蔣扒拉本來是兩手叉腰,此刻已經(jīng)放下手來,止不住地道:“就是他!肯定沒錯,絕對是這個胡愛華!”
楊錦文長吸了一口氣,向蔣扒拉開口道:“通知刑警隊,抓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