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有片刻的領悟,還來不及懊悔,嚴若儒擡頭就看見他最不想看見的人,正站在牢籠外不遠處,審視著自己。.】
張軼珍早已退下,留在囚室外。秦鴻謙則在淺夕的示意下,站在甬道拐彎處,並未現身。
淺夕蓮步微移,朝前兩步望著頹廢的嚴若儒,眼中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胸中生生被激出一口惡氣,嚴若儒恨道:「鬱妃?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搗的鬼!」
「本宮搗鬼?」咯咯一笑,淺夕故意模凌兩可道:「莫太醫這話是何意?分明是你們自家自作孽,本宮不過因事行罰罷了,怎麼反倒怪在本宮身上?」
看著淺夕毫無誠意,一副來看笑話的眼神,嚴若儒愈發篤定那個對自己欲擒故縱的人,就是她。
「鬱妃,你膝下無子,又是異國人,此生都不能爲後!這般與我們作對,值得麼?若是有什麼要求不妨大方說出來,只要我莫儒可以辦到,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淺夕不語,只是頗興味濃厚的揚了揚眉。
嚴若儒自以爲戳中淺夕軟肋,眼中頓時興奮了三分這個異國女子,權傾後宮,終究止步與後位。而惠帝又無法再令其誕育皇嗣,她總要有所圖纔是?之前,她與秦月瀾交好,可如今秦月瀾已產後病重,來日無多,單隻一個慕容瞻,能成什麼氣候?
只要她肯與柔妃聯盟,等惠帝駕崩,許諾她一個太妃之位有什麼問題。到時候兩宮垂簾,對她來說,未必就沒有任何吸引力。
說到底,大家爭得不過都是個「權」字。
想到這裡,嚴若儒扒緊牢籠上的木柱,壓低聲音道:「貴妃娘娘既然知道將那些采女隔離養病,就知皇上已經不可能再有皇嗣了。娘娘您若是肯站在柔妃娘娘一邊,微臣敢保證,娘娘想要的一切,柔妃娘娘都可以給…」
不理會他的瘋言瘋語,淺夕頭一歪,怪異道:「莫太醫如何知道皇上病癥?」
隱站在拐彎處的秦鴻謙鬍子一抖,臉色已經沉。
「這…」嚴若儒愣了一下,飛快遮掩道:「臣是太醫啊,娘娘有所不知,有些病未必需要診脈纔看得出來,臣日日都在太醫署,聽到隻字片言,就可以推斷了。」
「是麼?」淺夕點頭讚許:「怪不得柔妃也這般推崇莫太醫醫術,知道莫太醫犯下的是死罪,仍然求太后,務必等你留下仙兒公主和恭皇子的秘藥金方,再處以極刑。不然,就憑莫太醫做下的那些事,可是要判『斬立決』的。」
「你說什麼?」身子震顫不止,嚴若儒目眥欲裂抓住了木柱:「柔妃娘娘沒有爲我求情麼?不可能,鬱妃你休要胡言亂語。」
「求情?柔妃爲何要替你一個犯了淫邪之罪的妖醫求情!她也是爲妃多年的人,怎會如此胡塗。」淺夕一臉驚奇:「再說,本宮爲何要胡言亂語,廷尉大人明日就會向你傳達太后懿旨,這豈是容得本宮來胡言亂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