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吶吶的下意識回了一句,沒能消化。
“啊什麼啊?你以爲我不知道?除了夜一,我每每自你們南地上方駕龍路過時,你看的都是我的坐騎!那坐騎不就是看著威風麼!哪有我好?!後來我索性就日日化作真身,帶著羣龍自你們南地上方飛過上天界朝見天帝,族裡的長老爲此還鬧過好幾回。”
我看著他紅著臉別過頭去,頓時樂開了花,回答的卻是牛頭不對馬嘴,“你那白色的坐騎真的很威風唉!什麼時候也送我一個?不對啊,你不是不要那個坐騎了?兩條白龍唉!不如送我算了!”
狐貍鐵青著一張臉古怪的回頭瞅我?guī)籽郏瑦瀽灥溃拔蚁胝f的你一句沒聽進去,不想提的倒被你聽了個一字不漏,造孽啊我還真是……平白說這些給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我無辜的眨眨眼一路裝傻到底,“那兩個白龍坐騎還在吧?”過了那麼多千年萬年的,誰都不敢保證還活沒活著。
狐貍沒好氣的“嗯”了一聲。
我大喜,抱著倆爪子狗腿的蹦過去,問,“那現(xiàn)在在哪裡?”
“你知道後不會感興趣的。”狐貍無可無不可的隨口說道,感覺懨懨的。
我不依不饒,“在你身邊?哪裡?暗衛(wèi)裡面麼?我覺得應(yīng)該是對很高大的美男兄弟!那身材……”
狐貍皺著眉頭打斷我,“不許消想除我之外的男人!尤其是美男!”
我得瑟的摟上他脖子,“那你告訴我那倆坐騎在哪?不對,那倆美男在哪~”
狐貍臉色老黑老黑的陰沉,面無表情的任我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你見過的。”
我疑惑的歪著頭把所有見過的人長相過了一邊,糾結(jié)著眉頭,“不會啊,我見過的男人都沒有對上號的……”
“誰跟你說是男人了?!”狐貍再也忍不住,一併爆發(fā)了,惡狠狠的低頭瞪著我,額上的青筋還一跳一跳的,“是青戈和惜鳳!”
居然是……那倆姊妹花……我內(nèi)心石化的那個淒涼啊……面上卻不動聲色,淡定得很。
一邊誇張的對他瞬間面癱的臉研究似的探頭探腦,我忽而一拍手,“噢!原來帝君您連下屬都不放過?難道面對如花美眷的美女下屬您老都不會動心的,莫不是不舉了吧?”
我看狐貍雖然面上沒有表情,眸底的火焰看上去就好像恨不得一手掐死我一樣憋屈,一字一句的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聽得我毛骨都悚然,“嗯哼?!若是本帝君不舉,何來謹兒和毛球這倆小子一說?”
我不自覺的抖了抖,只得繼續(xù)大著舌頭放大話,“嘿嘿……那個什麼,他們不會是……揀來的吧……”
“揀、來、的?”狐貍瞇起了眼睛,一寸一寸湊近我,氣勢壓人!
我艱難的嚥了咽口水,直覺告訴我今晚似乎不能善了了啊,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您老不是不舉麼……”
下一秒,狐貍一把將我打橫抱起,不由分說就往黑漆漆的院外走去,朗聲對著院內(nèi)偷窺得正起勁的二人道,“我與夫人出去散會兒步,最遲明日晨間就回!”
生生嚇得葉飛飛差點一個踉蹌跌出樹叢,一旁的淺容望著二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你做什麼大半夜的把我扛出來?!”明知自己逃不過,嘴上卻還是不甘心的掙扎。
他邪肆一笑,順勢低頭偷了個香,“若爲夫這樣的都叫做不舉,那麼全天下的男人豈不都成了太監(jiān)?也是~有些事情,說不如動手來解釋得快,既然娘子你把這叫做不舉,那麼,夫君我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何爲‘不舉’!”
天昏地暗……
我承認我這回玩笑是開的過頭了不假,可這家也不用假戲真做吧……反正我敢保證,“不舉”也是需要一定功力的,原來“不舉”到一定程度,也是一種高深的境界啊!此境界名爲“一夜N次郎”……
見鬼的一夜N次郎能叫做“不舉”麼?!
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只能回敬自己一句,我滾……
我睜開眼的時候,太陽正緩緩停在頭上。
狐貍抱著我很緊,我不知道爲什麼,遂擡頭去看他。
然而也只是這一個動作,我的眼角便掃見了身旁一攤不小的血跡,我愣了愣,下意識的往嘴角摸了把,一手的猩紅,就連嘴裡都充斥著鐵鏽般的味道。
這才反應(yīng)過來,白無痕下的那瘴毒,還沒來得及解。
狐貍的懷裡很溫暖,他的手卻是極冷,我拍了拍他的手,輕聲道,“想什麼呢?”
他沒有說話,輕輕的將握緊的手掌攤開,臨風珠靜靜的躺在他手心,與以往不同的是,鮮紅欲滴的光滑表面,正被一道道深至幾乎割裂開整個珠子的裂縫所纏繞,只要輕輕一動,上頭碎成小塊的血紅碎屑就會凋落。
我的心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的笑道,“這珠子怎麼到你手裡了?真是的~”做勢就要去拿回。
可他偏偏不讓,一把擡高了自己的手,無論我怎麼夠都不可能夠到的高度,“什麼時候的事?”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卻不再有溫度。
心知再也瞞不下去了,我默了默,再次偎依進他的懷裡,淡淡道,“也沒多久,我現(xiàn)在也是第一次見這珠子會這樣……”
“還沒鬧夠麼?!”他發(fā)了火,一把握緊了珠子,可將將施力的那刻卻又卸了力道,仿若怕因了自己的失控而讓內(nèi)丹損毀的更加迅速,“是不是那回白無痕闖進你內(nèi)殿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
我徑自把玩著他披散下來的烏髮,柔順得令我愛不釋手,“是不是又怎樣?我們兩人的紅線早就被白無痕闖進月老宮殿的那一刻給扯斷了,天帝許諾你的或許不是我這一世過完就能同你迴天界,他能做到的也只有在我長明燈僅剩的時日內(nèi),勉強將我倆的紅線聯(lián)繫在一起罷了……畢竟他也說不準我的長明燈還能不能撐到迴天界繼任南帝。”
“他騙我?!”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順勢將那顆千穿百孔的珠子含進嘴裡,一陣紅光過後,我的臉色總算是好些了,身子也回暖不少。
“我雖然不喜歡天帝,但我理解他的用心。從地府回來我才知道,王母曾在地府的時候助我一臂之力,能撐到現(xiàn)在,不可謂不是命好,說不定我真的能撐到迴天界的那一刻,回了天界會有辦法的。”
“……”
“怎麼,你不信我?”
“信,怎會不信?”
我嘆口氣,“你那心不在焉的樣子,是信我麼?實話跟你說,九重天上的南地有一處秘密,只要我能回去,臨風珠不僅能恢復如初,說不定連反噬之毒也能化解。”
他這才微微鬆開緊皺的眉頭,再次將我抱了起來,動作很是輕柔,“真的?連天帝都沒有辦法解決的事,你真的可以……”
我點頭,“你放心,鳳凰一族雖說玄妙神秘,哪次不是化險爲夷?就光是論鳳凰櫱盤重生,世上又有幾人能做到?”
狐貍總算是信了,雖然不知道他會信多少,可總比叫他擔心到連掩飾都不屑於掩飾要好得多。
好不容易將神遊的思緒拉回來,卻被他一句話嚇得差點嗆得咬到舌頭:
“昨夜……爲夫的‘不舉’,娘子可還滿意?”
我憤憤然瞪他一眼,沒好氣道,“哦~離我那詹姆斯邦德還差的老遠老遠呢~”
“又是那個什麼私德?那麼難聽的名字,人也肯定長得奇醜!哪有夫君我這麼帥!”
“屁!他有身材有身家又有樣貌,不僅紳士,還是我心目中的男人……”
“……他住在哪裡?”笑如春風。
“嗯?他不在這裡啊……”難不成還要去見識見識?人家邦德開奔馳寶馬滿世界跑,在我們那個世界都找不到,他在這裡能找到纔怪!“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笑容更甚,“我想找他。”
“找他做什麼?”
“……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滾!我還爺們呢!我還偏就不告訴你,還有,他叫邦德,詹、姆、斯、邦、德……不叫什麼私德!”
狐貍冷笑,一把將我死死摁到懷裡,“好!有膽子跟我搶女人,就等著收屍吧!”
我憤怒的揮舞著手腳抗議,“你混蛋的要把我給捂死了,好出去找你那些個紅顏知己是不是?!你二大爺?shù)慕o老子放、手——————”
當狐貍抱著我回到那個小院的時候,我裝成死魚歪在狐貍懷裡,動也未動。
葉飛飛出來打哈哈,“呀呀~柳公子你們應(yīng)該沒用午膳吧?小女子同淺容姐姐準備了一桌豐盛的美食……”
我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肚子真餓啊~
狐貍好笑的掃了我一眼,繼而恢復面癱,“也好……不過,先備一桶熱水來,娘子飯前習慣沐浴更衣。”
頓時兩道赤裸裸的視線朝我掃來,我臉紅心跳的生生受下了,狐貍也真是的,用不著這麼宣示他的獨佔欲吧?!況且對方還是女的!死鹹魚,老孃一定要翻身!
狐貍將我送進房裡就出去了,不一會兒淺容和葉飛飛兩人就擡了一大桶的熱水進來,放下一應(yīng)的花瓣皁角,試了水溫這纔出去……奇怪,這樣的場景很熟悉啊,怎麼越看越覺著這兩人的面孔身形也開始熟悉起來……再說了,這麼重的水桶,她們是怎麼扛進來的?!
當我從牀上下來的時候,桶邊居然飄落了兩隻羽毛,一青一黃,一大一小。
我眸底一閃,不動聲色的放進一旁的衣物內(nèi),下水泡澡~
泡得差不多了,我趕緊穿上衣服,躡手躡腳的貼在門板後邊,閉目凝神施法,四周頓時變得透明起來,果然傳來了狐貍同那二人的談話聲,雖然用了術(shù)法隔絕,但對我來說還是沒有用的!
“青鳥同黃鸝一族的族女,不好好的待在南地,跑來這小小山頭做什麼村姑?!”狐貍聲色俱厲,頗有威嚴,好似管著南地的我是個廢柴,他東帝纔是南地的掌權(quán)人一般。
葉飛飛掃了淺容一眼,猶豫良久,這才道,“我們只是來找人的,無痕姐姐說來這裡等,會有人知道他的去處。”
狐貍卻是盯著淺容,“你當年不是被夜賢一把毒煙燻啞了嗓子麼?”